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七爺的女兒曾文見師父蔣怡的地方,是在蔣怡城中的一個院子裡。
付村早早的就把小姑娘接了過去,許半生和蔣怡到了的時候,曾文在那裡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第一眼看到曾文這個小姑娘,蔣怡就喜歡上了。
跟七爺也算是熟識,可是蔣怡還從未見過他這個小女兒,長子倒是曾經見過一次。
七爺本身長的也還算是秀氣,只不過經歷了太多的風雨,加上年歲不饒人,看上去是個清癯的老頭兒。他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漂亮女人,生下的女兒長相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這是蔣怡早就有數的,只是沒想到見面之後,蔣怡還是被曾文的漂亮震懾了一下。
小姑娘粉雕玉琢的,十歲的年紀卻還彷彿嬰兒一般的皮膚幼滑。小臉蛋上還有些嬰兒肥,肉嘟嘟的掛着紅,透着粉粉的感覺,讓人一看就很想伸手掐上一把。
就連李小語這樣冷冰冰的女孩子,看到這小姑娘,也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關鍵是小姑娘很沉穩,很懂事,見到許半生和蔣怡進來,光是察言觀色就能看出四人之中誰是自己父親所託之人,誰又將會是自己未來的師父。
原本是坐在沙發上翹着兩條腿,輕輕的彈着的,粉色的連衣裙穿在小姑娘身上,更顯她的漂亮和可愛。
看到有人進來,小姑娘立刻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畢恭畢敬的對着蔣怡說道:“師父您好。”
蔣怡露出微笑,招招手,小姑娘立刻朝着她跑了過來。
到了許半生面前,小姑娘站定了,似乎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喊道:“許叔叔好。”
其實她也就比許半生小八歲,可是許半生可算是七爺的平輩,小姑娘喊他一聲叔叔倒也不錯。只是許半生有些不習慣,好在他生性散漫,也不去介意,只是喜歡這個小姑娘的乾淨和乖巧。
“把手給我,叔叔送你個禮物。”許半生看着小姑娘,只覺得她那一對眸子裡漆黑漆黑的,深不見底,一般來說,許半生見到人之後,心念微微一動多少就能推演出對方一些東西。可是這個小姑娘不同,她的眸子太深邃了,深邃到許半生除非動用道心,否則根本無法推演她的命途。
這說明小姑娘是福緣極深之人,天生好命,看來,七爺一家的氣數,全都落在了這個小女兒身上。
想想也是,七爺自己不用說了,他的夫人和長子,雖然移民去了美國,可是終究是二等公民,又是涉黑的背景,此生能平安度過就算是最大的福緣,哪裡還有什麼福澤傍身。
但是曾家祖上肯定還是有德行的,沒有的話,當初那位莫大師,也無法替七爺逆天改命。
祖蔭終究會有人繼承,但如此集中的被一個剛滿十歲的小姑娘繼承,卻並不多見。
曾文聽見許半生的話,倒是沒有猶豫,而是好看的一笑,露出兩排還沒完全長好的牙齒,中間缺了兩個,想來是換牙的緣故。
伸出一隻也略有些嬰兒肥的小手,就這麼輕輕巧巧的放在了許半生的手中,絲毫都沒有見到生人的陌生感。
將曾文的小手握在手裡,許半生渡過一縷內力,小姑娘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股內力就彷彿一股熱流,開始沿着她的手臂進入到她的身體裡邊,然後循着一定的線路,開始緩緩運轉。
許半生催使着內力走完了曾文的十二正經之後,又開始在奇經八脈之中運轉,最後,則落在了曾文的任督二脈之中。
許半生一愣,他本想以道門浩然正氣替曾文梳理一下經脈,然後將其任督二脈打通,卻不曾想,這小姑娘的任督二脈竟然是天通。
這也即意味着,曾文天生就是通了任督二脈之人,而不像普通人,任督二脈之間是有着一層薄薄的阻隔的。
許半生的內力絲毫沒有遇到阻礙的穿了過去,許半生的臉上也露出些許的微笑。
“呵呵,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倒是天生的通脈。”許半生緩緩收回內力,開口笑道。
蔣怡也是一愣,她早就知道許半生說要送小姑娘的禮物是什麼,只是卻沒想到,曾文竟然會是天生的任督二脈自通。
“那你這份禮物豈不是沒送出去,許少,你可記住了,你欠我徒兒一個禮物。”蔣怡含笑對許半生說,一半是玩笑,一半也希望替自己第一個徒弟從許半生那裡要些好處。
許半生笑着點了點頭,道:“也罷,就算是我欠她一個禮物吧。”
蔣怡趕忙對曾文說道:“還不趕緊謝謝你許叔叔,他這一個禮物,價值何止半城。”
曾文不明所以,對什麼天通之類的話也是聽不明白,不過她也瞄過幾本武俠小說,知道任督二脈是怎麼一回事。
半懂半不懂的,曾文反正知道,眼前這幾個人都是絕不會害自己的,於是便甜甜的對許半生說:“謝謝許叔叔,不過小文不敢找叔叔討要禮物的。”
