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蕩內飄散着硝煙的味道。
幾個男軍人剛經歷一場生死,此時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相互攙扶着走到秦世的面前,躬身道:“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雖然秦世剛纔的表現很糟糕,沒有殺掉一個匪徒,但是有勇氣出現在這裡,就足夠得到他們的尊重和感謝。
秦世笑了笑,對於軍人,他充滿好感,所以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而已,不用那麼客氣。”
而在另外一邊,聶青抱着凌霜霜,淡淡一笑,問道:“我聽說你中槍了,傷勢嚴重嗎?”
語氣關切,溫暖的笑容,宛如大姐姐。
就算是同爲隊友的幾個男人看得也不禁呆了,也只有在見到凌霜霜的時候,她纔會收斂起那冰冷的神態,露出這麼溫柔的一面。
凌霜霜鼻子一酸,搖頭道:“我沒事,倒是青青姐差點就落在那些壞人的手裡,都怪霜霜沒用。”
“傻丫頭,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最勇敢的。你到底哪裡中槍了,這裡條件有限,你居然還能撐到現在,傷勢一定惡化了,快給我看看。”
“青青姐,我真的沒事。雖然不小心被匪徒打了一槍,但是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就不用看了。”
凌霜霜臉色一紅,她肩膀上的槍傷是秦世幫忙治療的,聶青要是看到了,肯定能猜測出來,那太羞人了。
“這種事情馬虎不得,不要硬撐。”
“我哪有硬撐。哎呀,肚子突然有點餓了,我們弄點東西吃吧。”凌霜霜定不住聶青的執着,連忙轉移話題。
這麼一說,其他幾人頓時肚子都叫了起來。
只是,幾人身上都受傷不輕,行動不靈活,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落在了秦世的身上。
秦世也不介意,這種小事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找了一根竹竿,直接下水抓魚去了。
岸邊,其他五人都已經意識到一點,凌霜霜並沒有請來支援,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槍法很爛的秦世。
“霜霜,那個人是誰啊?”
見有人問起秦世,凌霜霜也不隱瞞,說道:“他叫秦世,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那你是怎麼遇到他的?”
“我跟你們分開之後,就遭到匪徒的追殺,後來我跳進一條河逃命,就遇到他了。結果匪徒追上來,我因爲受傷也不是對手,原以爲肯定要死了,多虧了秦世出手,我纔沒事。”
“你的意思是秦世從匪徒手中救了你?我看他剛纔連槍都不會開啊,遇到匪徒的時候就只會躲,怎麼可能救得了你?”
幾人都是愣住了,滿臉的不相信。
凌霜霜板着臉,說道:“那是你們不瞭解他,纔會這麼說。”
“哦?莫非是真人不露相?”
幾人頓時來了精神,雙眼好奇的打量着在河裡抓魚的秦世,似乎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
凌霜霜心裡有些得意,神秘一笑,說道:“既然你們那麼想知道,本小姐就大發慈悲,給你們透漏一點吧。”
看樣子,果然有貓膩。
幾人連忙豎起耳朵,那認真的樣子,生怕少聽了一個字。
“其實也沒什麼,秦世就是用石子殺了三個匪徒而已。”凌霜霜淡淡地說道。
不過,落在幾人的耳中,卻是讓他們都感到震驚不已,至少他們這些人是做不到的。
這一刻他們看向秦世的目光已經變了,不再是單純的感激,還有佩服。
凌霜霜心說,幸好沒將秦世用石子同時殺了三人,並且石子還貫穿心臟的事情說出來,不然這幾個人肯定會崇拜他。
聶青皺了皺眉,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那之前地雷爆炸的事情,還有那些匪徒逃走,莫非也是……”
“嗯,那都是秦世故意的,他早就將地雷的位置換了,那些匪徒從他那裡逃跑,就是找死。”凌霜霜點頭道。
瞬間,衆人心中恍然,原來這一切竟然都是秦世設計的。
好精明的算計,這羣匪徒就這樣被秦世坑死了,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啊。
同時,他們也爲之前誤會秦世而感到羞愧,感情人家根本就是故意的。
沒一會兒,秦世扛着一根竹竿回到了岸邊,發現衆人的情緒似乎不是太高,微笑着道:“匪徒都死光了,你們怎麼還這麼一副無精打采的表情?”
“唉,秦兄弟,真是不好意思,之前我們還誤會你是因爲怕死,才放哪些匪徒離開。”
“是啊,還望秦兄弟不要見怪。”幾個男人慚愧的開口。
雖然,之前他們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他們心中的確是那麼想的。
秦世笑了笑,對幾人也頗爲讚賞,說道:“幾位都是真性情,真漢子,這麼一點小事,我早就忘了,只要匪徒死了就行,怎麼死的並不重要,你們說呢?”
