以陳大師的性格,那自然是說幹就幹的。
烈陽當空,正是好時候,王修鋒讓陳大師叫來了一個木匠,把大紅棺材運回了木匠鋪子裡。
木匠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鬍子拉碴,瞪着雙死魚眼,圍着一條髒了吧唧的圍裙,唯一讓王修鋒側目的,就是這木匠的雙手有老繭,這絕對是幹活磨出來的,說明這人手藝確實不錯,至少經驗是足夠的。
“師傅,這是老胡,以前跟我一起在長春園擺攤的;不過這小子功力不行,混不下去就去當了木匠, 這一干就幹了這麼多年...........”陳大師介紹道,頓了頓,伏在王修鋒的耳邊繼續道:“師傅,平時我進貨啥的,也都是從他這進貨。”
“進貨?”
王修鋒被陳大師說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是桃木劍,羅盤這些...........”陳大師嘿嘿笑道。
王修鋒恍然,“原來你那些贗品,都是從他這買的啊,他不是木匠嗎?怎麼還賣那些東西?”
“錢啊!這一行水深,一本萬利的好買賣,怎麼可能不幹呢?
當初我賣給徐癟三的那一串銅錢,就是在這十塊錢進的貨。”
陳大師笑道,絲毫不覺得臉皮發燙。
好像全然忘了,自己就因爲這一串銅錢,差點被吊死鬼掐死的經歷。
“小哥,這可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啊,而且這做工,豁!要是囫圇個賣出去,起碼得這個數!”
胡老八伸出手,比了個手勢。
“五百萬?”
陳大師看到胡老八那五根明晃晃的手指,只覺得呼吸急促,腦瓜子犯暈。
一把拉住王修鋒的手,哀求道:“師傅,手下留情啊!”、
“滾邊去,沒出息的玩意!”
王修鋒一腳踹開了陳大師,開口道:“鋸,這棺材蓋能做個大門,還有這板子,拼吧拼吧能弄個凳子啥的,至於邊角料,都給我留着,還有用。”
“可惜,可惜了啊!”
胡老八長嘆一聲,看着這大紅棺材,他的眼睛裡滿是火熱。
本來聽陳大師說是一口棺材,他是不想來的,畢竟棺材這東西多不吉利啊?
但陳大師給價很高,再加上他也已經好長時間沒生意了,需要用錢,就答應了。
但經過剛剛的上手一摸,他很快識別出了這是什麼材質的,胡老八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了個乖乖,這是上好的南海黃花梨!
這麼好的木材,他幹了這麼多年的木匠從來都沒碰到過,就算有幸接觸,那看到的也不過就是邊角料而已,而現在眼前這個,少說也有四百斤打底,這哪是棺材,這是一座金山啊!
說真的,他都已經有點捨不得鋸了。
但地主家的傻兒子已經開口了,還許諾了五千塊的手工費,不幹也得幹了。
“刺啦,刺啦.........”
胡老八用鋸條開始一下下鋸了起來,生怕弄出一點差錯。
陳大師望着那飛舞的木屑,心裡像是被刀子劃似的痛苦,捂着胸口,無以言表。
王修鋒也是肉疼,但他也是有底線的,這東西連他都看不透,絕不會是凡品,若是留着,準是個禍害。
胡老八的手藝的確不錯,沒多長時間就把棺材給鋸開了,並且告訴王修鋒倆人明早來取貨。
王修鋒答應,便與陳大師走了出去。
“現在快下午了,那虎妞應該快來了吧?”
王修鋒擡起頭,看了看那大大的太陽,嘴裡喃喃道。
“虎妞?”陳大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後腦子裡浮現出了冷雲姣那張極具韻味的臉頰。
這妞確實挺虎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
王修鋒和陳大師剛回到風水堂,就被冷雲姣給截住了。
冷雲姣從紅色的保時捷上走下來,鼻樑上架着副墨鏡,既有成熟女人的韻味,還有少女感。
見到王修鋒,冷雲姣便快步走上前去,喊道:“王秘書,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王修鋒揉了揉腦袋,本來他還想休息的一會的,剛剛他可是親手鋸了五百萬啊,心在滴血,正頭疼的很,這會冷雲姣又找上來了。
“唉,那就走一趟吧。”
王修鋒嘆道。
“哼哼,上車吧。”
冷雲姣對王修鋒比了個請的手勢。
陳大師看得是眼冒綠光,他一眼就看出了冷雲姣的座駕是什麼,價值多少,對着王修鋒暗暗使了個眼色。
王修鋒也迴應了幾下。
“你眼睛不舒服嗎?”
冷雲姣目光注意到了王修鋒一直在眨眼間,不解的問道。
“沒有沒有,就是沙子進眼睛裡了。”
王修鋒揉着眼睛,裝模作樣的說道。
就剛剛的眨眼間,他就已經跟陳大師溝通好了。
如陳大師所言,人以類聚,冷雲姣是步晗集團前總裁,屬於絕對的精英階層,年薪上百萬,她的閨蜜又怎麼可能會差了呢?
