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中良是許半生三叔許如項的兒子,比許半生略大。
許中良是個沒什麼野心的人,和許中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
在許家許半生這一代的兄弟姐妹之中,對許半生的歸來最先表示出親近之意的,就是許中良了。
不過許中良即便作爲紈絝子弟,也是那種沒什麼出息的,對他而言,有錢花,有酒喝,有妞泡就夠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沒什麼興趣嘗試,危險的事情,更是避之不及,爭權奪勢,半點興趣也沒有。這樣的人,生在普通人家裡,就是個一輩子唯唯諾諾爲生活奔忙,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會很滿足的人。而生在許家這樣的富豪之家,那就是隨時都會被忽略的人選。
許中良想的很明白,許家這麼大的家業,無論誰當家都好,終歸少不了他那一份家用。即便許家一向規矩都比較大,給孩子們的零花錢遠不如許多寵溺家族子弟的少爺小姐,可那對於普通人來說也絕對是天文數字。
加上在一諾集團裡擔任一個閒職的工資,許中良每個月都有二十萬左右的收入,逢年過節還會有筆額外的收入,吃喝玩樂是足夠了。
一年三四百萬,對於許家這樣的龐然大物,自然算不得什麼,甚至跟許多家業規模遠不如許家的少爺小姐們比起來,許中良還只能算個窮人。可是,好在他對生活似乎沒有太過奢侈的要求,偶爾錢不夠用,許如項夫妻倆肯定也會有所貼補。
總而言之,許中良是個極度無害的堂哥,他似乎對許家的事情也並不太多關心。
許半生剛回來的時候,許中良嘻嘻哈哈的表達過善意,或許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表達,只不過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個堂弟,現在見到了,便自然的當成一家人相處罷了。
而那之後,許半生和許中良幾乎也沒什麼來往,見面唯有在許家大院裡,而且一共也沒見過幾回。
今天許中良突然打來電話,這倒是有些稀奇的。
“二哥,你找我有事?”許半生接聽了電話,他是個家族心很重的人,否則以許中謙對他的態度,早就該被他懲罰了。 щшш◆ ttκǎ n◆ ¢ ○
許中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笑着說道:“半生啊,聽說你在天堂隔壁?”
許半生看了張紹亭那桌一眼,毫無疑問,是那桌上的某個人跟許中良求證來着。
“是呀,跟妙然過來坐坐。”
“得嘞,我也沒啥事兒,過來跟你喝杯酒。說起來,你回來都快一年了,咱兄弟倆還沒在一塊兒喝過酒呢。那啥,沒什麼不方便的吧?我是說妙然……”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過來吧。”許半生掛斷了電話。
不大會兒,門口的風鈴響起,木門被人推開,從外邊走進來的,卻並不是許中良,而是張紹亭的妹妹張柔柔。
張紹亭剛站起來,就看到張柔柔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跟張柔柔相仿的年紀,張紹亭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以爲這是張柔柔的追求者之類。
如果是平時,張紹亭當然無所謂,他雖然也會有些門戶之見,但卻並不會干涉自己妹妹交友的權力。可是今天略有不同,他把張柔柔喊來,是因爲許半生的關係,爲了讓她跟夏妙然聊聊,跟許半生打好關係。總不成讓那個男人也跟着張柔柔坐到許半生那桌去吧?
不過那個男人反身關好門之後,卻並沒有跟着張柔柔,而是跟許半生那邊打了個招呼。
許半生也笑着揮了揮手,那個男人這纔對張柔柔說:“我說我不是跟着你的吧?”說罷,吊兒郎當的朝着許半生那邊走去。
張柔柔臉上微微有些紅暈,見男人已經走了,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她看到那男人和許半生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心裡多少有些尷尬。
張紹亭也看出不對了,忙走過來小聲問:“柔柔,怎麼了?”
張柔柔略顯尷尬的說道:“我跟幾個小姐妹在一起,他剛好就在我隔壁桌。之前就往我們桌看了好幾回,似乎想來搭訕又沒來。然後你叫我過來,我就跟小姐妹說了一下,拿了包就來了。結果他也結了帳,跟在我身後。我開車他也開車,車子一路跟着我,我還以爲他是壞人呢。”
張紹亭已經明白了,這故事顯然是張柔柔進了大樓,那個男人也走了進來,再然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張柔柔按下樓層之後男人就不用按了。
這樣的狀況,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會覺得僅僅是巧合而已,張柔柔產生誤會也是正常。
兩人肯定是在電梯裡發生了口角,張柔柔指責對方跟蹤自己,而對方則是解釋他沒跟蹤。
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張紹亭小聲說:“過去跟許少解釋一下吧,這種巧合,你一個女孩子肯定是會有些害怕的。許少不會見怪。”
兄妹倆徑直朝着許半生這桌走來,這時候,許半生也從許中良那裡知道了剛纔發生的事情,見張家兄妹倆過來,就笑着張羅他們坐下。
“介紹一下,這是張紹亭,這是他妹妹,張柔柔。這是我堂哥,許中良。”
張氏兄妹聽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許中良他們當然知道,雖然許中良是許家嘴沒有存在感的少爺,可那也是許家二少啊。張柔柔剛纔得罪的竟然是許半生的堂哥,這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兄妹倆頓顯尷尬,張紹亭剛想開口解釋,許半生又笑着說:“二哥,說起來他倆跟咱們也算是鄰居,他們是山後邊那個小區裡的,我也是前不久才認識。”
許中良哈哈大笑,毫不在意的說道:“哈哈,這還真是巧了,誰曾想咱倆鄰桌,完後又奔赴同一個地點。這事兒好玩!”
