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濤和趙大剛等人走出湖月居的時候,孫彪他們那個包房早就亂了套。
不光是孫彪指着飯店經理跳腳,後來據說孫彪的那兩個保鏢還忽然莫名其妙地推開窗戶從二樓跳下,掉進下面的水潭裡。總之整個飯店都被驚動了。
其實只有徐濤知道,那兩個傢伙實實在在是被他趁亂踹下去的。這兩個傢伙上次竟敢謊報說把自己扔進河裡了,那就讓他們當衆跳河,看看他們這回還能怎麼說!
當然其它人並不知道其中細節,尤其是錢文海見現場混亂更是頭大。
他和孫彪不同,孫彪是商人,可他是官員,進出這種地方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尤其是手裡還拿着那個裝着五十萬現金的公文箱,這要被人知道了,他可是會有麻煩。
眼見越來越亂,錢文海只得匆匆跟孫彪打個招呼,提起公文包先走一步了。
一路上,錢文海怕人認出自己,故意將領子豎得高高的擋住臉頰。今天的事情因爲不想被人知道,他連司機都沒有用,自己開車出來的。
錢文海腳步匆匆地走出湖月居,眼見就要走到車邊,終於鬆了口氣。一邊向周圍掃視,一邊掏鑰匙開門,忽然手上一輕,那公文箱不知怎麼就掉了下來,啪的一聲砸在地上,一下子裂開了,一疊一疊的錢撒了一地。
錢文海嚇了一跳,忙蹲下身子,手忙腳亂地往箱子裡撿錢,剛將錢都扔進那個箱子,忽然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叫道:“這不是錢廠長嗎?您也來這兒吃飯?”
這一聲喊好懸沒把錢文海嚇死,慌忙合上蓋子,用雙手捂住那個箱子,扭過頭來卻見趙大剛嬉皮笑臉地站在自己身後,後面還有個幾個人,都看着自己。
錢文海是認得趙大剛的,在他眼裡,趙大剛是農車廠子弟中爲數不多腦子活絡,有能力的年輕人之一。不過這個時候遇到他,錢文海不由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是大剛啊,我只是路過,路過!”
“哦,這樣啊!”趙大剛看了看錢文海手裡的公文箱道:“錢廠長這是拿着什麼寶貝啊,要不要我幫你搬到車上去啊?”
“不用,不用!”錢文海趕忙叫着,伸手用遙控器開了車門,雙手捧着公文箱走向奧迪。
趙大剛忽然叫道:“呀,您掉了一疊錢哎!”
錢文海嚇得一哆嗦,好懸沒一跤摔倒。
趙大剛卻哈哈笑了起來:“錢廠長您哆嗦什麼?我跟您開玩笑呢!要真是地上有錢,我早就撿走了,哪兒會叫啊!”
趙大剛說着哈哈笑着,卻把錢文海嚇得不輕,拉開車門坐進去,使勁擦了擦額頭的汗,看看手裡兀自捏着的那個斷裂的包把手,狠狠地扔在一邊:這個孫彪搞什麼嘛,帶兩個保鏢忽然玩跳樓,弄這麼大動靜。而且五十萬都給了,也不知道找個質量好些的公文箱,他差那點錢嗎?
他這麼想可真冤枉孫彪了,孫彪這人雖然粗俗,出手還真不小氣,這公文箱還真就是名牌。可這玩意質量再好,它也架不住仙法的打擊,斷裂那也是沒辦法的。
眼看錢文海的奧迪開走了,趙大剛冷笑一聲:“徐濤你說的不錯,這傢伙的公文包裡真裝着錢呢,看來他跟那個帝王綠果然有私下交易。”
徐濤道:“我說的當然沒錯,藍星集團收購農車廠後工人們都要下崗的消息肯定也是這傢伙散佈出來的。他這麼說肯定是想個人得好處!要是藍星集團真的收購成功,別人還說不準,可是他這個廠長多半是沒得做了!”
趙大剛點頭道:“不錯,我們要揭露這個傢伙,可惜剛纔沒帶相機,不然把他拍下來就好了!”
