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半生的話,到處都是漏洞,不過虎同方也是無奈,無論再問什麼,許半生只是一概不知。
既不知道海溝之中路氏王朝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修爲爲何會莫名其妙瘋狂突破,而虎同方也只能解釋爲許半生進入到靈脈之中,龐然決然的靈氣將其徹底脫胎換骨,加上靈寒泉煉器的特殊功效,將許半生的肉身當成了可煉之器,使其肉身重鑄,以至於現在達到五行肉身的地步。
這等機緣,虎同方也只能爲之感嘆了。
當即也不敢再多耽誤,虎同方必須將自己所知立刻彙報師門,接近仙身的資質,加上五行肉身,可以確定的是哪怕許半生的靈根再無任何增長,他將來的成就也絕不會低於一個仙身。五行肉身,本就是不亞於道體的資質。
帶着許半生將其送回到飛舟之上,許半生取出靈寒泉,算是交了任務,虎同方冷眼觀瞧,也知道許半生必然還有不少靈寒泉,按照他所說的,在天王府後府的庫房之中他與王路都取了不少靈寒泉,顯然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兒。不過,這也算是許半生的個人私產,虎同方也不會煉器,自然也不會去想着謀取什麼。
泛東流和牛凳也是上來拉住許半生的手噓寒問暖,這幾天他們倆也是緊張無比,海溝之中已經亂了,他們也很擔心許半生回不來。現在看到許半生不但回來了,而且還完成了任務,要知道,許半生的任務數量可是他們的一倍半啊,二人自然很是高興。
刀狂則是一臉的陰鷙,顯然對此極爲不爽。
陳元亮則是有些沮喪,這一下,五人之中,唯有他是兩次歷練任務失敗了,並且由於這次的任務任何人失敗不關係道其他人的成敗,是以其他四人依舊只有一次任務失敗的經歷而已。
看出陳元亮的沮喪,許半生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取出少許靈寒泉,走向陳元亮,遞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你還缺多少才能完成任務,我交了任務之後只多了這麼一點兒,若是你用得上,便拿去吧。”
陳元亮一愣,隨即很是激動的從許半生手裡接過那隻瓶子,打開一看,大喜過望。他原本是一點兒靈寒泉都沒到手的,不過泛東流和牛凳都爲許半生準備了少許靈寒泉,剛纔見許半生已經交了任務,他們便將剩下準備給許半生的靈寒泉給了陳元亮,可即便如此,依舊還差大約三分之一左右。陳元亮本已絕望,萬萬沒想到許半生竟然在完成任務後還有少許剩餘,雖然不多,可加上這部分,他也足夠完成這次的任務了。
“多謝許師弟。”陳元亮心裡所想很是複雜,這一路而來,其實他對許半生的態度很不好,可沒想到,不光泛東流和牛凳幫了他一把,就連許半生也不計前嫌出手相助,要知道,上交靈寒泉的量可是關係到五人的排名啊,比如刀狂,他顯然採集了不止剛夠完成任務的量,卻一點兒都沒給陳元亮,全都交了上去,明顯是奔着本次歷練任務的第一去的。而泛東流、牛凳以及許半生,卻都是隻交了剛夠完成任務的數量,剩下的都給了他。
許半生卻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陳元亮將三隻瓶子之中的靈寒泉兌在一起,發現還多了一點兒,他急忙又將那點兒靈寒泉倒了出來。只是在面對許半生、泛東流以及牛凳三人的時候,他卻有些不知該給誰了。三人都送了他靈寒泉,而此刻多出來的這一點兒也不方便再分了,給誰似乎都不太合適。
泛東流看出陳元亮的窘迫,掃了牛凳一眼,又看了看許半生,見許半生明顯毫不在意的模樣,便笑道:“陳師弟便將這點兒靈寒泉一併交上去吧,我三人積分都比你多,你正好藉此機會拿個第二,也好多賺幾分。”
陳元亮愣住了,刀狂也愣住了,甚至就連虎同方和錢吉也沒想到泛東流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而再看許半生和牛凳,卻顯然並不在意,也表示了對泛東流的贊同。
陳元亮期期艾艾的說道:“東流師兄,這不好吧?”
泛東流哈哈大笑,道:“你我本是同門,就不要作此小兒女之態了,快去交任務。”
陳元亮眼圈都紅了,不過也再不推讓,而是將靈寒泉全部交給了虎同方,交了任務。只是在退下之時,卻是深深的看了刀狂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虎同方不多停留,回到艙房之中,立時取出腰牌,與師邪取得了聯繫。
“找到許半生了?”師邪很快回答。
虎同方不敢拖延,很快將許半生的情況跟師邪說了一遍。
師邪大驚,煉氣九重天?還五行肉身?內心不由罵了一句粗口:你特麼是在逗我麼?這是要瘋的節奏啊!
