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想要放把火燒掉地上的兩具屍體,朱弦卻攔住了她。
“會有人替我們收拾的。”朱弦輕飄飄的說到。
赤兔點點頭,主動的牽起了朱弦的手,準備離開。
可是朱弦卻走到克里斯·安圖斯的屍體旁,撿起了他手中的那根法杖。
法杖由白金打造,頂端是一個牛頭模樣,中間牛鼻的位置鑲有一顆形狀不規則大約拳頭大小的藍珀,藍珀的正中央,凍結着剛纔那隻刀砍不進掌傷不了的昆蟲。此刻不過蒼蠅大小,一動不動,絲毫看不出剛纔的威風。
朱弦殺死克里斯·安圖斯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那隻蟲子去了哪裡。追溯了一下自己的回憶,朱弦才知道,原來,在自己將匕首插進克里斯的心臟的時候,那隻蟲子就立刻恢復了正常的大小,然後回到了法杖頂端鑲嵌的琥珀之中。
法杖使用的應該不多,這從克里斯手握法杖的位置可以看得出來,那裡並沒有顯得比其他部位更加光滑,如果經常使用,長時間的握在同一個地方,手握之處一定會比其他地方光滑的多。
法杖的尾部是個金瓜形狀的杖根,杖根頂端是一根長長的尖刺,比頭髮都粗不了多少,大約中指長短,若是不仔細看,怕是都看不出來。
金瓜中部鑲有一顆紅寶石,足有雞蛋大小,光是這顆紅寶石,就足夠價值連城。
朱弦看去,紅寶石中間有一道隱約的裂縫,但是仔細去看,卻又發現並不是紅寶石有瑕疵,那條裂縫般的細線,就是生在紅寶石中央的。
在細線之間,隱約有光華流動。細線正對着金瓜尾部的尖刺,看來,剛纔射向朱弦的那道微光,就是這紅寶石發出,經由金瓜的尖刺射出。
手握住法杖,朱弦朝着紅寶石內注入了一些內力,內力如同泥牛入海,絲毫沒能激發紅寶石任何的變化。
朱弦又注入一絲精氣,這一次,紅寶石中的那道細線頓時宛若活了過來,中間原本隱約流淌的光華,瞬間變得耀眼起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很快湮滅下去。
見有效果,朱弦再度注入精氣,可是無論注入多少精氣,也只是能夠讓紅寶石中間的那道細縫散發出刺眼的光華,紅寶石就像是永遠也吃不飽一樣,無論朱弦注入多少的精氣,都無法激發出剛纔的那種效果。
朱弦知道,這是因爲紅寶石鑲嵌在法杖之上,已經形成了一件法器,自己沒能掌握法器的使用方法,是不可能做到克里斯所做到的一切的。
那顆藍珀,朱弦就更懶得去試了,紅寶石中還只是射出微光,她尚且無法啓動這件法器,遑論藍珀了。藍珀中的可是百萬年前就已經被凝固住的活物,朱弦知道自己絕沒那個能力使其破珀而出。
將法杖收到了空間戒指之中,赤兔也將聖騎士的白銀長矛撿了過來,來回擺弄了一番,倒是沒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就只是用白銀打造的長矛而已。矛身之上雕刻了一些花紋和文字,大抵是加持用的,這白銀長矛應該也是一件法器,不過這種法器就沒什麼特殊的了。
同樣將長矛收進了空間戒指之中,二女並肩離去。
剛走了沒幾步,赤兔突然就說了一句:“我好累啊!”不等朱弦有所反應,赤兔就已經變回到獸形,朱弦的腳邊再次蹲伏着一隻火紅火紅的微型兔子。
朱弦不解,卻也得不到回答,只能將赤兔抱了起來,塞進自己的雙峰之間,任由赤兔甜睡。
原本該回去,可畢竟是將聖教廷的兩名使者都殺了,朱弦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跟許半生彙報一下,誰知道聖教廷究竟派了多少人來呢?萬一還有人跑去了許半生那邊,許半生卻不知道這兩個傢伙都已經死了,多少會顯得有些被動。
又上了地鐵,朱弦朝着來路而去。
她們在山的那邊打得熱鬧,可沒有任何動靜傳到這一邊,修行者的戰鬥,只要不被凡人直接看見,通常是不會被凡人察覺的。
在山的那一邊,之前朱弦在地鐵上教訓過的那個男子,卻是皺緊了眉頭,苦笑不止,不敢多耽誤,他立刻掏出手機,跟史一航取得了聯繫。
史一航一聽朱弦竟然殺死了聖教廷派來的紅衣主教克里斯·安圖斯以及聖騎士,頓時心潮澎湃,雖說聖教廷貿然進入東方,這已經違反了東西方術數界之間的默契,這種無異於挑釁東方修行者的行爲,被殺也是咎由自取。
可對方畢竟是一個樞機團的成員,堂堂紅衣主教,就這麼死在了共和國的境內,要是西方聖教廷藉此發難,還真是有些麻煩。這就像是兩個敵對國之間的外交糾紛,死的又是對方的高級官員,基本上就是內閣成員參議員那種級別了,雖然對方貿然越境是錯,可將對方殺死在境內,這終究是個麻煩。
通常而言,遇到這種事,十七局都是小懲大誡,絕不會冒着激怒對方的風險將其擊斃。
拿着手機,史一航心裡百感交集,心說,許半生啊許半生,你這真是給我們出了一個極大的難題啊。
“局長!局長!”電話裡,那名男子還在喊着他。
史一航再度將手機放在耳邊,問道:“還有什麼事?”
