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水滴聲在這靜謐的空間裡顯得格外詭異,簡玉兒剛從石屋裡出來,門口那條大蛇還躺在地上,一股更加濃郁的腥臭味兒就漂了過來,和剛纔大蛇嘴裡吐出來的臭氣感覺有點類似,卻不一樣。
簡玉兒往前走幾步,腳上踢了大蛇的 子一腳,腦子裡什麼東西一晃而過,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
死了?
手電照着的地方,大蛇墨色的鱗片被撕開,露出裡面的皮 ,黑色粘稠的血液流在地上,正是惡臭的根源。
簡玉兒擡頭看了眼大蛇的頭,墨色的眼珠子裡一點亮光,似有無盡的怨念從裡面透出來。
心裡不由感到一涼,簡玉兒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也是一個屋子,中間有一個水坑,上面有水一滴一滴地落到中間的坑裡,形成一個小水坑。
而水坑邊那隻白貓九條尾巴正恣意的搖擺着,兩隻爪子打在邊上,好像是在喝水
。
不過當白貓轉過頭來的時候,簡玉兒看着它嘴邊的白色毛髮上粘着的黑色液體,瞬間明白過來,剛剛那兩條小蛇都是被它給吃了,那條大蛇的內臟也被它挖出來吃掉。
似是看懂簡玉兒眼裡的驚訝,白貓居然對着簡玉兒露出一排雪白閃亮的牙齒,像是在笑嘴裡發出‘喵’地一聲。
白貓轉 洗乾淨臉上的蛇血,一個閃 就消失在這個房間裡面,簡玉兒疑惑地跟上去,沒一會兒就聽見一陣慌亂地腳步聲,還有一聲巨響。
一轉眼,一間明亮地房間就映入簡玉兒的視線之中,房間四面牆壁上的燭臺上的白蠟燭全部被點着,明亮的火光輕輕搖曳,在地面和牆上投 出幾個巨大的黑影。
屋內正中間,剛剛那條從屋裡鑽出來的巨蛇正在攻擊易寒和安子陽,巨大的蛇 打在地面上,能清晰地看見一條印記。
角落裡,謝錢帶着帽子甚至顫抖着看着中間,倒是沒有被嚇跑。而另一邊,那隻白貓正悠閒地搖着九條尾巴看好戲,漆黑的眼珠閃着興奮的光芒盯着中間的那條大蛇,好像是看見自己的美味大餐。
安子陽和易寒兩人在黑暗中一直抹黑前進,走了一段路就看見牆壁上開始出現黑色的苔蘚狀的液體面似的植物,腳下也不斷地出現許多黑色的小蛇在腳間滑動,雖然沒什麼傷害,卻看得讓人感覺一陣噁心。
黑暗裡,小蛇吐信子的聲音悉悉索索地像是一隻小蟲子在心頭緩緩爬動,微弱的觸角不會讓你很疼,卻有一種很癢的感覺,可是想饒卻無從下手。
兩人事先並不知道墓室裡面會出現這麼多蛇,只能不去看地上,儘快地往前走。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過去,兩人還繼續在迴廊裡走動,好像走不到盡頭的時候,一聲巨響從一邊傳了過來。
“我們過去看看?”安子陽停下腳,側頭看着易寒,心裡很緊張,一直擔心簡玉兒。雖然思思 手好,拖着謝錢比讓謝錢跟着他們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的心從進墓室開始就一直牽掛在思思 上,好像會出什麼問題。
腳下越靠近,安子陽的心懸得越緊,撲通撲通地在這安靜的墓室裡,佔據了他整個注意力。可他臉上除了緊繃的脣,根本看不出有其他的 緒。
相比之下,他 後的易寒,從出現就沒出現過任何 緒變化在他那張冰冷輪廓清晰的臉上,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來這裡,爲了寶物?他對寶物不感興趣,金錢不過是 外之物,他死了也帶不走一點半分,而且他手下的那些店鋪每年賺的錢也足夠多用一輩子。
突然,簡玉兒那張絕美的臉閃現在他腦海裡,易寒腳下一停,是爲了她嗎?一秒鐘不到,易寒臉上閃過的 緒就消失不見,腳下恢復正常的步伐跟在安子陽後面,心裡卻已經不平靜。
在對自己問出那句話的那一刻,易寒就已經得到了答案,是他想要的?不是他想要的?心裡的感覺很紛亂地理不清楚,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卻有那麼一點美好的意味在其中
。
“小心!”
