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生腦中靈光乍現,問道:“前輩說的是這紫氣之源?”
天工開哈哈笑道:“小友果然聰慧,正是這紫氣之源。這裡紫氣充氳,想來貴派也是一直將其視爲寶地,在此修煉,有事半功倍之效。但紫氣之中,另有一股力量,使得修仙者無法過於靠近。而太一派十萬年來並無超強大能,哪怕知道這其中必有緣故,隱藏着一個極大秘密,但卻一直並未發現這紫氣之源的奧妙。”
許半生點點頭,道:“正如前輩所言。紫氣之源中,竟然藏有和崑崙金頂相同的白玉?那隻怕也有神獸守護,所以纔會產生那強大的力量,阻止修仙者靠近,防的便是有人將這些白玉帶走吧?”
天工開微微頷首,道:“這些紫氣,便是那神獸吞吐之氣,它也的確是爲了守護這白玉而存身於此。所以,小友欲取白玉,先要過了這神獸的關。只是,若能收服神獸,那是最好不過,不但可以取了白玉,還可留下這紫氣之源。而且,老夫懷疑,白玉和神獸息息相關,只要神獸不死不走,這裡始終都會有這等白玉產生。”
許半生大喜,立刻起身就想去見識一下紫氣之源的深處,那神獸究竟是一隻怎樣的神獸。
“小友也不必急於一時,時間雖然緊迫,卻也沒到了時不我待的地步。不妨暫且住下,先嚐試着與那神獸溝通,想當初,老夫能在此立足,也是跟神獸溝通之後得到允許才能在此才重建我天家門戶。那神獸其實還算挺好說話,這就要看小友你自己的了。”
許半生聽罷,又重新坐了下來。
那神獸到底有多強,許半生不得而知,可想當年,他在紫光崖修煉的時候,就已經體驗過那股力量的強悍。相隔一個懸崖,而這懸崖何止數百萬丈?這麼長的距離,那力量猶自讓人難以靠近,何況直接面對?
許半生現在實力雖強,可真要是對付這樣一隻神獸,他還真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天工開既然能跟那神獸溝通,再次重建天家府邸,那麼,或許許半生也能讓那神獸主動貢獻出那些白玉。
而且,許半生一直覺得,自己跟紫光崖之間有着某種特殊的聯繫,否則,爲何他當初僅僅煉氣期,就能走進紫光崖遠比那些金丹元嬰還要深的深處?
休息了一日,隔日,許半生隻身朝着紫氣之源的深處走去。
不過走了個把時辰,許半生就聽到一聲充滿威勢的吼聲,吼聲之間,仿若夾雜人聲,警告許半生不可再向前行,否則定然殺無赦。
許半生得到天工開的囑咐,自然知道該如何應付當下的局面。
他停下腳步,開口道:“吾乃太一派弟子許半生,冒昧前來,還望前輩現身一見。”
雖是神獸,可這神獸顯然早已修煉經年,此刻許半生已經能夠感覺對方的威壓,絕不亞於任何一名返虛大能,這樣的神獸,也必然是早已可以化成人形,已經不能以獸類視之。而且這神獸也不知道活了幾萬年,太一派建派伊始,紫光崖便早已存在,許半生稱呼它一聲前輩,也是在情在理。
又是一聲怒吼傳來,其間夾雜人語:“什麼太一派,不過是仰仗老子鼻息修煉的一羣凡夫俗子,這麼多年,也沒出現一個飛昇的金仙,真是浪費老子吞吐的精華。”
“太一派建派不過十萬年,即便是那些上門,建派十萬年之時也未必有人飛昇。況且,飛昇通道早已毀滅萬年,再談飛昇,前輩這是在有意爲難晚輩啊。”
“老子不能爲難你麼?”這一次,那神獸不再發出吼叫之聲,而是直接以人言交流。
許半生又道:“前輩自然是有這個本事的,只是,晚輩有事相求,還望前輩能現身一見。或者允許晚輩繼續前行。”
神獸沉寂了一小會兒,道:“小子,看你不過二百歲的年紀,竟然已經有化神期的修爲,着實有幾分天才。你是爲老子臥下的白玉而來?”
許半生坦然承認,道:“正是。”
“完了?”見許半生說完這兩個字之後就不再出聲,神獸倒是有些訝異。
“晚輩就是想向前輩求些白玉而已。”
“你要白玉何用?”
“前輩想必也知道,這白玉雖然稀有,但除了煉製擎天白玉柱也並無他用,晚輩自然是爲了煉製擎天白玉柱而來。”
神獸怒道:“你這小子,滿口胡言,你煉製擎天白玉柱又有何用?難道你想創造一方世界?這就連仙庭的大羅金仙也無法做到。你再不說實話,休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不瞞前輩,晚輩早已創造了一個小千世界,只是由於晚輩的疏忽,這小千世界行將崩潰。晚輩雖然神通有限,無法將此小千世界化爲大千世界,但卻能將其升級爲中千世界,以保這小千世界不滅。這個小千世界中,有晚輩至關重要的親人,還望前輩能夠賜予一些白玉,但有任何條件,晚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神獸不屑的說道:“你這小子,老子比起你們人類,也是返虛後期的實力,你不過區區化神,能幫老子幹什麼?老子自己都完不成的事情,就憑你?”
