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強雖然有點書生意氣,人可一點都不傻,當然知道徐濤這麼說是給自己撐場面呢。忙答應一聲,對方蘭道:“我先回去了,你在這兒照顧你父親吧,回頭再聯繫,記得不要讓他動怒了,對身體不好!”
眼看一隊人就這麼走了,這屋裡現在的氣味實在有些不好聞,陸廣海也沒了留在這裡的興致,便轉身出了包房。
走到門口,陸廣海道:“許局長,今天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許常山有心請陸廣海留步,不過聞到空氣中那中人慾嘔的氣味,也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還在一邊發呆的許彬,叫一聲:“陸主任,我送您!”便隨後追下樓去。
方家輝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來,他的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剛纔發生的一切太過離奇,他一時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等到醒過神來,許常山和陸廣海已經下樓去了,他再要去送陸廣海已經來不及了。
這事情要怪當然怪那個聯防隊員,不過此刻那傢伙一副悽慘的樣子,似乎胳膊都斷了,方家輝也沒有跟這種小人物計較的心思了。
想了想,方家輝便問自己女兒:“剛纔那個就是小何吧?”
方蘭臉色微微一紅,略有些緊張地點點頭:“是,他就是何志強。”
方家輝卻並沒有因爲女兒與何志強在一起而不快,又問道:“剛纔和陸主任說話的那個年輕人是小何的同學?”
“是,”方蘭道:“他是何志強的同學,從天南來的,他們關係不錯,這次何志強母親病了,就是他治好的!”
“哦,這樣啊!”方家輝說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方蘭見父親發愣,有些擔心父親的身體,問道:“爸,您身體沒事吧?”
“沒事兒!”方家輝道:“小何也是你同學,他母親生病了,你也該關心一下,你跟着去看看吧,爸沒事兒!”
“您讓我去何志強家?”方蘭有些疑惑地看了父親一眼,不知道父親怎麼忽然這麼說,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反對自己和何志強交往的。
“關心一下同學也是應該的!”方家輝說着掏出皮夾取了一疊錢遞給方蘭:“你去的時候帶點水果,還有,對小何的朋友客氣點,同學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嘛,你也不小了,要注意培養社會關係了!”
方蘭不明白爲什麼父親轉變得這麼快,不過父親不干涉自己與何志強交往了,方蘭心裡還是暗自竊喜:“爸,我有錢,再說,去看他媽媽也不急在一時,您剛纔都暈過去了,我還是陪着您吧!”
“這孩子,給你錢就拿着!”方家輝將手上的錢塞在方蘭手裡:“爸沒事兒,讓你去就去吧!”
方蘭接過錢看了看父親,見他似乎真的沒事,便道:“那,我就去了!”
方家輝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方蘭答應一聲,轉身向還在發愣地李老闆打了個招呼,看也沒看一旁的許彬,便向樓梯走去,卻正遇到送走陸廣海回來的許常山。
許常山沉着臉上樓,看到方蘭,又擠出點笑容:“小蘭這是去哪兒?”
“我同學母親病了,我去看看!”
“哦,應該的,應該的!”
“許伯伯,那我走了!”方蘭打個招呼,朝樓下跑去。
許彬看着方蘭歡快地跑下樓去,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一擡頭看到自己父親又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不由悻悻地閉上了嘴。
李老闆見許局長臉色不好,心裡有些緊張。他還指着旅遊局把他的飯店定位旅遊定點飯店呢,要是許局長不高興,這事就難辦了。今天許局長請客,誰想到弄出這麼一出,把許局長的客人氣跑了。
見許局長上來,李老闆硬着頭皮迎上去:“許局長,今天……”
“哦,老李啊!你這個飯店不錯,我看定點飯店的事情就定下里吧,你們這裡開發旅遊之後,定點飯店就是你們這家了!”
許常山說着見方家輝走了出來,便問:“老方你看怎麼樣?”