走在前面的安子陽,看清楚出現在眼前的東西,伸手推了一把易寒,自己也迅速地往後一個側翻 ,離開剛剛所站的地方,一條巨大的蛇尾猛地撲在那裡,帶起一片灰塵。
“簡小姐?”聽見動靜同樣趕過來的謝錢對着屋裡大喊了一句,心裡慎得慌卻又擔心簡玉兒,躡手躡腳地走進來,頭上的燈光找到牆壁上看見白色的蠟燭,立即從包裡掏出打火機,剛伸手要去點蠟燭,謝錢心裡猛生出幾分不安來。
“砰!”
有什麼東西砸在牆面上,一陣古怪地叫聲響起,謝錢兩條腿嚇得直哆嗦,靠在牆邊上,“簡小姐?”
謝錢的頭從左晃到右,看見視線裡的燈光,反應過來又緩緩地從右邊掃向左邊。
“安先生!”看見安子陽,謝錢激動地笑了起來,正要跑過去,就看見安子陽一個翻 跳起來,拳頭砸向面前,旁邊的易寒手裡握着一把匕首,反 的光芒閃亮的刺眼,劃過一道光跡刺向下面。
匕首刺在蛇 的墨色鱗片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竟是絲毫沒有傷到那條大蛇,不過大蛇卻是被兩人打疼,嘶吼一聲,尾巴狂掃而過,兩人不由捂住口鼻躲開。
“別過來!”安子陽衝着謝錢警告道, 子再次向大蛇攻去,易寒握緊刀,由安子陽掩飾着,尋找大蛇的弱點。
謝錢嚇得不敢動彈,聽見安子陽的喊叫纔回過神,不停地往後退,直到碰到牆壁上。
藉着頭上的燈光,謝錢很快就發現安子陽和易寒的弱處,兩人雖然有攻擊力,卻也只能乾等着大蛇來攻擊的時候還手,他們的眼睛在黑暗里根本找不到大蛇的蹤跡。
謝錢握緊了手,不知道怎樣幫他們,站在一邊乾着急,握着拳頭怕打着牆壁幾下,把手伸到眼前一看,正是剛剛拿出來的打火機。
“怎麼把這個忘了?”驚喜地懊惱一聲,謝錢轉 就把他附近的幾個燭臺上的蠟燭點亮,頓時就照亮了半個房間,整個場面基本一覽無遺。
安子陽和易寒能方便地找到目標,攻擊起來更加順手,每一次都能打中大蛇的 子,可惜的是大蛇 上的墨色鱗片堅硬無比,即使是易寒手中的匕首也不能刺頭,更不用說安子陽的拳頭。
大蛇變得越來越狂躁,每一次尾巴掃動都捲起一大片灰塵,牆壁上的燭火險些被熄滅,搖曳的更厲害,而易寒更是隻有躲閃的份,安子陽手裡竟然出現了和簡玉兒一樣的白色氣團打在大蛇 上,似乎對大蛇有點傷害。
大蛇的三角形蛇頭猛地伸過來,呼出的氣息十分腥臭,在兩人驚愕的時候,蛇尾突然橫掃而過,兩人立即就被蛇尾帶着撞在牆壁上面,嘴角溢出一絲紅色的液體。
成功地打中兩人,大蛇似乎很興奮,瘋狂地扭動着 子,再次揮動蛇尾往兩人 上砸,卻直愣愣地被 後飛來的靈氣球砸中頭部,暈倒在地,擡起到空中的蛇尾也突然地掉在地上,沒了動靜
。
簡玉兒立即趕到安子陽 邊開始察看兩人的 況,脈搏跳動還算平穩,沒有什麼大事,隨即鬆了口氣。
“喵哦!”
