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含風頓時也察覺自己略有些失態,但卻雙目含威,很是嚴肅的說道:“小子,你現在的資質已經了不得了,便是在我劍氣宗,那也是當寶貝的。你不要再在這種小門派耽誤了,堂堂正一仙身,修仙五年,竟然只有築基一重天的修爲。這要是放在我們劍氣宗,你至少也得跟姚瑤一樣,是築基四重天了。”
一席話,簡直是讓太一派所有人都顏面掃地,楊高宇和師邪心中也是默默無語,雖說鍾含風說的很不客氣,但他們也都知道,他說的沒錯,許半生這種資質,在太一派,的確是有耽誤他的嫌疑。
而其他的弟子,大多數也只是知道許半生資質很好,是個天才,以爲他充其量只是個道體而已,絕不會想到他竟然是個仙身的資質。而且正一仙身,在十二仙身之中排名前五,和天擎、超脫、長生、死寂一併被稱爲五大仙身,是最爲接近五大聖靈根的,也是可以直接對應五大聖靈根的靈根。
五大聖靈根,分別是混沌、聖魔、至道、慧根、劍心,混沌爲火,聖魔爲土,至道爲水,慧根爲木,劍心爲金,十二仙身之中,天擎對應混沌,聖魔對應死寂,慧根對應超脫,劍心對應長生,而至道對應的正是正一仙身。
仙身?還是最接近聖靈根的仙身?這何其了得?
這怎能不讓太一派衆弟子盡皆色變?!
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火,恐怕會對許半生不利,鍾含風接下去用傳音說道:“你靈根之外的虛影不但沒有減小,相反,還凝實了幾分。看來,你這虛靈根還有可能成長。小子,你有機會成爲聖靈根,若是繼續在這種小門派呆下去,只怕等不到你成就聖靈根,就已經死於非命了。你覺得,放着你這樣一個正一仙身的小子在這種小門派,一旦被其他門派知道,他們能保得住你麼?”
許半生苦笑道:“前輩,這話我們回頭再聊好不好?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太一派的掌教真君。”
鍾含風微閉虎目,點了點頭,道:“好,不過介紹就不用了,誰來了也沒區別。”
許半生翻了個白眼,道:“前輩,請你慎言,否則,我們太一派不歡迎你!”
這是要趕鍾含風走?霎時間,包括楊高宇在內,所有人都傻眼了。許半生這也太大膽了,就算是人家對你多有賞識,就算是旁邊這個小姑娘好像跟你極親近,也不帶這樣的,這傢伙要是發起怒來,太一派未必擋得住啊。
鍾含風也是勃然大怒,指着許半生道:“小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姚瑤不幹了,一把抓住鍾含風粗壯的胳膊,晃盪着道:“鍾叔,你答應過我的,絕不會嚇唬半生哥哥。半生哥哥你別理他,鍾叔就是這樣,說話做事都不會拐彎。”
鍾含風萎了,如果說這世上還有個人能治的了他,那就唯有姚瑤一人。否則,他蠻勁兒上來了,就算是姚瑤的父母,乃至劍氣宗的教宗,也拿他沒辦法。
訕訕的抓了抓頭,鍾含風道:“小子,要不是姚瑤替你求情,我真是……真是……”看着姚瑤的目光,鍾含風也是再說不出威脅的話了。
姚瑤隨即翩翩衝着楊高宇施了一禮,脆聲道:“這位想必便是太一派的掌教真君,晚輩姚瑤,劍氣宗築基四重天見過掌教真君。我鍾叔他脾性耿直,說話不經大腦,還望掌教真君不要與他計較。”
鍾含風在一旁氣的吹鬍子瞪眼,卻是無可奈何,楊高宇也趕忙回禮道:“不妨不妨,鍾道友乃是快人快語,本座相信他是無心之語。此地不是說話之處,不如上山吧。”
姚瑤笑了笑,這一笑,真是讓人感覺到萬物復甦,天地都彷彿融化了一般。
“客隨主便。”說話間,姚瑤走到許半生的身旁,小聲又道:“半生哥哥,你帶着我走吧。”
許半生也是一笑,向楊高宇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楊高宇微微搖頭,表示無妨,衆人一起朝着山上走去。
這一路,太一派弟子心中可謂是波濤洶涌,先是看到劍氣宗的客人竟然真的是爲了許半生而來,而且許半生竟然是個仙身的資質,還是仙身之中最強大的之一,這些人要是心裡不翻騰到翻江倒海,還真是對不起這麼有爆炸性的消息。
到了最後,衆人心裡只是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許半生這種資質,估計十大上門都可以隨便挑了,他爲何要來太一派呢?
