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和寶寶剝開兩個舉着塞到鐵蛋嘴裡，鐵蛋吧嗒吧嗒咀嚼，眉頭都不帶皺的，嘟嘟和寶寶蹲在邊上，戳戳鐵蛋。“鐵蛋哥哥，你要暈掉嗎？”
“不暈，這是啥個，還有酒味，就是水了點，沒老白乾味道。”鐵蛋剝開兩個遞給嘟嘟和寶寶，兩個小人齊齊搖頭，不要，會暈掉。
酒心巧克力，淡淡酒味香，鐵蛋見嘟嘟和寶寶不要，微微皺眉，看着手裡巧克力，一時間有些不捨吃了。“達達。”
“這傻娃子，這是你六達買給你們娃子吃，俺可不能吃。”李魁拍了下兒子腦袋瓜子，這娃子。
“酒味。”鐵蛋，掰開舉着給達達，李魁鼻子抽抽。“臭娃子，又偷酒喝了。”“沒有，達達，你吃，有酒。”
“咦，這是啥甜甜的，還帶着酒香。”李魁吃了一半，另外一邊拿着手裡瞅瞅。“呵呵，他六達，這啥子東西。”
“三哥，這是酒心巧克力，喜歡吃，來這袋子給你帶回去。”李漢一袋酒心巧克力塞給鐵蛋。“俺不要，六達，我能拿一個給阿媽和小米粒嘗一下嗎？”
鐵蛋吧嗒嘴，一點點移開視線。“全拿着，我這裡還有幾袋子呢。”“俺吃一味，不要了。”鐵蛋慢慢移開，不去看巧克力。
“這孩子，這樣，這算你幫六達帶路報酬。”李漢塞着，李魁見着。“瓜娃子，你六達給着，就揣着。”
“謝謝，六達。”
“呵呵。其他還想吃啥，隨便拿。”李漢帶來零食挺多，修路事一天半天忙活不了，說不定多住幾天呢。
“六達俺能先送巧克力回去給小米粒和阿媽吃口，再回來帶路嗎？”鐵蛋。握着一袋巧克力，大眼睛閃着欣喜。
“行，我就在這兒等着。”
“這娃子。”李魁，嘴上說，可見着娃子扶着自己，臉上露出更多笑容。“小花。你阿媽剛剛問着你呢，趕緊回去吧，別讓你媽等急了。”
小花突然想起自己出來好一會，阿媽一定等急了，趕忙向着村子裡跑。“這娃子也是可憐人啊。”李魁嘆口氣。自己家情況不好，幫不了多少。
等着李魁，鐵蛋，小花走遠，李平和說道。“你三哥家情況不太好，你有能力幫幫。”“我知道爸，小花家啥情況？”
李魁家情況，李漢大致瞭解。李魁開石頭砸斷腿，家裡只靠着鐵蛋阿媽，家裡不富裕。去年鐵蛋奶奶病了一場，家裡能賣的幾乎全賣了，給老人治病，最後還是沒留住。
李平和提起小花，深深嘆了口氣。“小花前年他爸沒了，家裡靠着小花瘸子媽媽撐着。情況比你三哥家還要差些。”
“政府不管嗎？”李漢一臉疑惑。
“管啊，可鎮上不富裕。逢年過節送點糧油，平時照顧不過來啊。”李平和說的事實。貧困地方，政府不富裕，逢年過節送些糧油已經是能做的極限。
李漢點了點頭，摸摸錢包帶過來現金不多，不到一萬塊錢。“爸，我帶嘟嘟，寶寶去小花看看。”“去吧，村西頭，黑石頭院子就是她家，一個女人照顧兩孩子，不容易，能幫多幫幫。”
“我知道。”
李漢不是聖人，可見着親戚，這樣，能幫着一把，絕對沒二話。
“爸爸，小花姐姐只有拿一袋果凍。”
嘟嘟和寶寶收拾零食，見着李漢過來，嘟嘟跑過去，說道。“沒關係，我們去找小花姐姐，多送點零食。”
“嗯，嘟嘟提着。”嘟嘟點點小腦袋，蹲下來裝好零食。
“真乖。”沿着碎石小路，來着村子西頭，村子沒啥人，一路只見着幾位老人，李漢問好，送些營養品，自己爺爺奶奶不在，老媽這邊親戚離着遠，見着這些老人，李漢很有些小時候，爺爺奶奶那種親切感。
來着小花家，李漢還沒來及敲門，院子哭聲嚇了李漢一跳，還以爲出了啥麼事呢。小花高興拿着果凍回到家裡，一共十三個果凍，自己留了兩個，分着弟弟十個。
小花正剝開果凍往弟弟嘴裡塞，小花媽媽王春麗回來，一瘸一拐身體歪斜，提着小桶水，見着正在喂着兒子吃果凍女兒，王春麗臉色一變。
小花，見着媽媽回來，滿臉笑的舉着果凍。“阿姨，果凍。”誰知道迎接小花，不是笑臉，而是阿媽的巴掌。
“俺沒告訴你，不許拿別家東西。”
王春麗臉色變的極爲嚴肅，小花被打懵了，果凍從殼子掉落地上，小花一歲半的弟弟，小毛高吸溜鼻子，抓着沾滿泥土果凍就往嘴裡塞。