張家姐妹一看,許中良似乎沒放在心上,頓時心安了不少。
不過張紹亭還是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張柔柔紅着臉說:“許二少,對不起,剛纔我……”
“沒事沒事,換成我是個女孩子也會有些害怕的。”許中良大大咧咧的擺擺手,然後高聲喊道:“服務員,服務員呢!”
管志強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幾天沒有服務員,許二少,您想要什麼?”
許半生介紹說:“他叫管志強,是這酒吧的老闆。”
“許二少您要什麼就跟我說。”
“酒杯啊!這不是廢話麼!真不知道你這酒吧怎麼能有生意的,服務員也沒有,老闆吧就坐這兒,酒杯也不給拿。你不是打算讓我直接吹瓶吧?”
管志強趕忙起身去拿了幾隻杯子過來,張柔柔搶着拿了酒瓶,給許半生等人逐一加上了酒。
然後自己也倒上一杯,兩手端着先湊到許中良面前,小聲說道:“許二少,抱歉,剛纔……不好意思,我敬您一杯吧!”
“好說好說。”許中良喝完了杯子裡的酒,把杯子一方,張紹亭又給他加上。
“誒,你們之前是坐那桌的吧?郝如忠那個死胖子呢?趕緊讓丫滾過來。沒他我和你妹也不會有這誤會。”許中良看着張紹亭說到。
張紹亭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
郝如忠是張紹亭認識不久的朋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只不過是一個圈子在一塊兒玩而已。今天一起來了,他看到張紹亭跟許半生打過招呼,總有些拿不準那是不是許半生,於是便打電話給許中良,讓他問問許半生是不是在這兒。
然後,才發生了這一出,誰知道那麼巧,許中良竟然會剛好坐在張柔柔旁邊的桌子上。
“我這就去叫老郝。”張紹亭站起身來,很快帶回來一個胖子。
“就是你這個胖子害得,結果讓人把我當跟蹤狂了!”許中良笑着跟郝如忠打招呼。
在過來的時候,郝如忠已經聽張紹亭說了這件事,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柔柔,可不是郝哥說你,你看二少這麼帥也不該懷疑他是跟蹤狂啊。而且,柔柔你也真是太沒眼力價了,有跟蹤狂會開輛保時捷小跑的麼?雖然不貴好歹也是百萬級別的車了,男人有這個身家還用得着跟蹤?你要是遇着郝哥這樣的,懷疑一下還說得過去,你說是吧?”
張柔柔紅了臉,低下頭去,想了想,郝如忠說的還真是不錯,那個年紀輕輕,長的不錯,還能開着百萬級別的好車的,還需要當跟蹤狂?他這樣的,怕是身邊往上撲的女孩子有的是吧。
“郝如忠,許大少好!”郝如忠一轉臉,把手伸向許半生。
許半生含笑點點頭,卻並未跟他握手,郝如忠有些訕訕的縮回手來。
夏妙然笑着替許半生解釋了一句:“半生是半個道士,不習慣握手禮。夏妙然,我和你姐關係不錯。不是說你當兵去了麼?怎麼退伍了?”
郝如忠撓撓頭,道:“夏大小姐美豔無雙,我當然認識了,不過不敢過來跟你打招呼。像我這樣的,退伍就沒可能,沒任務,就溜回來玩玩而已。有任務了,一個電話又要喊回去。”
聽到這話,不熟悉郝如忠的張氏兄妹和許半生都是微微一愣,原本以爲就他這提醒,即便當兵也就是個文職,混日子而已。可他話裡那意思,似乎他還是特殊部隊的?
“可別小看他,這廝能打着呢!那一身肉,比別人穿着盔甲都強!”許中良很清楚郝如忠的底細,便替他解釋到。
衆人點頭,郝如忠卻再度撓撓頭道:“這話擱別人面前說倒是沒什麼,在許大少面前那不是班門弄斧麼?中良你可別毀我啊,你家這個弟弟,那纔是絕對的高手。”
許半生再度笑了笑,他已經大概知道郝如忠是在什麼部隊了。
或者,嚴格來說,那不是部隊,僅僅是借用部隊來掩飾真實的身份罷了。
郝如忠如果不是十七局的人,也一定跟十七局有很密切的關係。
當然,不是史一航管理的江東省十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