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面而立,只等虎同方宣佈比試開始,二號弟子想好了,就衝許半生剛纔那句話,他也要一招就將許半生送出洞天去。
各施一禮。
不管心裡如何厭惡對方,這始終是同門比試,基本的禮數還是必須的。
虎同方見狀,也便宣佈了比試開始。
二號弟子想的很清楚,就憑許半生剛纔的表現,他也要讓許半生明白,等級的差距不是投機取巧可以彌補的。要是許半生能客氣一點兒,他或許還會照顧一些許半生的顏面,可既然許半生用這種態度,他也就不憚於給許半生一個痛徹心扉的教訓。
他想的很好,一上手就必須是大招,而大招是需要時間才能釋放的,是以他一出手,便給自己做了一層防禦。在他看來,等到許半生破掉他這層防禦之後,他的大招也就憋出來了,一招將許半生送出洞天,絕非難事。而他憋大招所需要的時間裡,許半生是絕對完不成他那個陣法的。不管怎麼看,他都覺得自己贏定了。
一層淡淡的金光籠罩在二號弟子的體表,渾圓如意,猶如一口大鐘扣在了他的體外。
錢吉看了,微微點頭,心道這個弟子的金鐘罩修煉的也算是不錯了,相比起他只有煉氣三重天的修爲,這個金鐘罩幾乎可以用驚豔來形容,可見這名弟子在金鐘罩這個防禦法術上下的功夫。
虎同方的看法卻是不同,他冷哼了一聲,道:“區區煉氣期,就如此畏首畏尾,不想着如何增強實力,反倒是把這龜殼術練的這麼精深,這小子,這仙不修也罷。”
錢吉緩緩轉頭看了虎同方一眼,道:“虎師兄此言不無道理,可是每個人的仙途各自不同,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虎師兄這番以攻代守的天賦的。”
虎同方倒也不再多言,只是看着場內的比試。
許半生見對方一上來就發動一個防禦的法術,也便知道對方是想憋個大招了,他微微一笑,手指微晃,指尖上便多了一枚符籙。
手腕輕抖,那符籙便化作一道黃光貼在了二號弟子的身上,一時間,二號弟子頓覺不妙,他這金鐘罩的防禦,能防的了對方的攻擊,卻是無法阻擋這類毫無攻擊力可言的符籙進入。符籙貼在他身上之後,他頓時覺得手腳彷彿被束縛住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了。
“定身符?”仇魂看出這枚符籙的功效,口中輕言出聲,隨即笑了笑道:“這也算是因地制宜了,換做平時,這枚定身符只怕困不住他十幾二十息,偏偏他自己來了個金鐘罩,再被這定身符定住,四分之一柱香內,只怕他是無法動彈了。不過這也不夠許半生布陣啊……”
仇魂說完,觀戰的衆弟子自然也就明白了許半生這張符籙的奧妙,一個個也便議論開來。
只見許半生動了,他果然是在佈陣,不同的是這次他佈陣卻是圍繞着二號弟子進行,完全是想直接把二號弟子困在陣中,而後輕鬆的將其絞殺。
但是,區區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又怎麼可能讓許半生布下陣來?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許半生果然無法在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內佈下完整的陣法,二號弟子心中焦急,不過感覺到符籙之上法力的流逝,他心中也漸漸篤定起來。
從許半生的行爲可以看出,他至少還需要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才能完成那個陣法,但是,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幾個呼吸之後,金鐘罩的光芒消散而去,但是,那枚定身符的效用也到了頭,二號弟子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這一說話,也就意味着再有頂多三五息的時間,他便可以行動自如。
“你便是有定身符也沒用,真以爲靠定身符便能讓你布好陣法麼?”二號弟子輕笑着,可他話音剛落就後悔無比,因爲他看見許半生的指尖再度出現一枚定身符,黃光一閃,定身符再度貼在了他的身上。
他又被定住了。
不過,沒有了金鐘罩自困,這定身符也定不了他太久,十幾息而已,許半生的陣法斷然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布好。
許半生不急不忙,貼好符籙之後就又開始繼續佈陣,等到二號弟子再度感覺到定身符即將失去效用的時候,他又一次的看見了許半生指尖上的定身符。
場外一片譁然,衆人都明白了許半生打算如何了,心說這二號弟子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主動配合許半生來了個金鐘罩,然後許半生毫不費勁的將定身符貼在了他的身上。若非如此,許半生想要不斷的用定身符定住他,絕非易事。只是,許半生這手段未免落了下乘,衆人自然是鄙夷之情多過對結果的期盼。