許半生笑了,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有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道:“叔叔自己要送給你的,你一定要接受。不過現在叔叔沒什麼可給你的,下次再見的時候,叔叔會送你一個禮物。”
曾文只好點點頭,然後又看着李小語,仰着腦袋說:“姐姐,你好漂亮啊,就像是仙女一樣。”
李小語也不禁莞爾,彎下腰摸了摸曾文的小腦袋,說道:“姐姐也沒什麼可送你的,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姐姐,姐姐幫你。”
這對於李小語來說,也是個不得了的承諾了,關鍵是她沒有限定時間,也沒有限定次數,這等於是李小語承諾,以後曾文只要有任何危險,找到她,她都會傾力相助。
別人不知道這句話的份量,蔣怡卻是知道的,李小語才十八歲,就已經是舌之境的境界了,再過些年,等到曾文長大了,李小語跟着許半生怕不是要成爲身之境的高手,甚至於,十年內進入到意之境,蔣怡都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不談意之境,單單只是身之境,幾乎都可以說是天下無敵的存在了。這樣的一個人,對曾文許諾,重如泰山。
帶着點兒受寵若驚,蔣怡當然知道李小語肯做出這樣的承諾,曾文自己討巧可愛只是很小的一個方面,更多的,卻是李小語看在許半生的面子上。於是,她趕忙對曾文說:“快點謝謝姐姐。你這孩子,倒是福分不淺,許少平白就答應你一件禮物,小語又對你如此。”心裡直搖頭,心道這小姑娘遲早有一天會明白今天她究竟得到了什麼,到那時,也不知道她會如何感激許半生和李小語。
曾文更加不懂,可依舊乖巧的抓着李小語的手,說:“謝謝姐姐,我長大了要是能像姐姐你一樣漂亮就好了。”
衆人莞爾,蔣怡拉過曾文,好笑的問道:“那你說說,師父漂亮不漂亮!”
“師父也是大美人呢,不過小語姐姐像是仙女,師父……師父……”小姑娘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爲難,不知道該把什麼詞兒用在蔣怡身上。
衆人再度莞爾,蔣怡也不會去爲難一個小姑娘,便將其擁在懷裡,道:“這孩子真是可人疼。村長,你告訴七爺,這個徒弟我收了。你讓七爺放心,我會把她當自己親女兒一樣的疼愛,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付村等得就是蔣怡這句話,當即對着許半生和蔣怡深深一躬,道:“我替七爺謝謝許少,謝謝蔣總。七爺可以安心上飛機了。”
話說的其實有些傷感,只是衆人盡皆不提,大家都知道,付村所說的七爺上飛機,其實就是在說七爺上路,不久於人世了。
拜師自然也有拜師的規矩,不過今天時間不早,那些繁瑣的禮儀就沒有辦法做了。雙方只是簡單的口頭承諾了一下,付村也讓曾文跪在蔣怡面前給她磕了三個響頭,磕的小姑娘的腦門上一片紅印子,看的蔣怡心疼不已。
蔣怡收了七爺送的拜師禮,那是一件通體碧綠通透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的翡翠鐲子,真正的老坑玻璃種祖母綠,市價少不得也得上千萬,七爺爲了今天,也算是下了重本。
收了拜師禮,蔣怡自然也要給新入門的弟子一件禮物。她回到書房,取出一件雪白的玳瑁片,用紅繩穿了,戴在曾文晶瑩剔透的脖子上。
許半生笑道:“你真捨得出手啊,雪甲雖並不得玄甲冰甲,卻也是道門至寶,百年罕見。”
蔣怡也笑着說:“我這是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我這見面禮已經這麼重了,你許真人若是拿不出比這更貴重的,你肯定不好意思出手。”
許半生搖頭道:“你好算計。”
“要說算計,我還想請你幫我把這翡翠的鐲子開個光呢。一直都想找你討一件法器,卻總是沒機會。今天七爺送我這麼好的翡翠,再不趁機討要,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如願了。”
許半生道:“有後遺症的。”
蔣怡想起那晚夏妙然收到許半生送的生日禮物,掛在胸前之後,絕對是被許半生用意念看了個通透,不禁也是微微臉上飄紅。好在這是個鐲子,戴在手上,只要許半生不刻意選擇她洗澡的時候連通意念,蔣怡也不會被看到什麼。
“師父,我想到了,你是管仙女兒的,是王母娘娘。”
就在蔣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許半生的時候,曾文突然喊道,衆人一愣,隨即想起這小姑娘剛纔誇李小語是仙女,卻不知道怎麼誇蔣怡,現在終於讓她想到了,衆人一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