王春麗一把拍掉，小毛高咧嘴大哭，小花被着王春麗，對着屁股拍了好幾下。“俺讓你偷嘴，俺讓你不精貴。”
“阿媽，俺沒有。”小花委屈說道。“六達……給……俺，嗚嗚。”小花抹着眼淚，委屈極了。王春麗說道，手一下一下拍打女兒，眼眶紅紅的，卻沒有流眼淚，這兩年，這女人學會堅強活着，男人在自己懷孕時候，掉山崖摔死了，這個瘸腳女人，竟然忍着淚，堅持辦完男人喪事，一滴眼淚都沒流。
直到小毛高出生，第二天這個瘸女人抱着孩子來到男人墳頭前，抹了把眼淚。俺給你生了兒子，你老李家有後了，俺會好好幫你養的娃子。
這麼堅強女人，紅着眼眶拍打着女兒。小花和小毛高哭聲傳出院外，李漢帶着嘟嘟和寶寶，猛地推門進來。
李漢掃了一眼，一個不高的女人，拍打着小花。“六達。”畢竟還小，見着李漢來了，小花委屈哇的哭的更大聲了。
“你是春麗嫂子吧？”
李漢問道，女人一米五左右，一隻腳瘸了，身體瘦弱，手微微青黑色，老皮，常年幹活。“你是老六吧。”
“嫂子，這是怎麼了？”李漢問道，小花這丫頭聽着剛剛幾個老人說，挺懂事的。
小花抹着淚把事情說給李漢一聽。“春麗姐，你誤會，這果凍是我送着孩子吃的。”“嗯嗯，小花姐姐都不要的。”
嘟嘟邊上幫腔，寶寶也用力點頭,王春麗微微低頭看着李漢。“去給六達倒水。”王春麗，嘆了口氣，放開小花
小花站起來抹了眼淚，幫着弟弟擦擦包起來，擦擦手，牽着弟弟進屋拿碗倒水。“老六坐，家裡沒啥招待孩子的。”
“嫂子你太客氣了。”
李漢總覺着王春麗打着小花不僅僅光光果凍的事。“嫂子，小花挺懂事的。”“小花懂事，俺知道，果凍是你送的，俺也知道。”
“那爲啥？”
李漢越加迷惑了，王春麗嘆了口氣。“俺怕他們吃上嘴（癮），家裡沒錢給他們買。”王春麗一句話，李漢愣住了。
俺怕孩子吃上癮，俺沒錢買，一句話卻如同鐵錘恨恨敲擊李漢心裡。一個果凍，王春麗爲着一個果凍，李漢不知道說啥麼。
或許這個時候說再多都顯得蒼白，一個不到一米五瘸女人，沒見過啥世面，沒有多大保護，可堅強支撐這個家，爲兩個孩子支撐一片天，卻一個果凍面前，服軟，怕買不起，怕孩子吃上癮。果凍，或許，對嘟嘟和寶寶來說，這只是普通零食，對這個家庭確實奢侈品。
“嫂子。”
“俺知道你是好意。”王春麗笑了笑，眼眶微紅，堅強笑着。“喝口水。”“小花把阿媽剛剛摘的西紅柿和黃瓜拿出來給妹妹吃。”
王春麗家裡沒有各色巧克力，各色零食，沒有果汁，牛奶，飲料，沒有點心，蛋糕。能拿出，剛剛摘着黃瓜和西紅柿，小花端着匾子。
“嘟嘟，寶寶，俺阿媽種的西紅柿，黃瓜，最好了，你們吃。”小花匾子遞給嘟嘟和寶寶，兩個小人接過，拿着咬了一口。
兩個小傢伙，吃的很香甜，邊上小毛高，吧嗒小嘴，手指塞在嘴裡直盯盯盯着嘟嘟和寶寶手裡黃瓜。“小弟弟，你吃。”
小毛高看看媽媽和姐姐，搖了搖頭小腦袋，低着頭，剛剛一歲半孩子，李漢微微有些發酸。“呵呵，你叫什麼名字啊？”
“毛高。”
小毛高說話還不太利索，剛剛幫着姐姐拿着茶碗，還有些小晃悠。“呵呵，毛高啊，六達請你吃好吃好不好？”
小毛高瞅了瞅阿媽，搖了搖頭。“毛高喜歡吃小米飯。”王春麗既欣慰，又心酸。“一會阿媽就給你燜小米飯。”
李漢沒再說話，這是個懂事孩子，如同小花。來着路上，李漢聽老人說着小花，小丫頭別看十歲，照顧弟弟，燒飯，洗衣服，拔草，種菜，樣樣都會。
平常王春麗去着地裡幹活，家裡的事全交給小花一個人。小丫頭懂事，弟弟照顧好好，燒飯做菜，不比大人差。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說着就是小花這樣孩子，李漢喝了水，嘟嘟和寶寶吃了西紅柿和黃瓜。三人離開，離開前，李漢偷偷給小花五千塊錢。
王春麗送着李漢離開，見着小花遞給自己五千塊，嘆了口氣。“小花記着，俺們欠你六達恩情，你長大一定要還。”
“俺知道。”
小花知道那是錢，很多錢，阿媽有錢就不要那麼辛苦走幾十裡去賣菜，磨破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