“許書記的眼光自然不會錯!我看這個海鮮一條街搞起來,旅遊局下屬旅行社的定點飯店都定這一家就行了。”
……
徐濤並不知道自己的去了一趟小漁村卻幫了何志強一個大忙,甚至於連開飯店的李老闆也跟着沾了光。
颱風過去了,海角市又呈現出一派風和日麗的景象,一幫學生又相約去海濱玩兒。不過徐濤沒有去,因爲一大早陸廣海就打來電話,說是他要過來登門拜訪。
徐濤知道陸廣海還惦記着自己給他治療頭疼,不過這是自己事先答應了的,再說這個陸廣海對自己還是挺客氣的,昨天的偶遇也給自己省了不少麻煩。徐濤接到電話便在賓館裡等陸廣海。
宋曉雲說再過幾天就要回去了,要抓緊時間多和大海親近親近,便跟姜莉莉她們一起先去海濱了。
酒店老闆周玉華早上正在自己酒店大堂巡視,看到那羣學生走出去,他也留意了一下。
自從上次看到海角市一號車親自送人過來,周玉華就留上了心。
在海角市做生意,周玉華當然希望能跟市委書記搭上關係。昨天上午他倒是作爲救災捐贈代表受到了付書記的接見。不過當時人很多,周玉華也只是跟付書記握了握手,連話都沒撈上說一句。
自己酒店住着個能讓一號車送回來的客人,周玉華當然想結識一下,只是這幾天一直沒找到機會。
其實周玉華也沒弄清楚那天一號車送回來的究竟是誰,服務生也只是記得那車送回來的是幾個學生,周玉華並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學生值得市委書記的秘書親自相送。
本來周玉華還以爲是哪個從京城來的大少,不過從登記資料看,這羣學生是從天南省來的。
周玉華怎麼說都是個身家不小的老闆,不可能巴巴地跑去巴結一羣弄不清楚身份的學生,那樣做實在不符合他的身份。
所以儘管他很想和市委書記拉上點關係,卻也只能關照手下多留意那些學生,不要怠慢了而已。
正想着,周玉華便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酒店門口。
這種景象每天不知道要出現多少次,周玉華也沒有在意,便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身向電梯走去。不過在轉身的一剎那,周玉華似乎覺得從出租車上下來的那個人有點眼熟,便又下意識地扭頭看去。
這一看,周玉華忙轉身快步迎了上去。
“這不是陸主任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陸廣海這次來是私事,自然不能坐着一號車來。卻不料一下車就有人認出了自己,看了看來人,陸廣海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
“我是這間酒店的老闆周玉華!”周玉華自我介紹道:“昨天付書記接見救災捐款代表的時候,我見過陸主任。”
昨天付書記接見代表的時候陸廣海也陪在身邊,不過昨天人那麼多,他也不可能每個人都記住。當然,作爲市委書記的秘書,陸廣海應付這種場面駕輕就熟,聞言微微一笑道:“是周總啊,剛纔一下沒想起來,付書記對周總急公好義、樂善好施的行爲很是讚賞呢!”
周玉華忙道:“那是應該的!我們只是做了一點小小的貢獻,是付書記帶領大家戰勝災害的。”
周玉華說着又道:“陸主任今天來是不是付書記有什麼指示?”
“哪裡?”陸廣海擺擺手道:“一點私事,我是來拜訪一位貴酒店的客人的。”
聽陸廣海這麼說,周玉華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他還是親自陪着陸廣海,將他送到徐濤房門口,見徐濤出來了,這才才告辭。
告辭的時候,陸廣海還問陸廣海中午是不是方便賞光在酒店用餐。
陸廣海卻擺手推推辭了:“謝謝周總的好意,不過恐怕不行了,我今天來除了私人拜訪徐先生,還是替付書記送請帖的,付書記請徐先生赴宴,我要負責接徐先生過去。”
“那真是太遺憾了!”周玉華聞言有些遺憾,心裡也有些驚訝,不由仔細看了一眼徐濤,心裡琢磨着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付書記竟然派自己秘書過來請!
徐濤把陸廣海讓進屋,陸廣海果真拿出一張請帖來,不過這張請帖雖然是付書記讓他帶來的,卻是付茵蘭邀請徐濤和宋曉瑩赴宴以表示謝意的。
徐濤倒也沒有在意,收了請帖,就給陸廣海扎針。經過幾天調理,陸廣海阻塞的經脈已經鬆動了,徐濤今天再給他扎幾針,他頭疼的毛病就差不多好了。
幾針一紮,陸廣海果然感覺輕鬆了不少,連忙向徐濤致謝。
徐濤又開了個方子交給陸廣海,囑咐他按方調理兩週,說是以後就無礙了。
正說着,門鈴忽然響了起來,而且按得很急促,接連響個不停。徐濤微微一皺眉,起身朝門口走去。
一開門,見是一個酒店服務生站在門口,不等徐濤開口,那服務生便道:“徐先生,老闆讓我來告訴你,你朋友在海灘出事了!”
嗖的一聲,那服務生話音未落,只覺眼前一花,便不見了徐濤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