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大黃叼着一隻肥碩的野兔回來了,劉一流上前摸摸大黃的脖頸表示讚賞,大黃也表示很得意,跑到鍋邊蹲下,看樣子就等着開飯來的。
劉一流去小溪下游把野兔剝皮清洗乾淨,用砍下的山上特有的一種鐵犁木樹枝將野兔從頭到尾穿好,把揹包裡帶的精鹽和孜然粉均勻的塗抹在野兔肉上,把一種山上生長的青山胡椒塞到野兔肚子裡。
看着旁邊的孫雪晴有些疑惑,劉一流一邊操作一邊解釋道:“野兔的土腥氣很重,把這種山裡生長的青胡椒放進野兔肚子裡,這樣烤制的時候隨着溫度的升高就能逐漸的中和土腥味,還能讓烤好的兔肉有一種天然的鮮辣”。
把野兔放在支架上開始燻烤,讓孫雪晴注意隨時翻滾。劉一流則到附近砍下一棵毛竹,用其中兩節塞入從家中帶的大米,放入少許泉水,再用一種寬闊的樹葉將住筒口堵嚴,放入支架下的炭火中。
兩人加一狗就圍着等吃,好動的強仔不停的來騷擾大黃想跟它嬉鬧,大黃也巋然不動,美味的食物顯然對它的吸引力更大。
很快,兔子的香味就飄出來,見差不多了,劉一流拿出刀來,切下兩條兔腿,一條給了孫雪晴,一條給了旁邊已經口水直流的大黃。孫雪晴吃的眉開眼笑直稱讚“好吃,好吃”。
吃完兔子肉,兩人已有幾分飽了。魚湯濃郁的香味也傳了過來,劉一流給孫雪晴倒了一碗,守候在旁邊的兩個小動物自然也少不了。
一口魚湯入口,鮮香立刻佈滿了所有的蓓蕾,只讓人覺得再也沒有其他味道,再細細品味,竟有股甜味在舌尖纏繞。待吃到湯中的魚肉,酥顫顫的魚肉軟嫩相彰,入口即化。魚湯的美味使兩個人都在極力品嚐,沒人說話,似乎連空氣都寂靜下來。
美味魚湯再配上淡淡青竹香味的米飯,平時飯量很小的孫雪晴這次也吃的小腹微漲。
“師兄,我覺得你完全有當名廚的潛質,就這頓飯,我跟爸爸去過那麼多飯店,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孫雪晴指着小松鼠說道“你看,連強仔都吃撐了”。
“呵呵,那有你說的那麼好,主要是這無骨魚味道好,換成誰都能行的”劉一流覺得還是應該謙虛點兒,說不定以後這廚房的活兒全歸自己了,能力強了就必須承擔更多的責任。
吃完飯,兩人躺在潭邊大樹下的草地上消食,調皮的強仔也斜靠在大黃身上揉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耳聽着山間偶爾響過的一聲鳥鳴,不用轉頭就能聞到身邊幾十釐米處少女身上散發出得馨香,眯着眼看着從葉縫中露出的斑駁陽光,劉一流心裡滿足極了,這纔是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啊!給座金山都不換。
好一會兒劉一流都一直沉浸在這個讓自己的氣氛中,直到孫雪晴問他“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娃娃魚啊?”。劉一流才懶洋洋的坐起身來“這裡的水質清澈,由於山勢的緣故,水勢變的湍急,還相當偏僻,應該會有娃娃魚的”
帶着孫雪晴往小溪的上游走去,森林變的越發的幽暗,透過清澈的溪水,劉一流觀察到溪邊溪水中有幾個大洞,大約相隔10來米。
讓孫雪晴和大黃它們等在原地,劉一流往洞口上方走了幾米,把壺中浸泡過玉佛的水倒入溪水中,他相信這種水對任何一種渴望進化的生物來說都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果不其然,只一會兒功夫,一條渾身灰褐色,長約半米的娃娃魚竄了出來,那種敏捷可不像劉一流前世在電視裡看到娃娃魚行動緩慢的摸樣,可見玉佛水對它的吸引力。
劉一流慢慢的靠了過去,心中努力表達着對娃娃魚的善意,娃娃魚着急起來可也是會咬人的,那滿嘴又尖又密的牙齒可不是擺設。
本來感受到外部威脅的娃娃魚已經擺出一副進攻的態勢,感受到劉一流散發出來的善意,逐漸變得平和下來,開始大口吞着含有吸引自己的溪水。