其實豈止趙大剛覺得可惜,徐濤更後悔呢,要是剛纔有個攝像機,哪怕是個錄音機都好啊。徐濤已經決定一會兒就去買攝像機和錄音機,就放在自己戒指裡,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就可以攝像錄音,到時候那就是鐵證如山了。
徐濤到底沒有答應顧石去雲南的事情,只是說到時候看情況。不過鄭雪瑩倒是讓顧石做了筆生意,因爲聽說徐濤會辨玉,她就要徐濤替她挑一件玉器,說是拿回去送長輩的。
因爲聽說那位長輩屬牛,徐濤替鄭雪瑩選了一個用黃玉雕成的牛,順便又給自己買了一個白玉小瓶放那幾枚用紫英精金煉製的金針。
顧石當然給了一個優惠價格,不過多少應該還是有點賺的。
從文化市場出來,徐濤開車送鄭雪瑩回賓館休息,路上鄭雪瑩忽然問:“你怎麼知道錢文海箱子裡裝的是錢的?”
徐濤一邊開着車,一邊道:“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些,我告訴你,你會不會信?”
鄭雪瑩道:“只要你說的,我就信!”
徐濤於是把今天看到、聽到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鄭雪瑩聽了神情也凝重起來:“你是說孫彪收買錢文海破壞藍星集團收購農車廠?”
“對!”徐濤道:“他找個便宜的地塊造個新廠房把農車廠搬過去,就能得到農車廠現在這塊地,然後開房商品房賺錢!”
鄭雪瑩道:“可是這樣的事情,錢文海也做不了主啊!”
徐濤道:“孫彪應該已經打通了市裡的關節,只要錢文海能阻止藍星集團的收購,並提出一土地置換來盤活農車廠的計劃,市裡一定能通過!”
鄭雪瑩想了想,點頭道:“以孫彪的爲人和手腕,倒是做得出這種事情的。不行,我得立即回雲州去安排一下,不能讓他得逞了。”
徐濤有些意外地問:“這就走?”
“嗯,現在就走!”
這個時候車已經到了賓館門口,徐濤將車停下,兩人下了車,鄭雪瑩道:“你幫我把房退了吧,反正也是你的名字訂的,我這就趕回去。”
徐濤道:“你自己開?你認得路嗎?”
鄭雪瑩聞言不由一愣,這兩天她貪方便,都是讓徐濤開的車,要開回去,她還真不認識路。
徐濤見她呆住,不由苦笑一聲:“算了,算我倒黴,你等我一會兒吧,等我辦了退房手續,開車送你去高速路口好了,反正我答應郭院長週日去參加他們的鍼灸研討活動,乾脆今晚就回學校好了!”
徐濤很快就辦了退房手續,又駕着車往學校方向走。往雲州方向的高速入口就在大學城附近,倒也算順路。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鄭雪瑩一直看着車窗外面有些發呆,快到大學城的時候,鄭雪瑩忽然冒出一句:“徐濤你畢業後想不想進體制裡?”
“體制?”徐濤愣了一下:“你是說當官?還是算了,我這人的性子,受不得那種拘束,我還是做個醫生好了,我覺得治治病,泡泡……那啥,也不錯!”
“你說什麼?”
“呃,沒什麼!”這一世,徐濤的人情世故確實見漲了,知道泡妞這種事是做得說不得的,尤其是名對自己想泡的妞的時候。見鄭雪瑩問自己,忙岔開話題道:“我是說我這人還是喜歡自由一點的生活。”
鄭雪瑩嘆了口氣:“也對,你確實沒必要拘束自己。”
到了高速路口,徐濤將車靠邊停下,兩人下了車。徐濤道:“從這兒上了高速你就不會迷路了吧!”
鄭雪瑩走到駕駛座這邊,看了看高速入口,轉過身來看着徐濤說了聲:“謝謝!”忽然在徐濤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即轉身來開車門坐了進去。
徐濤一愣:“你這是……”
“謝謝你!”鄭雪瑩坐在車裡說道:“我走了!”
徐濤向鄭雪瑩擺擺手,鄭雪瑩打着火,忽然又探頭出來:“弟弟,你說姐那病還需要進一步治療才能根治才能根治對吧?”
“對!”
“那,下回你來雲州給姐治病吧!”鄭雪瑩說着不知從哪兒抽出一張名片遞了出來。
寶藍色的凌躍駛上高速漸漸遠去,徐濤纔拿起手中的名片看了一眼。
鄭雪瑩,藍星汽車集團天南分公司總經理。
聞着名片上散發出來那淡淡的香味,徐濤微微一笑:這個不錯,一定要拿下!
手機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徐濤見是宿舍的電話,便接了起來。還沒說話,就聽到李健的聲音傳了出來:“徐濤,這兩天你跑哪兒去了?快回學校吧,聽說學校要處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