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趙煦身體明顯一抖,手便僵在那兒。
“我,我要給病人看病了,”趙煦道:“吳館主來找我這是有什麼事兒嗎?”
出現在趙煦身後的是個奶油小生形象的年輕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這就是玉林武館的館主:吳玉林!
吳玉林微微一笑道:“看病?好啊!我就是來看病的,趙醫生你給我看看吧!”
趙煦尷尬地笑了笑:“吳館主你別開玩笑了,你這身體還能有什麼病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吳玉林道:“我真是來看病的,身體沒病,可我有心病!”
吳玉林說着看了趙煦一眼,又接着道:“我今天很有些心神不寧呢,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趙醫生給看看,這是什麼病?”
“吳館主也沒什麼病,若是心神不寧不如吃點蓮子百合,有時候藥補不如食補!”趙煦不愧是個醫生,儘管心裡緊張,這些事情仍然是張嘴就來。
“呵,不錯啊!”吳玉林踱着步子慢慢走過來,東看看,西瞧瞧,忽然問道:“可我心神不寧卻是因爲擔心趙醫生。”
“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趙煦道。
“我想知道剛纔趙醫生到鐵鷹武館都幹了什麼,說了什麼?”吳玉林道。
“能,能說什麼?”趙煦強壓住心裡的慌張,說道:“我去鐵鷹武館是出診,鐵沐的老傷又犯了,請我去看一看。”
不等吳玉林接話,趙煦又接着道:“吳館主您也知道,這鐵沐的傷現在是越來越重了,就算神仙來了也治不好了,我去了也不過是略盡人事罷了!”
“是嗎?那可真是可惜了!”吳玉林的聲音依舊有些陰測測的。
“可是他好不了是他的事情!”吳玉林又接着道:“趙醫生您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哪兒有緊張了?”趙煦的聲音有些顫抖地道:“我,我只是急着要給病人看病罷了!今天去鐵鷹武館耽擱了時間,回來的晚了。病人該等急了。”
“是嗎?趙醫生果然是醫德崇高的人,耽誤了病人的時間都那麼心不安,恐怕你也得吃點蓮子百合了。”
趙煦說着看向趙煦,忽然一皺眉。急促地道:“你衣服上怎麼有血?”
“有血?不可能!”趙煦叫了起來:“我都換了衣服了怎麼能有血?”
“原來趙醫生已經換了衣服了!”吳玉林再度陰測測地道:“可你爲什麼一回來就急着換衣服呢?”
“我,我只是看病的時候不小心沾上了血!”趙煦連忙爭辯道。
“是嗎?那鐵沐的傷居然已經到了要吐血的程度了?”吳玉林說着忽然提高聲音道:“那你就要把全身的衣服都扔掉了?”
趙煦聞言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自己扔衣服的事情吳玉林都看到了。眼珠一轉,趙煦又強辨道:“衣服染上了血當然要扔掉了!萬一要是傳染怎麼辦?”
說是這麼說,可趙煦心裡可是緊張異常,不敢擡頭看吳玉林的臉。
忽聽吳玉林問道:“吳海人呢,他可是去找你了。是不是被你害了!”
“不是!”趙煦慌張地叫道:“是他要害我!”
剛說出這句話,趙煦就覺得自己脖子一緊,頓時被人卡住,陰測測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他要害你,所有你就把他害了!對不對?”
若在平時,趙煦就算不是吳玉林的對手,總也能支撐上幾招,說不定拼着受點傷。自己還能逃出這間診療室。不過現在他雙手都提不起勁來,忽然被吳玉林卡住,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你。你快放手!”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手越卡越緊,趙煦急叫道:“你殺了我,你自己也得死!”
“哦?”吳玉林一笑,手上卻放鬆了一些:“說來聽聽,我怎麼要死了?”
趙煦一陣咳嗽,好容易平靜下來,開口道:“我每月給你的補藥,雖然確實是補藥,可裡面卻也包含了毒藥!”
“是嗎?”吳玉林一笑終於鬆開了手,臉色卻似乎有些變了:“可我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那是因爲你每個月都吃那補藥!”趙煦道:“每個月的藥都有毒性。但同時又包含了上個月毒藥的解藥。只要你一直吃,那就是解藥,可是你要是停下來,不出三個月,你必死無疑!”
“哈哈哈!”吳玉林忽然擡頭大笑起來:“好毒,好機敏的心思。好高明的手段!可惜……”
吳玉林說着擡頭看向趙煦:“只可惜你送的補藥,我從來沒吃,每個月都給了吳海。既然你現在已經殺了他,那你的毒藥也不會再起任何作用了!”