走到娃娃魚旁邊,劉一流把手伸入溪水,撫摸着娃娃魚光滑的背部,突然接觸生人的娃娃魚不安的擺動自己碩大的扁平尾巴。
“跟着我,到時候天天有你喜歡吃得東西,保證你吃得白白胖胖,不,黑黑胖胖”劉一流嘴上開始誘拐已經對玉佛水狂熱的娃娃魚。不安的娃娃魚感受到劉一流的心裡的善意,至於劉一流的話估計是沒聽懂,但也逐漸的馴服下來。
劉一流把20多斤娃娃魚從水中抱起,“好傢伙,這麼重啊,看你黑乎乎的,又是個小夥子,以後就叫你黑蛋吧”。
黑蛋無辜的擺動大尾巴,表示對這個粗俗的名字很是不屑,劉一流當然無視了這種無聲的抗議。
把黑蛋放到孫雪晴身邊,又給它餵了點原汁原味的玉佛水,讓被誘拐的黑蛋從此死心塌地的從了自己。
強仔看着這黑乎乎的大傢伙也很好奇,跳上去用前爪摸了摸,黑蛋暴怒起來,張開大嘴就像強仔撲去。強仔受到驚嚇,跑到大黃旁邊唧唧叫着尋求幫助,大黃見小兄弟受欺負,站到黑蛋面前狂吠起來,要不是看在劉一流的面上,黑蛋肯定是非傷即慘。
“好了,好了,別打架啊,以後都是一家人”劉一流趕快拉架,孫雪晴也撫摸着大受委屈的強仔低聲安慰着。
搞定了正在對峙的大黃和黑蛋,“我再去給你找個老婆,免得你孤單”劉一流對黑蛋說。
如法炮製,半個小時後,劉一流成功的又誘拐了一條顏色稍微淺點兒的母娃娃魚,不過等他想繼續自己惡俗的取名的時候,孫雪晴及時的阻止了他。這條母娃娃魚也是大部分灰褐色,但背部有幾個白色的白點,孫雪晴給取名爲雪花,這個富有詩意的名字相對於劉一流的黑蛋充分體現出了粗俗和高雅其實真得是雲泥之別。
用揹包把黑蛋和雪花裝了起來,收拾了下剛纔做飯的傢什,再把炭火都用水滅掉。劉一流他們往山下走去。
走了半個小時,突然聽到前方大黃汪汪的狂叫起來。劉一流心裡一緊,大黃的聲音有些急促,代表着不是獵物而是危險。
拔出腰間的開山刀,讓孫雪晴緊跟在自己身後。不一會兒,看到大黃對着前面的草叢狂叫,裡面卻沒有任何動靜。草叢的草上滴落着已經乾涸的血跡。
劉一流有些疑惑,如果裡面有猛獸,現在早已經出來了,可對面很安靜。讓孫雪晴離自己遠一點兒,劉一流撥開草叢,草叢的後面是一個一人高的山洞。血跡一直滴落到山洞裡,順着陽光,劉一流看到山洞深處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左手拿着手電,右手拿着開山刀,劉一流慢慢走了進去。在手電的光照下,一條狼出現在劉一流面前,卻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劉一流手心有點出汗,定了定神走上前去,狼已經死了,兩條小狼崽還趴在母親的小腹下努力的吸吮着奶頭。
母狼看樣子已經死去有一會兒了,一條腿已經少去了半截。劉一流的腦海裡閃現出一個畫面:母狼出去打獵時被獵人的捕獸夾夾住了腿,想到自己還在家等着自己餵奶的孩子,母狼狠心咬斷了自己的腿,一路瘸着回到窩裡,最後血流乾了,只能給小狼喂上最後一次奶。
劉一流被震撼了:“這就是母愛,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這種愛得偉大都是相通的”。孫雪晴也跟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孫雪晴捂着嘴巴,美麗的眼睛裡噙滿了淚花。“師兄,我們把小狼抱回去養着吧,不能讓它們死在這裡”。
孫雪晴抱起兩個還沒睜開眼的狼崽,狼崽離開媽媽的懷抱很不習慣,扭動着小身子嗚嗚的叫着,過了一會兒習慣了孫雪晴溫暖的懷抱,閉着眼睛睡着了。劉一流也把母狼抱了起來,走到洞外用開山刀挖了一個坑將它掩埋了。
“放心了,我一定把你的兒女好好養大,然後讓它們迴歸山林”劉一流心裡默默許諾着,也是對這個偉大母親最後的祭奠。
這一趟出行,大夥兒滿載而歸。
劉一流的揹包裡有娃娃魚黑蛋和雪花,手上提着的塑料袋裡裝着少見的無骨魚。孫雪晴懷裡抱着兩個小狼崽。鐵鍋和一些雜物都讓大黃背在背上,委屈的獵手還兼職了挑山工的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