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史一航解了惑,史一航的下屬也正好打來電話向其彙報,他們已經確認了王師傅的身份。
王師傅全名王天祥,茅山正一派傳人,是宜氿道教收藏協會的創始人以及會長。而這個名爲宜氿道教收藏協會的組織,是一個民間組織,甚至都沒有註冊登記。也正因如此,十七局的人才誤入歧途,一直在宜氿的各級協會中尋找,卻查無此人。後來擴大了範圍,才找到了這個人的消息,也才發現了所謂宜氿道教收藏協會這樣的一個民間組織。
對此史一航也是哭笑不得,他哪想得到會有這麼一出。但是現在想來,倒是也有道理,王天祥也算是道門中人,世俗的律法對他雖有約束,卻不及凡人約束力那麼大。尤其是成立一個協會這種事,官家是絕不會爲了這種小事爲難一個道門中人的。
王天祥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露面了,兩個月前是他最後一次與人接觸,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不過他的家人並沒有報失蹤,是以也沒有人關心這事兒。
史一航的屬下問他要不要繼續追查,史一航表示不用,許半生既然說王天祥還沒死,那就一定沒死,可是,恐怕也已經命不久矣,這樣的一個人,毫無追查下去的必要。而且,道門中人不比尋常百姓,哪怕是暗中調查,只要涉及到他,很容易被他發現。現在李輝銘死了,拂塵又落入許半生手裡,王天祥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動心思的。史一航不想替許半生找麻煩。
和許半生並肩離開咖啡館,剛走到門口,就見幾個穿着耐克運動服腳蹬彪馬運動鞋的男子迎上前來。
這幾人的頭髮都剃的極短,緊貼着頭皮,頭皮上冒出油油的青光。脖子上都拴着小指粗細的金鍊子,手裡拿着手包,上邊是一盒煙和一隻一次性的打火機。
光是看打扮,也知道這幾個傢伙必然是吳東城裡的小混混,所謂幫派成員。
“你就是許半生?”打頭的那個混混兒,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紀,氣焰囂張,鼻孔向天,渾然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架勢。
許半生看了看他,早已知道他們是受何人指使,根本就懶得跟他們糾纏,直接對史一航說:“這幾個人你幫着處理一下。”
史一航當然知道許半生是懶得跟這幫人廢話,只是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憋屈,心道我是十七局的,不是公安局的,這種小事,你許大少隨隨便便就打發了,何必要我動用警方的那個身份?我這算什麼?你的小弟麼?連這種事都要替你解決?
腹誹歸腹誹,可是史一航還是對那幾個混混兒說道:“你們想幹什麼?”
“老子跟你說話了麼?你給我閃一邊兒去,號碼幫辦事,小心傷着自個兒啊!”打頭的那個青年眼一橫,話也說的無比蠻橫。
史一航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拿出電話,就撥了個號碼出去。
對付幾個混混兒,史一航縱然沒有許半生那麼高的武力值,可也只是隨隨便便就能要了他們的命。但是這裡是鬧市區,邊上就是吳東大學,這條街上的人流密度幾乎是每平方米超過兩人,史一航總不能如此驚世駭俗的動手。
他的屬下從來都不會離得太遠,這幾個混混兒,交給屬下解決比較好。
“喂,老子跟你說話呢,你就是許半生?”那個混混兒撓了撓頭皮,將手裡的菸蒂直接朝着許半生扔了過來。
李小語頓時美目一瞪,閃步上前,一掌將那個菸蒂拍了回去。菸蒂落在混混兒的身上,儘管他連拍帶打很快將菸蒂拍落在地,可身上的尼龍運動服,還是被燙出一個指尖大小的洞。
“你他媽……”混混兒怒了,可話到一半,卻發現李小語着實漂亮,這句話竟然沒罵出來。
“把人扣了吧,過兩天再放了他們。”許半生對史一航淡淡的說到,這種事,本就不歸史一航管,而且就算是到了派出所,也不過就是個尋釁滋事的罪過,頂多關個兩天。許半生也懶得跟這種人計較,他們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關他們兩天,是爲了讓喬連修搞不清楚狀況。
史一航點了點頭,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這時候,史一航的下屬也已經趕到,上去之後二話不說,輕易的就制服了這幾個混混兒。
“馬勒戈壁的,你知道老子是誰麼?你敢跟老子動手,不要命了!”那個混混兒還是很齜毛,大喊大叫。
史一航的一名手下扯開衣服,露出裡邊的配槍,那幾個混混兒頓時就閉嘴了。
他們看得出來,那人身上的配槍是警方的制式手槍,而國內的刑警除非是出任務,否則身上也是不會配槍的。這人竟然配槍在身,只能說明他們甚至比刑警的執法權還大。
老老實實的被上了手銬,其中一個傢伙還自作聰明的喊道:“你們是警察就了不起麼?是那個妞兒把我的衣服給燙了,你們不抓他們憑什麼抓我們?”
