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傳染科的時候,隔離病房外面的走廊裡那幾名來自省廳的專家教授正一臉焦急地走來走去。
曹老頭和肖書記站在一旁說着話,也是一臉的憂色。
至於曹楠和護士長樑豔幾個丫頭,此刻站在一起,一個個沒精打采,如同死了半截似的。看到周小牙過來,護士長樑豔似乎想上來說什麼,只是沒等她邁開步子,一旁的那幾名來自全省各地的專家教授,立刻便齊刷刷向周小牙望去。
見到周小牙出現,特別是看到他脣角那四顆殭屍一般的大獠牙已經不見了之後,這幾名專家一齊大鬆了一口氣,緊接着面色一沉,一起走到周小牙面前,紛紛出言質問起來。
“區區一個實習醫生,簡直膽大妄爲……說吧,你剛纔給病人喂服的,到底是什麼藥粉?”
“沒錯,現在病人的情況已經更嚴重了,體內的毒素髮生了變異,新出現的病毒更猛更兇狠,把埃博拉都吞吃完了,你小子行啊,偷樑換柱是吧?”
“哼哼,少打馬虎眼,老夫猜都猜出來了,你灌的是毒,準備以毒攻毒吧!”
“當着我們幾個老傢伙的面給病患下毒,你小子真狠啊!沒想到會弄巧成拙,最後不可收拾!”
“不和他扯這麼多,現在病毒更兇猛了,這事兒你說怎麼辦?”
……
幾個人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一句句全是嚴厲的苛責,聽得周小牙頓時便覺一陣頭大。
不過原本懸着的心,卻放了下來。
鬧了半天不是埃博拉病毒變異了,而是這些傢伙發現病患體內新出現的金蠶盅的毒素。
因爲以前沒見過,而且估計是周小牙剛走,這邊立刻便將病人噴出來的那道血箭中的血液做了樣本,拿去做微觀檢測,估計還正好在顯微鏡下看到了金蠶盅正瘋狂吞噬埃博拉病毒的一幕,於是這纔有了此刻的一番話語。
很顯然,在衆人看來,這些新出現的,將病患體內的埃博拉病毒全都吞噬掉的新型病毒,肯定和周小牙此前給患者喂服的那些藥粉有關。
而相較於埃博拉病毒來,在顯微鏡下看起來如同一條條金色的千蟲小蠶般猙獰可怖的金蠶盅,顯然更加地難以對付。
可以說,如今病患體內雖然埃博拉病毒已經不復存在,但多了這種更加兇猛的金蠶蠱病毒,情況無疑是雪上加霜,剛把狼趕走,開門就看到了家裡蹲着一頭猛虎!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這幾名來自江南省各地的專家教授纔會如此激動,逮着周小牙便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
“行了,行了……不就是出現了新病毒麼?埃博拉病毒我都能消滅,還怕這不知名的新病毒?”
壓根兒沒打算向這些咄咄逼人的專家教授解釋,此時此刻,得知病患體內的埃博拉病毒已經被完全消滅之後,周小牙整個人立即淡定下來,說話間略顯嘚瑟地兩眼一翻,擡步便往隔離室的門口走去:
“你們擱外面等一會兒,哥進去一下,分分鐘把它們消滅嘍!”
這話聽起來不悅耳,但事實確實如此。
金蠶盅毒雖然是七大盅毒之一,但它的解藥,也就是七大盅毒中的另外一種——“鶴頂紅”,周小牙卻早已準備好了。
只需要倒出綠豆大小的一小撮,往病患的嘴裡喂服下去,立刻就能將其體內的金蠶盅毒解除得一乾二淨。
只可惜,這事兒他本人雖然心知肚明,但其他人卻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
看到周小牙的拙劣伎倆已經被衆人識破,臉上卻不但沒有緊張害怕的表情,反而還擺出極爲囂張的姿態,站在一側冷眼旁觀的省衛生廳丁副廳長立刻冷笑起來。
“哼哼!臭小子,當着整個會診專家團給病人下毒,這件事兒已經捅了天了,不但涉及到我們衛生部門的內部操守與紀律,甚至已經觸犯了法律,虧你還得意洋洋的!你就等着坐牢吧!”
冷哼一聲,這丁副廳長狠狠地瞪了周小牙一眼,說話間看向一旁的肖書記與曹院長:
“曹院長,肖書記,這件事情你們可是全程親眼看到的,如此膽大妄爲,不顧病患生死,我建議,立刻把他控制起來,然後報警,把他交給警方處理!”
此語一出,站在一旁正滿臉緊張地看着這邊的護士長樑豔和劉玉嫣幾個丫頭,頓時渾身一哆嗦,急得連連跺起腳來。
至於美女院花曹大主任,此刻亦是滿臉蒼白,輕輕地咬着下嘴脣,一臉哀求地扭頭看向了曹院長:“爸,你……”
很明顯,一看到周小牙要被治罪,曹楠急得沒辦法,想讓自己當院長的老爹給周小牙求情。
看到這一幕,周小牙心頭一顫,感動之餘,暗中幽幽嘆息一聲。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啊!
