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富田聽了老婆的話,覺得還是有幾分道理,這便點點頭說:“也是,難得有機會讓這小子栽在我們的手裡,我這就去警察局。”
“爸,別去!”
不過他剛轉身,田鬆就叫住了他。
劉敏側過頭看向兒子,疑惑地搖搖頭道:“鬆兒,你怎麼了?難道姓樑的小子,把你打成太監,你就這麼算了?”
田鬆聞言,摸了摸自己的下面,感到非常的不爽。
媽媽終於還是告訴自己,自己那裡已經徹底廢了,變成不能享受女人之歡的太監了。
他暗恨地咬了咬牙,卻是說:“媽,你不懂。”
田富田見狀,一直在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理由。
但見得田鬆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也很想收拾那姓樑的臭小子,但是這次我們必須忍。”
說到這裡,他側過頭看向父親又說:“爸,我出事之前,你不也不停地告訴我,不要亂來,不要衝動嗎?現在你怎麼如此不淡定了?你怎麼不想想,樑成金已經到警察局去自首了,我們那些嚴刑逼供的手段,還有哪一個派得上用場?”
“呃……這倒是句實話!”
田富田肯定了兒子的回答,同時內心之中,也無比的慚愧。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子隨父性,田鬆有那樣暴戾的個性,除了一部分原因在於劉敏的嬌生慣養,也在於自己做父親很失敗。
田鬆不知道爸爸在想些什麼,但看他認可了自己的說法,便跟着又說:“爸,所以我現在覺得,你還是不要去警察局了,只怕姓樑的小子還有什麼詭計。不如回家熬點湯吧,我和媽媽都喜歡喝你熬的湯!”
聽了這話,田富田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沉重地點了點頭,直接轉身出去熬湯去了。
過了大概三個小時,他已經又熬好了一碗貴妃雞湯回來,但是警察局那邊,好像還沒有樑成金的消息。
劉敏雖然知道結果絕對不會像他們預期的那樣了,但心中還是抱着些許期望,剛喝完一碗湯,便叫田富田打電話到警察局去問一下。
田副局長應了一聲,這就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然而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是,他打通電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邊的警察就說道:“大事不好了?田局長,你現在在哪裡啊,趕緊來警察局一趟吧,李督來了,要你馬上過來接受訓話!”
“發生什麼事了?”
田富田問了一句,心中卻是無比的鬱悶,暗想自己抓樑成金這個嫌疑犯,他不就是去自首了,自己就錯了嗎?
難道樑成金這小子的背景要逆天?
田富田已經很鬱悶了,結果讓他更加鬱悶的是,電話那邊忽然沒有了聲音,他趕緊再打過去,卻聞得那邊提示已關機。
“操,沒電了!”
田富田罵了一聲,剛準備又把手機摔得粉碎,但最後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只是一拳打在了白色的牆上。
劉敏見狀,趕緊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說:“老田,發生什麼事了?手機沒電了,就用我的手機打過去。”
“我的手機有電,是那個警察的手機沒有電了。操,最關鍵的話還沒有說,就沒電了,氣死我了!”
田富田又罵了一句,這便轉過身子,準備離開。
“爸,你去哪裡?”田鬆關心地問道。
田富田回過頭看了兒子一眼,鬱悶地甩甩頭說:“我得去警察局一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市裡李督下來了。媽拉個逼,這樑成金殺了人,我抓他,我還犯了錯不成,真是鬱悶!最鬱悶的是,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督要親自來訓我!”
說完話,手機又響起了鈴音。
田富田拿起來一見,竟然是一個陌生號碼,不由微微一愣,但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拿起手機接了電話。
但聞得電話那邊說道:“嗨!你知道我是誰嗎?”
“媽拉個逼,我哪裡知道你是誰?老子告訴你,老子現在沒有心情聽你廢話,你再打擾老子,信不信我隨便找個罪名把你抓了,讓你坐牢!”
“我汗啊,想不到田副局長這麼喜歡濫用職權啊!咳咳咳,李明一級警督可是站在我的旁邊哦,你不怕被他聽見?”