“要不要我把你們平時做的事情都讓你重新經歷一遍?”史一航的那個下屬脾氣顯然不好,狠狠一巴掌拍在那傢伙的頭上,這傢伙也徹底閉嘴了。
“我先走了!”許半生擺擺手,徑直離去,那幾個混混兒悔的腸子都青了,喬連修這叫什麼事兒啊,這個許半生哪是什麼小商人的兒子?小商人的兒子能這麼輕鬆的就讓警察幫他做事?尼瑪也不說清楚,他跟警察在一起,你居然讓我來找他麻煩,這不是找死麼?
毫無疑問,這幫混混兒連帶着把喬連修也給恨上了,更恨的是跟喬連修關係不錯的那個傢伙,這件事就是喬連修通過那個人找他們辦的。
他們也都知道喬連修的身份,所以恨歸恨,肯定不敢找喬連修的麻煩,但是喬連修那個同學,在他們出來之後恐怕就要倒黴了。
把張道陵的拂塵帶了回去,許半生找來幾根馬鬃,填補了進去,徹底完成了拂塵上的封印。
然後,他看着這柄已經再沒有絲毫凶煞之氣流出的拂塵,自言自語道:“茅山就要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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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連修很納悶,他安排了人去找許半生的麻煩,他相信許半生捱了打之後必然會明白,就該主動提出撤銷賭注的事情了。
可是一直都沒接到任何消息,晚些時候,他打電話給他的中學同學問情況,那人也說沒得到消息。然後他中學同學又給他回了個電話,說聯繫不上那幾個混混兒。
“喬公子,你擔個什麼心啊,我們兄弟辦事,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估計是那幾個兄弟覺得事兒太小,辦完之後就去玩兒了。他們的手機都不在服務區,十有九八是跑去哪個場子裡溜冰去了。你甭管了,這事兒指定沒問題。”
喬連修納悶的掛上電話,想了想,似乎也沒有別的解釋,許半生之所以沒聯繫他,可能是被打的有些慘。就他那個身子骨,恐怕都要進醫院了,等他治療完,明天應該會跟自己聯繫的。
第二天一早,喬連修回到了學校,卻很意外的在籃球場上看到了完好無損的許半生。
他頓時怒了,立刻撥了個電話給他中學同學,可鈴聲響了半天也沒人接電話。這幫混社會的傢伙,每天不搞到快天光都不會睡覺,這會兒估計關了靜音正在大睡特睡呢。
聯繫不上自己的中學同學,喬連修也只能鬱悶的朝着籃球場走了過去。
心裡還抱着最後的希望,喬連修希望可能是那幾個混混兒警告了許半生,嚇得他不輕,沒對他動手。如果是那樣的話,許半生應該也會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只要跟他提出賭注的事情,他必然就會主動撤銷。
於是喬連修走到許半生面前,道:“許同學,昨晚睡得還好麼?今天是半決賽,對手很強。”
許半生笑了笑,平靜的說道:“局面不好的時候,你就換我上場。”
喬連修皺起了眉頭,心道難道是昨天那幾個傢伙沒找到許半生?看許半生這樣子,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他現在也找不到答案,只能鬱悶的點點頭,跑去熱身了。
很快比賽開始,喬連修的籃球雖然打得不錯,無奈同學的實力有限,對方的三個人又都很強,上半場結束的時候,已經讓對方拿了六分,而他們只拿到區區兩分。
下半場對方又連得兩分之後,喬連修無奈將許半生換上場,許半生一上去就來了個遠投,幫歷史系拿到兩分。
然後喬連修頑強的防守終於讓對方投失了一球,得到籃板之後,二話不說把球傳給一直都在三分線外散步的許半生。
許半生還是一揚手,把球穩穩的投了進去,比分瞬間變成了八比六。
之後對方得了一分,許半生又投中一個兩分球,九比八,兩隊之間的差距瞬間縮小爲一分。
被這麼追分,對方顯然也有些慌亂,雖然進攻打得不錯,機會也出來了,只可惜投籃還是微微偏出,直接出了界。
對方顯然聽說過許半生在小組賽頭兩場的表現,現在又連讓他得了六分,此刻很乾脆的兩人包夾許半生,希望讓他沒有出手的機會。
喬連修接到趙科研的發球,自己晃過對方第三名隊員,一個低手上籃,把比分扳平。
之後許半生被防的比較死,對方顯然是絕對不想給他出手的機會,他的投籃太詭異了,喬連修見狀,也不敢輕易的給許半生傳球,生怕被人斷下。於是兩隊比分交替上升,打到了十二平。
一直都像是在場上散步,只負責接球就投的許半生,卻突然在對方發球的時候,猛然加速跑了兩步,一伸手斷下了對方的傳球,然後看也不看就輕鬆出手,籃球刷的一聲被投入網窩。
比分定格在十四比十二,歷史系挺入決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