“局長,現場除了朱弦和克里斯·安圖斯,還有一個人。”
“廢話,我知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說那個聖騎士,而是還有一個女人。不過我沒看到那個女人是怎麼出現的,朱弦來的時候分明只有一個人,可是他們交手沒一會兒,就出現了第二個女人。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牽制住了聖騎士,朱弦也沒什麼可能殺的了那個紅衣主教。那老東西,實力還真是強大,我估摸着都達到舌之境巔峰了。真是沒想到,朱弦的實力竟然還超過那個老東西……”
史一航打斷了自己屬下的話,不悅道:“你這是彙報情況還是閒聊?我是來聽你感慨的麼?”
男子趕忙收住了話頭,又道:“對不起,局長,我只是一時感慨。”
“說說那個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她怎麼出現的我真的看不出來,那個女子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年輕的很,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絕對不是我們江東省的修行者。實力也不弱,鼻之境肯定有,不過她的速度卻是快的無法想象,以我的眼力,她在移動的時候我都看不清她的形態,並且,她還有瞬移技能。”
史一航也微感震驚,瞬移是現代的科學說法,在修行者的概念裡,瞬移就是縮地成寸的術法,這在道藏和佛經中都有記載,但是已經很多年都沒人能做到的。哪怕是林淺,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也無法做到縮地成寸。
“不過她瞬移的距離並不是很長,最長的一次大約不到百米,這應該是她的能力極限了。當時朱弦有危險,而她和朱弦之間的距離超過百米,她先發現了朱弦的危險,從她當時的表現來看,如果她的瞬移技能能夠將其立刻傳送到朱弦的身體,她肯定會替朱弦擋下克里斯的那一擊。”
史一航皺皺眉頭,又道:“朱弦沒事麼?”
“沒事,當時克里斯以爲他要得手了,我也以爲朱弦這次在劫難逃,那個年輕的女子顯然也是相同的認爲。我估計她……”
史一航打斷了他的話,道:“不要總是你估計,我不要聽你的估計,你只要說當時的情形。”
“是!”男子立刻遵命,然後繼續說道:“當時克里斯放出了一隻蟲子,那蟲子見風就漲,最後漲到大概一條金毛犬的大小。那蟲子刀槍不入,就連朱弦手中的寒鐵匕首都傷不了它,不過那蟲子也沒什麼手段,只是依靠肉身蠻橫,橫衝直撞,自然是撞不到朱弦的。沒想到克里斯這只是虛晃一招,他真正的殺招還是在他的法杖之中。法杖尾端射出一道微光,這纔是他的殺招,那隻蟲子合着只是吸引朱弦的注意力用的。都說老外耿直,我是真沒看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哪裡耿直了,這陰招還不是層出不窮麼?之前搞出個領域來,我還以爲這傢伙實力有多強呢,沒想到還是指着聖騎士幫他偷襲……”
眼看着這傢伙又要說評書,史一航怒道:“好好彙報情況,你這兒跟我說單口相聲呢?從頭到尾的彙報,別中間拿出一段來說,說完又跟我玩兒倒敘。”
看來,史一航對自己這個屬下滿嘴跑火車動不動就感慨一番的特點也是習以爲常了。
“嘿嘿……”男子訕訕一笑,這才老老實實沿着時間線索將整個事件說了一遍,最後問道:“局長,現場怎麼處理?”
“屍體帶回來,法杖長矛也都帶回來。我會安排人去接應你的!”
“哎喲,局長,屍體是沒問題,不過法杖和長矛就帶不回來了,朱弦都拿走了。”
“好了,你先把屍體處理一下,別被凡人看見了,我馬上派人過去。”史一航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掛上電話之後,他皺起了眉頭,克里斯和聖騎士都已經死了,多想無益,這事兒也不是他能處理的了的,總歸是向上頭彙報,然後再由上頭決定。
現在史一航要思考的,是那個憑空出現的少女是誰,許半生身邊什麼時候又多了這樣一個幫手,要是這個都搞不清楚,他這個江東省十七局的局長真的就可以自動解甲歸田了。
“許半生現在的位置?”史一航掉頭問到,他的一個下屬立刻將在電腦鍵盤上敲了幾下,調出了許半生的位置,然後告訴史一航。
史一航立刻出了門,開車直奔初見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