“什麼?”這一瞬間趙煦只覺得五雷轟頂萬念俱灰。自己處心積慮設下的手段,竟然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我跟你拼了!”趙煦忽然大吼一身,拿起桌上的一個杯子猛地砸向吳玉林,自己卻轉身飛快地向門口跑去。
趙煦心裡非常明白,就算今天他沒受傷,也不是吳玉林的對手,何況現在雙手還使不上勁來,剛纔扔那個杯子已經是他盡了全力了。即便是偷襲,也只有送命的份,
趙煦剛纔貌似兇狠地叫了一聲,完全就是聲東擊西,只求那杯子能阻擋一下吳玉林,讓自己有機會跑出這間診療室,外面可是有不少候診的病人,吳玉林總不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殺了自己吧!
趙煦這會兒其實有些後悔,要不是經常在這裡猥褻、迷姦女患者,他又何必將這診療室的隔音做得這麼好?又何必強調沒有自己的同意,任和人不得進入診療室?現在看來,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趙煦的手受了傷,腳下倒是不慢,一瞬間已經跑到了門口,伸手向那門把手拉去!
手指都已經觸及道那個把手了,忽然肩膀上一疼,被人硬生生抓住。
“回來吧!”吳玉林一聲低喝,手上用勁,趙煦立刻倒飛起來,“砰”的一聲撞倒一個屏風,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肩膀上一陣巨疼,顯然鎖骨已經被捏碎了!
“還想跑!”
吳玉林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森冷,從趙煦的表現來看,吳海肯定已經被他殺死了,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雖然吳海替吳玉林做過不少事,不過在吳玉林眼力,吳海也不過是個走狗罷了。死了就死了,就當死了一條比較有用的狗,最多偶爾讓他嘆口氣罷了!
可是這個趙煦,竟然每月在給自己的補藥中放毒,若不是自己警惕性高,都給了吳海那傢伙,就着了這趙煦的道了。
對於膽敢背叛自己,膽敢暗害自己的人,吳玉林一向都是最痛恨的。偏偏的這吳玉林還有潔癖,剛纔明明知道趙煦砸向自己的杯子傷不了自己,吳玉林還是飄身讓開很遠,只因爲怕茶水潑髒了自己的衣服。
這種潔癖在習武之人來說是很少見的,可吳玉林就是這樣,不能容忍自己身上沾染一絲污垢。可是這麼緩了一緩,險些讓趙煦逃出這間屋子。這纔是吳玉林不能容忍的地方!
“好,很好!”趙煦冷冷地道:“你既然殺了吳海,我這就送你下去見他,也算給他一個替自己報仇的機會!”
“哈、哈哈!”
趙煦忽然大笑起來:“不錯,吳海是我殺的,因爲他要殺我,你要給他報仇,就動手吧!”
“啪!”吳玉林揚手給了趙煦一個耳光:“憑他,還不配讓我替他報仇,不過你還是要死!因爲你曾經試圖害我!想害我的人,都得死!背叛我的人,更要死!”
趙煦這會兒已經對吳玉林放過自己不報希望了,聽了吳玉林的話,便冷笑道:“你殺了我又能怎樣?自己還不是也要死!”
“啪!”吳玉林擡手又給了趙煦一個耳光:“我倒要看看,殺了你我會怎麼死?”
“嗯!”到了這份上,倒是激起了趙煦心裡的狠勁,也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伸出色痛苦舔了舔口角滲出的鮮血,道:“吳海想殺我,所以被我殺死了,這就是他的命!你想殺鐵沐、鐵少天父子,以後也會落在他們手上,一樣會死,這是你的命!”
“哈哈哈哈!”
吳玉林大笑起來:“笑話,就憑那兩個廢柴?還能殺了我?”
吳玉林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大笑着道:“等我殺了你,就去滅了他鐵鷹武館,我倒要看看,他們兩個廢柴怎麼殺了我!”
“廢柴?”趙煦卻似乎比吳玉林笑得更開心:“我剛纔忘了告訴你了,鐵沐的病好了,他兒子的傷也好了!不但是他們,就連李潛的病也好了,你就等着他們來收拾你吧!”
“你胡說!”吳玉林的臉色終於變了:“這不可能,你騙我!”
“騙你?有那必要嗎?”趙煦道:“我都要死了,騙你有什麼好處!”
“那你就去死!”吳玉林歇斯底里地叫着,猛地一揮手,一道寒光只掃向趙煦。
幾乎是同時,忽然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