白鶯鶯今年二十五歲,江海市十佳青年,知名女企業家,也是個有名的富婆了,雖然追求者無數,但是卻單身至今。
而巧合的是,白鶯鶯竟然和柳若瑄住在同一個別墅區,而且相隔並不遠,柳若瑄在五號別墅,白鶯鶯在一號別墅。
此時,一號別墅內,白鶯鶯躺在牀上,她雖不像秦悅然那般有英氣,也不像柳若瑄那般有一股寧靜感,又或是冷雲姣的知性韻味,但也別有一番風情,五官很立體,像是個混血兒一般。
只是她此刻臉色蒼白,多出了一抹病態美,嘴裡還一直都在嘟囔着什麼,讓人無法聽清。
房間中,白鶯鶯的父母以及親人都在,擔憂的看着白鶯鶯。
此時,別墅大門打開,一個童顏鶴髮的老頭走了進來,穿着身白色布衣
身後還跟着個年輕男子,男子神情高傲,目光淡淡的掃過了別墅裡的人一眼後,便不再注目。
“徐老先生來了!”
白鶯鶯的父親,白安康激動道。
“徐老,求求您出手,救我女兒一命吧!”
白安康快步上前,作勢就要跪在地上,請求老人出手。
徐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白安康,隨後笑着安慰道:“白先生不必擔心,我收到你的信,便立即趕過來了,既然我來到這裡,便一定會不遺餘力的爲白小姐醫治。”
“多謝徐老先生!”
白安康喜出望外。
白鶯鶯變成這樣,已經整整兩天了,嘴裡不知道說着什麼,但無論怎麼叫她都醒不過來,白安康叫了不少醫生,都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無奈之下,他寫了封信,託人交給了徐老先生,想要碰碰運氣。
徐老是江海市,乃至整個天海省僅有的幾位國手之一,身份極爲尊貴,因此白安康就沒想過徐老先生會出手幫忙。
徐老倒也是不含糊,放下隨身攜帶的醫療箱,隨行而來的吳玉峰接過,隨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張紙巾。
“老師,給。”
徐老接過,墊在了白鶯鶯的手腕上,隨後開始了隔紙號脈。
本來還信心滿滿的徐老,在觸摸到白鶯鶯的脈搏時,臉色逐漸變得怪異起來,最後變成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這怎麼可能呢?這根本不可能!”
徐磊眉頭緊皺,嘴裡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徐老,我女兒她到底怎麼樣?有沒有事啊?”
白安康見徐老的臉色接連變化,不安的問道。
不等徐老回答,吳玉峰便是冷哼道:“這世間怎麼可能有我老師治不好的病?實不相瞞,我老師他剛從上京回來,此次一行,他醫治好了兩位沉睡近十年的植物人,你覺得,你女兒的病會比植物人還要嚴重嗎?”
“是是是,是我多慮了!”
白安康連連點頭,抹了把頭上的汗水。
徐老的手還在紙上搭着,即便是隔着紙巾,他也可以感應到白鶯鶯的脈搏,沒有絲毫跳動!
而什麼人才會沒有脈搏?
答案很顯然,死人!
唯有人死,呼吸停止,全身器官停止運行,心臟停止跳動,血液停止流通,脈搏纔會完全停止。
而白鶯鶯現在這情況,無疑就是已經死了。
但誰都能看見,白媛媛現在活得好好的,無非就是叫不醒,怎麼看都不像是死了啊。
“奇了啊.......”
徐老不信邪,再次將手搭在了白鶯鶯的小臂上,結果,依舊如此!
“將我的銀針拿出來吧!”
終於,徐老臉色一沉,說道。
“是!”吳玉峰應了一聲,拿出銀針,便開始消毒。
“徐老,您可有什麼辦法?”
白安康忍不住的問道。
在場中趕到這裡的,都是白家的近親,都希冀的聽着徐老的回答。
“唉........”
徐老剛要開口,說只能盡力一試時,吳玉峰已經給銀針消好了毒,冷聲道:“白先生,請你不要再質疑我老師了,你可知老師的絕技是什麼?既然老師要用這枚銀針,便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徐老想要阻止吳玉峰,但想了想,他還是忍住了。
因爲他自己也認爲,如果自己出動銀針的話,有一定的概率能夠救醒白鶯鶯。
接過銀針,徐老便邁步走向白鶯鶯,行鍼之前囑咐道:“在我行鍼之時,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擾,切記不要鬧出任何動靜!還有,等我收針之後.........”
“等你收針人都死了!”
哐!
別墅大門推開,一男一女倆人走了進來,女人個子高挑,充斥着成熟韻味。
而男的,卻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彷彿臉上都寫了個大大的‘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