“你,你到底是誰?”
田富田聽了對方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暗恨自己情緒太過激動,不夠淡定,竟然一不小心說錯了話。
可惡!
從大隊長開始到現在,爲官十幾年,何時說錯過話?
都怪你,你個該死的樑成金!
田富田心裡恨得直咬牙,正在暗罵,沒想到對方馬上就直接笑着說道:“呵呵,我是誰?我當然是你千方百計,處心積慮想要對付的樑成金啦!”
聽了這話,他不由呆了,半天不知如何反應。
樑成金坐在警察局辦公室,喝了一口李督親手沏的茶,卻是馬上又說:“老田,你可千萬別掛斷電話啊!我可是問了好多人,才知道你的電話的,別枉費我一番苦心啊!對了,你的人,有沒有告訴你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田富田實在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大聲咆哮起來。
樑成金聞聲,不由笑得更加得意了,隨後又說道:“呵呵,既然他們還沒有告訴你,我就告訴你吧。今天千福廣場發生大械鬥,雙方死傷不下百人。”
“這,這……”
田富田無語了,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爲他調動了長福區過半數的警察,以逮捕殺害李天成的兇手爲名,佈下陷阱讓樑成金往裡面跳。
現在發生了械鬥,而且還是市區的千福廣場,他卻沒有抽調警察出來阻止,無論如何,他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然而結果讓他更加鬱悶的是……樑成金隨後便在電話那邊冷哼一聲道:“哼!田富田,田大副局長,你知道發生械鬥的是哪些人嗎?”
“是哪些人?”
田富田趕緊問了一句,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讓他在瞬息之間,就意識到了什麼最不妙的情況。
難道是李天成的那幫手下?
他不希望是這樣。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樑成金隨後便說道:“李天成昨晚死了,清水街一帶地下勢力羣龍無首,除了他的兄弟會爭求上位發生械鬥,還能有誰?”
完了。
這下子徹底完了!
田富田聽完樑成金的話,當時就兩腿發軟的癱坐在地上。
因爲他調走大部分警察展開行動,是以逮捕李天成的兇手爲名,是絕對包括調解李天成的手下,避免發生騷亂的。
如果是其他勢力發生械鬥,他就算有責任,也可以想方設法把很大一部分責任推給吳局長,但是現在明顯沒有這個可能性了,現在所有的責任,他都必須一個人承擔。
田富田明白其中厲害,有些欲哭無淚。
樑成金在警察局辦公室,等了半天沒有等到田富田說話,表示可以想像他現在是什麼心情,索性掛斷了電話。
他真的不想讓田富田鬱悶到崩潰,但他還是發了一條信息過去:“田大局長,被人當猴耍的感覺,怎麼樣?恩,下次記得找兩個漂亮點的女警察,最好達到馮潔那個標準的人來找我,我或許會上你的當!”
田富田看了信息,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當時就舉起手,把這個新買的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劉敏見狀,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她很想問,但她還是側過頭看向了田鬆,要他幫自己問。
田鬆也很驚訝,遲疑地對媽媽點點頭,這才側過頭問道:“爸,怎麼了?”
田富田吸了一口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說:“我,我可能連警察局副局長,都做不了了,嗚嗚嗚!”
他抽泣了兩聲,便坐在地上狠狠地打了兩下地面道:“樑成金,你是魔鬼!”
劉敏眼珠像狐狸一樣轉着,倒是不以爲然,頓了頓便說:“老田,我看你也不要太過沮喪了。樑成金他再厲害,終究還是一個殺人犯,你快去警察局吧,把從死者身上得到的證據,全部拿出來,看那小子還能怎麼樣!”
田富田點頭應了一聲,站了起來道:“好吧,我這就去警察局。恩,田鬆,你給你認識的所有朋友打電話。如果我這次真的對付不了他,最後還烏紗不保,也一定要用最後的力量,讓樑成金付出沉重的代價!”
言罷,他撿起手機裡的電話卡,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