走廊裡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無疑,這位來自省廳的丁副廳長有意針對周小牙,在場的任何人都已經看出來了,不過,人家說得又確實句句在理,一時之間,即便是曹院長想幫周小牙求兩句情,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旁邊的肖書記更加不可能主動出面袒護了,否則的話,這事兒一傳出去,只怕說出來更難聽。
一時間,曹老與肖書記二人對視一眼,擰着眉頭,竟全都無語了。
“嘿嘿,想抓我?難道你不想救裡面的病人了麼?如果真是這樣,你儘管報警就是了!”
冷冷一笑,周小牙回過身,不屑地掃了丁副廳長一眼,態度強硬,沒有絲毫低頭求饒的架勢。
“哼哼,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你能救裡面的病患?你看你是打算進去給人家喂服一種更厲害的毒素細菌吧?”
嘴角鄙夷地一撇,丁副廳長看了周小牙一眼,滿臉的譏誚:“說不定,你小子甚至還打着殺人滅口的念頭,想要進去行兇呢!”
“哦?那不是正合你意麼?”
雙眼一眯,到了這會兒,周小牙心頭的火氣也被徹底激發了出來,冷眼掃了身前與他針鋒相對的丁副廳長一眼,淡然一笑,擡手便向這丁副廳長的鼻尖指了過去:
“若是我再治一回,病人真的翹了辯子,你可就不光是告我投毒了,完全可以告我謀殺嘛!不過……你這是白日做夢,因爲老子看你不順眼,不會給你這個機會!這個病人,我救定了!”
“大言不慚!哈哈哈……”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周小牙如此指着鼻子說話,嘴裡更是一口一個“老子”,可謂是囂張到了極點,此時此刻,這丁副廳長的胸腔裡早已燃起了洶涌的怒火,一抹殺機更是從他眸底悄然閃過:
“好,既然你不死心,別說我沒給你一個機會,就讓你再試一次……你小子可聽好了,如果病人治不好,出來就等着上銬子吧!”
一聽這話,曹老與劉玉嫣幾人的眼皮陡然一跳,張了張嘴原本想勸周小牙,但一想這也是最後的機會,再加上對周小牙的信心,幾人將牙一咬,硬生生將心頭勸慰的話語給嚥了回去。
“丁副廳長,你這不厚道啊!”
撇嘴一笑,周小牙的眸光益發地冰冷起來:“光說我治不好的結果,那若是我真把病人治好了呢?你又待如何?”
“切,那可能嗎?”
冷哧一聲,這位自認見多識廣的丁副廳長仿似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一臉鄙夷地搖了搖頭,橫臉一掃周小牙,張嘴便來:“你若是把病人治好了,老子今天就爬着走出這棟樓!”
“這可是你說的?不耍賴吧?”
一聽這話,周小牙樂了,趕緊挖坑,雙手一攤便道:“若是一會兒我真治好了人,你擺個領導架子,硬說這是開玩笑,我怎麼辦哪?”
“你……”
面對周小牙一而再地胡攪蠻纏,丁副廳長氣得整張臉都紅了,反手向着自己一指,張嘴便道:“耍賴我是王八蛋!”
“好!這我就放心了,你要成了王八蛋,你爹就是老王八了,你要是真敢耍賴,回頭我找生你養你的那頭老王八告狀去!”
心下暗樂,周小牙臉上卻一本正經,人還沒進隔離室,嘴上已經趁機狠狠地佔了一回便宜。
身爲堂堂的省衛生廳副廳長,背後的家族勢力更是龐大無比,堂堂的華夏八大世家之一湘南丁家的後人,這丁副廳長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吃了個暗虧之後,只覺胸口一熱,兩眼一黑,好懸沒一口老血直接噴出來。
這頭他氣得哼哼唧唧,周小牙卻輕鬆地吹起了口哨,擡步走向了隔離室。
“把握大不大?實在不行……”
看出這丁副廳長今天已經和周小牙死磕上了,眼見周小牙就要進入隔離室,一直沒有說話的肖書記眉頭一皺,在周小牙經過其身邊時,突然間低語了一句。
這意思很明白了。
若是沒把握就不要逞強,眼下的情況雖然糟,但總算還有迴旋的餘地,萬一真的進去治死了人,只怕連個轉圜的藉口都沒有了。
看到肖倩倩的老子都開始擔心自己了,周小牙心下大爽,感激地看了肖書記一眼,笑呵呵地道:“您老儘管放心,窟窿裡面逮王八,十拿九穩!”
說着,周小牙伸手推開隔離室的大門,擡步便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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