“哈哈,秦兄弟纔是真性情。我李漢三很少服人,今天算是服了。”一個腿上幫着繃帶的男子說道。
另外幾人看向秦世的目光也滿是崇敬,高手值得尊重,而一個有氣度的高手值得敬仰。
聶青看向秦世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雖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道歉,但是她直接接過秦世肩膀上的魚竿,默默的走到一邊,生火,烤魚。
“這女人有意思。”秦世笑了笑,也樂得輕鬆。
時間漸晚,幾人圍在篝火邊,凌霜霜將同伴一一介紹給秦世。
他們都是一個小隊的,私下關係就如同兄妹,不過秦世爲人隨和,加上對這些人的感官都不錯,很快也打成一片。
除了李漢三之外,另外三人也都傷得不輕。長得最強壯的叫胡偉,是這支小隊的副隊長,也是幾人中受傷最重的一個,左肩中了三槍,一直到現在依舊談笑風生。
另外兩個男人分別是王武和何亮,受傷並不算重。
而讓秦世沒想到的是,那個一言不發,默默烤魚的聶青竟然是這支小隊的隊長。
這時,胡偉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菸,然後遞給秦世一根。
秦世擺了擺手,他修煉武功,菸草會麻痹神經,還是不接觸爲好。
胡偉也不勉強,開口問道:“不知道秦兄弟接下里有什麼打算?”
秦世說道:“我來這裡是找一樣東西,東西還沒有找到,恐怕還要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
“哦?秦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們你要找什麼東西嗎?雖然我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但是對這裡的環境還算了解,或許能幫忙。”
秦世雙眼一亮,也不隱瞞,“我來這裡是找一株草藥,叫做藍心藤。”
說着,他直接拿出木盒,將那半截藍心藤展示給大家看。
幾人看了一眼,都是皺眉沉思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直默默烤魚的聶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說道:“這樹藤上散發的熒光我好像有印象,前幾天我出去找食物,在一個山洞旁邊看到過,只不過顏色有些不一樣。”
秦世一喜,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聶青,“你現在可以帶我去找嗎?”
藍心藤的形狀很獨特,樹藤表面上有一圈圈藍色的熒光,不過切下來之後,裡面靈氣消散,顏色有所變化也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聶青只是說顏色不一樣,秦世就感覺聶青所說的正是藍心藤。
聶青被秦世盯得有些不自然,想到自己之前誤會了秦世,也不好拒絕,點頭道:“當然可以,只是現在時間太晚了,而且大家都受傷了,還是先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出發吧。”
“有勞了。”
大家吃完烤魚,便準備休息。
“秦世,你先去休息吧,我們會安排人輪流守夜。”聶青說道。
秦世搖了搖頭:“你們都受傷了,而且這段時間一直跟匪徒戰鬥,想必也挺累的,所以還是你們去休息吧。”
“這怎麼行。”
“有什麼不行的,只是守夜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何況你明天還要帶我去找藍心藤,不養足精神怎麼行。”秦世不容置疑的道。
第二天,幾人很早就醒了。
一羣人兵分兩路,一方面胡偉等人要將同伴的屍體埋好,不能讓弟兄暴屍荒野,並且去解救剩下那些被匪徒抓起來的人質。
而聶青則帶着秦世去尋找草藥。
本來凌霜霜也要跟着秦世一起去的,只是找草藥這種事情多她一個根本幫不上忙,反而胡偉那邊需要人手,最後只能作罷。
深林小路,周圍到處都是草木,並不好走。
只是一會兒,聶青已經額頭冒汗。
秦世看在眼裡,從揹包裡拿出水遞給她,故作疲憊地說道:“這路不好走,我覺得有點累,還是先歇會兒吧。”
聶青不由瞥了一眼秦世,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是一塵不染,沒有半點疲憊的樣子,心裡就知道秦世這是在爲她考慮。
她心裡暖暖的,也不客氣,接過水喝了幾口,就學着秦世背靠着樹幹休息了下。
孤男寡女,雖不是獨處一室,但是這一路走來,秦世對她的照顧,都是隱晦的,聶青看在眼中,心中也頗有觸動。
前面是一片灌木叢,只要穿過去,就能到達那個山洞。
“等秦世找到藍心藤,我們也應該分開了吧?”聶青突然有些不捨,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習慣了秦世在身邊的這種感覺。
那種潤物細無聲的關懷,那種實在的安全感,讓聶青心裡無端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這段路再長一些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