當即師邪也不敢怠慢了,匆匆回了一句:“等!”身形便直朝着楊高宇的掌教宮電射而去。
楊高宇看到師邪的劍光襲來,不由有些不滿,好歹師邪是他親自點選的內務府總管事,而且距離元嬰只有一步之遙了,怎麼行事還是如此慌慌張張。
“你這慌張的模樣,成何體統?!”這句話,等同於呵斥了,到底是一派掌教,總不能如門下弟子那般破口大罵吧,訴斥師邪不成體統,已經是很嚴重的指責。
師邪渾不在意,他知道,當自己說出許半生的情況之後,楊高宇只怕也會如同自己一般。
“稟報掌教,弟子有大事。”
“什麼大事?難道許半生出了意外?!”楊高宇陡然站起身來,他心中頓起不祥之兆。
師邪嚴肅的點了點頭,道:“是他有了意外,不過這意外……弟子也不知是福是禍。”不管怎麼樣,對於太一派這樣一個小門派,突然擁有接近仙身的弟子,還是很惶惑的,否則之前師邪也不會突然支持千寧的主張。現在,許半生不光是接近仙身那麼簡單了,又加上了五行肉身。
楊高宇不解,卻也聽出不是許半生出了事,而僅僅是在許半生身上又發現了玄妙之處。
“速速說來。”
“許半生如今已是煉氣九重天巔峰的修爲。”
楊高宇大驚:“什麼?!”神色也有些慌亂了,這是被徹底震驚的表現。
“這才半個月,九重天?!你沒弄錯?!”楊高宇提高了聲調。
師邪拱拱手,繼續道:“不止如此,此子肉身經歷重塑,如今已是五行肉身!”
楊高宇剛剛站起來沒多久,噗通一聲又跌坐了回去,臉上寫滿了不可能這三個字。
好半晌之後,楊高宇纔算是勉強消化了這個驚世駭俗的消息,急道:“到底怎麼回事,詳細說來。”說話之間,竟是一揮手,已然發動了掌教宮外的護法大陣,這是連自己人都要防着了。
師邪簡單的將一切描述了一遍,然後又取出腰牌,直接跟虎同方聯繫,讓他自己對楊高宇說。
虎同方又一次詳細的講述了許半生的情況,楊高宇聽的只覺得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一般,可是,這餡餅似乎太大了,他有些接不住也咽不下啊。
“此事你未對其他人說罷?”楊高宇好容易回過神來,急忙問虎同方。
虎同方連忙道:“回掌教,弟子不敢。”
楊高宇點了點頭,其實虎同方根本看不見,他想了想,給虎同方傳去消息:“告誡許半生,命其不得將自己的修爲告訴任何人,包括錢吉在內。過段時間,讓他假裝突破煉氣五重天。到你們回來之時,再讓他突破煉氣六重天。然後,一回山中,便令許半生來見我。我們必須做出他的修爲是穩步提升只不過速度很快的假象。要如何瞞住錢吉,不用我多說吧。”
虎同方的消息也很快回了過來,他道:“弟子明白,在帶許半生回飛舟之時,弟子已經封了他的境界,錢師弟應該沒看出來。”
楊高宇滿意的點點頭,又道:“好,你做的很好,回來你也來見我,我有重賞。”
“謝掌教。”
中斷了與虎同方的聯繫之後,楊高宇看了看師邪,道:“你怎麼看?”
師邪拱手彎腰,道:“只能說此子機緣深厚,非我所能預料。若是能守住此子身上的秘密不消二百年,只怕我太一派又將多出一名元嬰。”
楊高宇瞥了師邪一眼,顯然對他的回答有些不滿,道:“你休要與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師邪這才停頓了片刻,仔細想過之後,說道:“其中不實不詳,漏洞頗多,只怕許半生沒說實話。”
楊高宇這才點了點頭,道:“肯定是沒說實話的,但是,我也想不透,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纔會讓他的修爲如此瘋狂的提升。”
“這一點,弟子倒是覺得應該是靈脈之功,而五行肉身大抵也是靈寒泉造就的,只是這其中必有其他曲折,這小子隱瞞了不少事。”
“你在擔心什麼?”
師邪愈發的猶豫,好半晌才說:“弟子擔心此子機緣太過強大,非本門所能消受啊。”很顯然,這句話也是前思後想之後才決定說出來的。
楊高宇此刻也有些沉默了,他第一次開始覺得千寧最初的判斷就是正確的,太一派一個小小門派,陡然手握重寶,這對太一派未必是什麼好事。
但是,難道眼看着一個未來用不了幾百年就能邁入化神之境乃至返虛也用不了千年的絕世奇才就在自己手裡,卻還要放棄麼?
掌教宮內,一片死寂,楊高宇不開口,師邪也再不敢開口,就連呼吸,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許久之後,楊高宇雙目之中猛然透出精光,他壓低了聲音,頗有些惡形惡狀的說道:“消受不得也要消受,師邪,關於許半生,所有一切,今後你不得向任何人提起,一切待其金丹之後再說。”
“掌教……”師邪明顯還在猶豫。
楊高宇卻是直接一揮手,打斷了師邪欲言又止的話,他的目光已然無比堅定,一字一頓的說道:“遣你座下大弟子,着令他遍訪集市,哪怕是傾盡本派一切,本座也要爲許半生找一門足夠強大的心法,助其築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