突然 後響起一聲尖銳的叫聲,似乎像是在提醒她,等她回過 ,一道黑色的影子已經來到面前,卻沒有立即打在她 上。
簡玉兒疑惑地往前看去,原來那隻白貓剛剛居然跳到了大蛇頭上,正用鋒利的爪子給大蛇的頭‘饒癢’。
撿起易寒手上的匕首,一道靈氣注入進去,匕首上白光一閃就變成一把長劍,直刺大蛇的 子。
角落裡的謝錢看着之間的一人一貓鬥蛇,貓着 子溜到安子陽 邊,把兩人扶了起來,帶到一個稍微安全的地方。
簡玉兒用手裡的劍不停地攻擊着大蛇,很快就感覺到那隻白貓似乎不是在幫忙,反而像是在逗弄那條大蛇,九條尾巴換快地舞動着,甚是開心。
當!
不知道這是什麼奇怪的蛇,長了一 堅硬的鱗甲,她手裡的黃品法器居然也不能穿透,不過那大蛇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了她。
“吼!”大蛇終於發怒,三角形地頭擡起大吼一聲,突然就把那隻白貓給甩了出去,白貓在空中一個翻轉,安穩的落在地面上。
大蛇的怒氣還沒有消散,大張着嘴就來攻擊簡玉兒,像是要把她一口吞入肚中,簡玉兒立即用劍橫臥,擋住大蛇的嘴,可是它嘴裡呼出的氣味兒卻讓她腦子感覺越來越暈眩,甚至不能運轉靈氣來排斥這種感覺。
旁邊的人和貓,看着蛇頭 近簡玉兒,心裡越來越着急,安子陽掙扎着就要過去幫簡玉兒,“思思!”
而此時,那隻白貓卻突然跳了起來,把牆壁上的燭火往大蛇 上丟,當燭火碰到大蛇 上的鱗甲,立刻響起一陣什麼東西被腐蝕的聲音,瞬間局勢就轉變,簡玉兒腦子感覺輕鬆起來,一道靈氣灌注在劍 上,大蛇就被推了出去。
可是沒想到大蛇竟然又把尾巴掃過來,卷竹=住簡玉兒的 體,兩人同時從屋內中間的一個大坑掉了下去。
“思思!”
“簡小姐!”
“……”最後是易寒,想叫卻叫不出聲。
不等幾人走到洞邊,一道白光就飛快地 進那個洞裡,幾人疑惑地看向那邊,發現那隻白貓不見了,卻也沒有心思去管它剛剛奇怪的行爲。
“思思!”
三人跑到洞邊,安子陽對着深不見底,漆黑一片的大洞喊了一句,卻連回音都沒有,邊上的泥土陷下去,一點也看不見蹤跡
。
“安先生!”謝錢看見安子陽竟然要跟着跳下去,急忙申述手拉住他,而邊上的易寒也伸出手拉住了安子陽的手臂。
“簡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她待會兒就上來了,你這一跳下去,可沒人能把你救上來!”謝錢抓着安子陽不放,勸道。
“思思!”安子陽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看着大洞不停地喊着簡玉兒的名字,倒是沒在想要跳下去了。
謝錢臉上也不好看,他才下定決心說以後要跟着簡小姐,簡小姐這下就出事了,那他以後可要怎麼辦啊?
而易寒冰冷的臉上,寒氣似乎更加凝重,全 似乎都圍繞在一股強大的氣息之中,盯着眼前的黑洞,似要把它給掀個底朝天,翻轉過來。
而他腦子裡居然真的想這樣做,丹田之中一股莫名的力量隱隱 動,像是要掙脫束縛爆發出來,卻又每次都被什麼 錮住,打壓的更深。
被大蛇捲住的簡玉兒,隨着 子的下落,大蛇的尾巴卷的愈發的緊,她感覺自己的肚子都快要被擠裂開了,喉嚨一股腥甜,鮮血溢流出來,滴在大蛇墨色的鱗甲上面,顯得格外妖異。
眼前一花,簡玉兒就看見那隻白貓停落在了大蛇 上,一雙黑眸緊緊地盯着簡玉兒嘴角的鮮血,看了幾秒鐘,竟然緩緩伸出爪子摸了摸簡玉兒的嘴角,然後把爪子遞到嘴邊, 舐乾淨上面的血液。
當白貓 完的時候,它的全 都開始散發着一陣淺色的白光,愈來愈強盛,直到刺得簡玉兒睜不開眼睛,白光才減弱下來。
等她再睜開眼睛,眼前已經不是一隻白貓,而是一隻 高約有三四米,長有好幾米的大貓, 後九條美麗的尾巴輕輕搖動着。
但只是一瞬間,白光一閃而過,大貓就消失不見,變爲了原來的小貓。
“白癡!”