現在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只要許半生的定身符沒用完,二號弟子恐怕是永遠都別想動了,這許半生哪裡來的那麼多定身符?雖然只是初級的定身符,可也得數十靈石才能買到一枚,這還是門派內的友情價,真要是到集市之中購買,也得一百出頭。
倒是沒人覺得在這樣的比試之中耗費這麼多的靈石有什麼可惜的,這幫弟子只不過不理解許半生哪來的那麼多靈石。
一枚枚的定身符,就這麼被許半生打了出去,足足將二號弟子一直困到了許半生布好陰陽正反五璣陣的時刻。
陣法一成,許半生也便退後數步,笑着對二號弟子拱了拱手,道:“師兄,承讓了。”說罷,雙手推開,口中幾句口訣一念,陣法便被髮動,正反,陰陽相互攪動,下一刻,那二號弟子便心不甘情不願的被送出了洞天。
許半生也鬆開了扶在光柱上的雙手,看着二號弟子滿面怒容,再度拱手道:“承讓。”說罷,也不去管他如何,只是一步邁出了演武場。
二號弟子怒極,可不等他有任何表示,虎同方的聲音響了起來:“許半生,勝!三號籤刀狂,可上前抽取你的對手。”
不管如何,結果便是如此,縱然二號弟子滿心不甘,也只能接受進入敗者組的結局。
走出演武場之後,他恨恨的瞪了許半生一眼,卻也不敢多言,只是走向他相熟的弟子身邊。
刀狂緩緩走了出來,眼前的光幕早已重新化作抽籤的內容,他隨意的指了指第一個玉簡,那玉簡便緩緩翻開,上邊顯示着十五號籤的字樣。
看到這個籤,刀狂笑了笑,知道自己運氣還算不錯,這第一場應該算是贏下了。
十五號籤的弟子,雖然也是煉氣四重天,可實力排名卻在二十開外,遇到刀狂這種並列處於實力榜上第五的弟子,勝算極小。
那弟子見自己被刀狂抽中,心裡也知道了自己的結果,倒是並沒有什麼不甘心,畢竟這就是比試,他的實力在這二十四人之中本也就忝陪末座,除非運氣爆棚,否則也沒什麼希望進入勝者組。
從容上場,進入洞天之後,也只是拱了拱手,對刀狂說道:“請刀師兄指教。”
然後二人便戰至一處,結果也實屬所有人意料之中,刀狂兵不血刃的贏下了這一場。
這一場毫無亮點可言,完全就是一方碾壓另一方的經典之戰,衆人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不像上一場許半生贏下之後,衆人各有各的說法。
刀狂也並未顯得得意,這一戰實在是乏善可陳,對方看似平靜,實際上已經打了退堂鼓,刀狂甚至未盡全力就已經拿下。
回到場外,刀狂繼續抽取自己的第二籤。只要不出現太大的意外,抽到仇魂這樣的對手,刀狂基本上已經佔據了八強的第一個名額。
但是,世事往往難料,修仙一途就愈發難料,刀狂依舊隨意的點取了一枚玉簡,其結果卻是讓衆多弟子都驚呼出聲。
這第二籤,刀狂赫然抽到了牛凳。
這可是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啊,刀狂勝在氣勢一往無前,而牛凳卻勝在他的修爲要比刀狂高了一個境界,已經是煉氣五重天了。
刀狂人如其名,平時看起來似乎是個頗多思慮考量周全的人,可一旦進入戰鬥狀態,他的刀卻頗有瘋狂之態。一般人是越到後邊氣勢越衰,可刀狂卻是越戰越勇型的,他的屠聖三十六刀,一刀快似一刀,講究的便是在一息之間攻出更可能多的招式,每一刀都會將精氣神累積到下一刀,是以第三十六刀反倒是他最強的一招。
若非如此,刀狂又怎麼可能以煉氣四重天擠入實力榜的前十名?而且竟然跟牛凳等人並列在第五名之上,要知道,第五到第八的這並列四人,除了刀狂之外,都是煉氣五重天,彼此各有擅長,甚至第九名第十名也都是煉氣五重天的弟子。
由此可見,刀狂的戰力。
牛凳當然更加不是善茬,雖說是並列,可那也是因爲牛凳比較耿直,不擅長耍陰招,如果單以修爲而論,牛凳絕對是煉氣五重天之中,除了泛東流之外最強的一人。
他是那種看上去沒有鋒芒之人,但是,其渾厚的實力,卻絕對是每一個對手的噩夢。甚至於,就連仇魂對上牛凳,也要經受一番考驗。仇魂曾經說過,他寧願跟泛東流交手,也不願遇到牛凳,就是因爲牛凳的招式毫無機巧可言,完全就是一招一招的實打實的對戰,這種戰鬥,即便是勝了,也絕對是苦勝,贏下來需要耗費太多的精神。
不管如何,刀狂和牛凳可謂是勢均力敵,加上二人本就相互有些齟齬,這一戰,想必會格外的精彩。
刀狂心中也是一凜,連仇魂都有些頭疼的對手,竟然被自己抽中了,若是泛東流或者仇魂倒也罷了,刀狂甘願認輸,畢竟實力上有所不如。可偏偏是牛凳,讓刀狂放棄又不甘心,但是贏下來,談何容易。
看了一眼牛凳,刀狂的眼神略顯複雜。
牛凳倒是笑了,他一直都想教訓教訓刀狂,無奈沒有契機,今日他也算是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