只有楊高宇和師邪心中有數,許半生能達到仙身也是意外之喜,他拜入太一派之前,還只是個接近道體的靈根而已。當時雖然知道此子有可能潛力無限,卻也絕想不到短短几年,他便成長爲仙身的資質。而且,太一派衆人見識有限,只是知道許半生已經超過了仙身的最低要求,卻並不知道許半生這仙身究竟是十二仙身之中的哪一種,畢竟他們從未見證過仙身是和模樣。現在被鍾含風一語道破,楊高宇和師邪也是驚詫莫名。
想到剛纔讓這幫弟子知道了許半生是仙身的秘密,楊高宇在上山的路程之中,跟師邪低語了幾句,師邪便先行馭劍上山,讓門下弟子各就各位,毋須在祭臺等候,推說劍氣宗的元嬰不想見太多人,只想跟掌教單獨交流一番。
山上不去贅言,他們這邊上了山之後,師邪也已經在山上恭候多時了。
由師邪領着鍾含風,許半生陪着姚瑤,四人一行直奔內門掌教宮,而楊高宇,則是將剛纔所有知道許半生是仙身的弟子帶去了內門的長老院。
將山門處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兩名化神真尊,兩名長老頓時就明白了楊高宇的意圖。
二人齊聲道:“真要如此?封印記憶也難保他們今後想不起來,而且,這對他們的仙途始終會產生阻礙,今後修煉的時候,肯定會因爲被封印的這段記憶而產生心魔。”
楊高宇咬着牙,道:“許半生的仙身乃是正一仙身,而且我懷疑他的靈根還有可能繼續成長。真若如此,我們太一派真的有可能見證一個聖靈根的誕生。爲了這個有可能的聖靈根,或者哪怕只爲了一個正一仙身,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小小心魔而已,就當是師門對他們的虧欠,真要是產生了心魔,我自行出手幫他們。等到那時候,許半生修煉有成,也就不在乎被人知道了。無論如何,我都覺得,要保住許半生身上的秘密,否則,要麼將他拱手送出,要麼必然招致滅門之禍。”
兩名化神長老也知道茲事體大,沒有多做猶豫,但卻又問道:“那個劍氣宗的元嬰,他既然已經知道許半生身上的秘密,難保他不會說出去。”他們的意思很明顯,一個正一仙身,哪怕是上門,哪怕是十大上門之一,也必然會想要據爲己有。若是鍾含風出手,必然保不住許半生,那也就沒必要封印這些弟子的記憶了。
楊高宇沉着的說道:“那個鍾含風,在中神州素有蠻人之名,遇事只求結果,不看過程,橫衝直撞從來不顧他人想法。但是,即便如此此人卻還依舊聲名頗佳,正是因爲他言出必踐,根據我的觀察,如果他要說,只怕早就稟報劍氣宗了。他跟許半生之間,肯定有什麼協議,許半生既然不擔心他會說出去,想來應該是有把握的。而且,鍾含風身邊的那個小姑娘,似乎極其依賴許半生,我看他對那小姑娘也是言聽計從。早就聽說劍氣宗的教宗收了個關門弟子,在中神州也傳出小仙女之名,想來,就是這位姑娘了。有她在,想必這件事也不至於外泄。”
兩名化神不再多問,他們畢竟只是長老,這太一派真正做主的人始終是楊高宇。也只是爲了慎重,他們纔會多說這幾句,現在既然楊高宇覺得沒問題,他們只管照辦便是。
於是乎,可憐這幫弟子,被兩名化神同時出手,封印了從太一鐘響到剛纔的那段記憶,從此爲修煉埋下禍根。這其中也包括許半生的大師兄莊昕。
對此許半生是一無所知。
到了掌教宮之後,師邪見鍾含風似乎沒有跟他交談的意圖,便起身告退。
只剩下三人之後,鍾含風遮蔽了天地,這才又跟許半生說起關於他的靈根的事情。
就連姚瑤這次也說:“半生哥哥,你我五年前一別,當時你也已經煉氣一重天。五年下來,你只是築基一重天,築基的時間也不過一年而已。而我卻是兩年半之前便已經築基成功,現在已經是築基四重天了。我的仙身只是九玄而已,比你的更是不如,尚且如此,你留在太一派,真的是隻會耽誤你的。”
許半生卻是搖了搖頭,道:“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有數,你們也並不知道,若非在太一派多有機緣,我的靈根根本就毫無增長的可能。這五年來的經歷,越發證實了我當初的選擇,這便是天意。我若是跟你們走了,只怕我的機緣也就到此爲止。”
這種事,就連鍾含風也是無可奈何,就像是當年姚瑤,覺得許半生就是她的機緣,可鍾含風根本就不相信。最終,事實證明許半生的確是姚瑤的機緣,姚瑤一舉領悟道心,並且一日之內達至先天之境。機緣二字,只有本人才感同身受,其他人都是白給。
但是鍾含風還是說道:“即便你的靈根就此停滯,那也夠了,正一仙身,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有此仙身,返虛對你而言只是等閒。可若在這等小門派耽誤下去,我只擔心你不到元嬰就要隕落了。一旦其他門派知道你的資質,他們若是無法將你納入門下,唯一的選擇就是徹底毀了你。當時今日,唯有我劍氣宗能夠保得住你。我敢保證,你若肯入我劍氣宗,教宗必會親自收你爲徒,到時候,十年金丹,三十年元嬰,百年你便可化神擁有法外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