許半生笑道:“前輩若能離開此處,又豈會蟄伏於此?如果晚輩所猜不錯,前輩大概是被某位大羅金仙禁錮於此,不得離開吧。除非前輩能夠修煉到飛昇的地步,屆時天劫降臨,或能打開禁錮前輩的禁制。只是,十萬年來,前輩的修爲只怕也沒進步多少,前輩和我們人類不同,修煉之途極爲漫長,十萬年也不過等閒。前輩真的等得了?”
神獸有些惱羞成怒,怒道:“又是那個天家的小子跟你說的吧,那日就不該心慈手軟允許那小子在此築巢。若非老子孤單了十餘萬年,又豈能容許榻旁有人酣眠?”
“前輩誤會了,晚輩雖與天前輩有些交情,可天前輩卻只是告知晚輩此地有前輩鎮守,並且說前輩很是和氣,最是願意提攜晚輩。剛纔晚輩所言,只是晚輩斗膽猜測,天前輩只怕也並沒有想到前輩是被禁錮於此。”
神獸略事沉默,又道:“你覺得老子會有什麼心願?”
“前輩當然是想離開此地。”
“你又可知要解開此地的禁制,需要如何神通?”
“只怕非大羅金仙而不能。”
“那你還跟老子費什麼話?難道你覺得老子會相信你能飛昇仙庭?飛昇通道已經毀滅,你都知道,難道老子還會不知道麼?”
“既然前輩知道飛昇通道已經毀滅,那麼或許前輩也該知道,仙庭也留下了手段,好讓我們這些修仙者有朝一日能夠找到重啓飛昇通道,從而重建仙庭的辦法。”
神獸怒吼連連,顯然覺得許半生根本就是在唬他。地表隨之產生了極爲劇烈的震動,饒是許半生,也不禁有些站不穩腳,神獸之威,果然非同凡響,許半生只覺得自己氣血翻涌,若是與這神獸交手,只怕是十死無歸。不自覺的,許半生運功抵抗,使用的當然是自在訣的防禦手段。
自在訣一出,神獸倒是一愣,停止了怒吼,帶着少許疑惑的問道:“這是自在訣?”
許半生平復翻涌的氣血,道:“不敢欺瞞前輩,晚輩修煉的正是自在訣。”心裡也在不斷的琢磨,難道說這神獸其實來自於仙庭,所以它對自在訣極爲熟悉?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練成自在訣?”
“因爲晚輩已經體內真氣凝爲真炁!”
這兩個字雖然同音,可神獸一聽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它立刻驚奇的說道:“真炁?你區區一介化神,又怎麼可能凝成真炁?”
“晚輩也不知究竟,但晚輩氣海之中,容納的全是真炁。也正因如此,晚輩才能修煉自在訣,而九州世界以往修煉自在訣的人,都因爲真氣凝練不夠,功敗垂成走火入魔。”
聽到這話,神獸倒是信了幾分,畢竟它遠比許半生更清楚,若不以真炁修煉,自在訣只會給人帶來滅頂之災,而絕無倖免。
“看來你這小子還真是有幾分古怪,你且進來吧!”
隨着神獸話音剛落,許半生只覺得前方紫氣一淡,之前一直阻止他前行的力量也霎時消失,許半生毫不猶豫,邁步就朝前走去。
不大會兒,許半生便看見了一個匍匐於一片極爲廣闊的白玉之上的身影,那身影極小,卻絕非因爲白玉佔地極廣的緣故,而是它本身就只有那麼小。
這無比強大的神獸,絲毫沒有威風模樣,跟其威壓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在親眼見到神獸之前,許半生其實想過,神獸有可能是贔屓,有可能是麒麟,有可能是饕餮,或者任何一種傳說中的神獸,卻絕對想不到,這實力極爲強大的神獸,竟然只是……一條狗而已。
妥妥的中華田園犬啊,此刻正匍匐於白玉之上。
那小小的身軀,即便是站起來,肩高也不過超過五十公分,黃了吧唧的身體,活脫脫就是在地球上往往被取名旺財或者大黃的傢伙。
只是,想起剛纔那恐怖的威壓,許半生卻不敢有分毫輕視,形體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條狗有相當於返虛後期的實力,這是許半生萬萬也無法抗衡的。
“看什麼看?是不是覺得老子模樣不好看?”
許半生雙手拱起,打了個稽首,道:“晚輩不敢,只是跟此前前輩的威壓比較,晚輩略微有些走神而已。前輩只是受到此地禁制所限,無法化作人形,否則,前輩必然是威風凜凜的模樣。”
這其實就是拍馬屁,不過顯然那條狗很受用,它哼哼了兩聲,又道:“你剛纔說能重啓飛昇通道?”
許半生點頭道:“晚輩曾去過萬厄苦海,得到了那裡的青色石門。”
話音剛落,那條狗頓時站了起來,但表情很是痛苦,顯然是抵抗着極爲強大的壓力,以它相當於返虛後期的實力,也只能保持勉強站立而已。
“石門?還不快點給老子拿來!”
“青色石門並不在晚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