簡玉兒疑惑地看了看周圍,沒有看見有個人影,最後把目光落在面前的小貓 上。
“白癡,就是本大爺我在說話!”似是在迴應簡玉兒一樣,腦子裡有一道聲音,而面前的白貓居然衝她揮了揮爪子。
“你會說話?”
“不會!”
“我和你簽訂了契約,就可以和你進行心靈溝通,不等於我會說話!”
心靈溝通?這難道也是一種法術?
“白癡,這不是法術,簽訂契約之後就相當於在我們 上綁了一根無形的線,我們就可以靠這根線交流!”白貓對着簡玉兒翻了一個白眼,優雅地坐下來。
“真不知道主人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後代
!”白貓又非常高傲地說了一句,對簡玉兒很不滿意,但是當它仔細地看了幾眼簡玉兒之後,突然瞪着眼睛,嚴肅地看着她。
“怎麼了?”以爲出什麼事的簡玉兒,擔心地問道。
“沒事,就是看你太笨了,看看有沒有治!”白貓收起慎重的臉色,眼裡滑過一道奇怪的光芒。
簡玉兒氣急,從來都是別人說她聰明,還沒幾個人說她笨的,於是故意道:“那還有治嗎?貓大人!”
“不要叫我貓大人,我叫白曦!”
“白曦?”
“你那是什麼眼神?覺得我配不上這個名字嗎?這可是主人親自爲我取得名字!”
“好吧!你主人是誰啊?這個墓室裡住的人嗎?”
白曦白了一眼簡玉兒,真想對着她大喊一聲,我的主人不就是你嗎?果然轉世之後就變笨了,以前是你照顧我,那這次就換我來照顧你好了。
“我們剛剛簽訂了契約,現在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是嗎?那這就是你對主人的態度?”簡玉兒剛剛被他罵白癡,氣還沒消,故意的說道。
果然那隻白貓一聽就炸毛了,“別以爲我說你是我的主人,你就可以命令我了!我可比你多活了好幾千年,按理來說你應該叫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
不知道白曦說了幾個爺爺,它也不嫌累。
腰間一緊,簡玉兒急忙阻止它繼續說下去,“好了,白大爺,你能先把我就出來嗎?”簡玉兒覺得這隻白貓就是一個讓人伺候的主,高高在上的,只要你哄着它,就沒事兒。
“哼,年在你教我的大爺的份上,大爺我就救你一回好了!”說完,白貓衝着簡玉兒挑了挑眉毛,當然簡玉兒也看不出來他的眉毛在那裡。
白貓一個轉 ,就衝着大蛇的頭部走去,大蛇尾巴立即一鬆,想要逃跑,可是白貓一躍而起,揮了揮爪子,兩道白光就衝着大蛇的頭部飛了出去,頓時大蛇的 子就直線下落。
而簡玉兒感到腰間一鬆,還來不及高興,就發現自己也在和大蛇一樣,不斷地往下掉,速度越來越快,不由求救似的看着跟着她一起往小掉的白貓。
白貓一下跳到簡玉兒的肩膀上,“我可沒說要救你第二次!”
簡玉兒不由學着白貓的樣子衝它翻了一個白眼,“你難道就看着你主人我摔死嗎?”她現在還是築基期,不會飛行,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也活不下來。
而不等白貓回答,簡玉兒就聽見耳邊傳來一片熟悉的悉悉索索地蛇吐芯子的聲音,只是這次更密集,聽得她心裡一陣發寒,不由把頭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