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同書把趙小月抱在許飛面前,一屋子樸實的農民兄弟熱切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許飛,似乎要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畢竟,趙小月的病情,在大醫院裡都是已經判死刑了的。
他們的眼神中,帶着詢問,緊張,不安,更有焦急而又擔憂的等待。
趙小月依然是微閉雙眼,看起來像是睡着了似地。
在她父親懷裡,她顯得比同齡的孩子更加的瘦小。
就是這個小生命,在承受着大人都難以承受的痛苦。
感受着大家熱切而又沉甸甸的目光,看着趙小月那蒼白的小臉,尤其是趙同書那憔悴不堪但又執着堅毅的神色,這一刻,許飛更加的明白,作爲一名醫生的職責,醫生的光榮!
許飛看着這羣樸實的農民兄弟,沉穩地道:“大家都請隨便坐,老趙,你和我一起進來。”
有了前兩天拿鐵手的腦袋練手的經歷,許飛對人的大腦入針的力度和技巧掌握的更加嫺熟。
而這兩天他也一點不敢閒着,一有空就在神識中反覆修煉。
現在實力提高到了築基期地階,對於治好趙小月的病情更多了一層保障。
不過,僅此而已!
世界上的病情兩個病人是完全一致的,因爲人的體質不是完全相同。
所以就算是個感冒發燒之類的小病,用同樣的治療方法,大部分的人都能痊癒,但是,卻有極少數的人會掛掉。
這種小病都如此,更不要說趙小月這種很嚴重的腦瘤,還有併發腦血管過細造成腦供血長期不足。
這麼嚴重的病情要讓一個才兩歲的小孩子承受,想想就讓人心塞。
許飛關上處置室房門的一刻,心中清楚,自己雖然治好小女孩的病,把握只有七成。
但是,豁出去了!
因爲趙小月已經等不起了,腦瘤這種病,隨時可以把她帶離這個世界。
而如果因爲而失敗?
許飛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
就算是冒着再大的風險,許飛決定,他一定會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來幫助趙小月。
室外,一大羣人都沉默地坐着,一股緊張的氣氛瀰漫在他們之中。
就在玄醫堂裡緊張的氣氛爆棚的時候,人民醫院住院部的病牀上,躺着一個像是被裹成了石膏柱子的人。
從腦袋到腳,基本上全部都被包起來了,只留着臉上那一小塊。
所謂窺一斑見全豹,看到這貨那腫脹青紫的臉,就知道石膏之下的那個身體,恐怕更是傷痕累累了。
可憐的娃,你說你昨天拿紙簍子扣誰不好?偏偏要扣一個以打架鬥毆著稱的保安隊長!
這還不算,你可弄了人家的一臉的血啊!
這搞不好那保安隊長都會對女人留下心理陰影,打你成這樣?
咳咳,說實話下手也忒重了一些。
病房裡圍滿了人,一看那沉重氣氛的臉色,就知道一定是孫劍鋒的親人。
除此之外,還有兩名警察。
“孫劍鋒醒了沒有?”兩名警察指了指躺
在病牀上的石膏人道。
一箇中年婦女嗷的一嗓子,“你瞎啊?這牀頭小卡片都寫着呢,腦重傷!搞不好就是植物人!你自己不會看?非得我們說才行?信不信老孃撓你們!”
一看這架勢,得,一定是孫劍鋒他媽,沒有這麼猛的媽,也不會有那麼二的兒子。
這老姐妹也忒兇了一些,不過兩名警察可是什麼世面都見過的,還能怕了你不成?
“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看,責任的主要一方在孫劍鋒!是他首先攻擊的花柔水集團的保安隊長,有一致的證人證言。我們已經調取了當時的監控錄像,有理由相信,孫劍鋒有恐怖襲擊的嫌疑!”
“我過來就是通知你們一聲,不要再去花柔水鬧了,這件事和他們無關。”
說完,兩個警察就走了。
過了半天,那老姐妹突然間吼出了一嗓子:“襲擊?還有沒有天理?我兒子被人幹成了植物人,你們說他恐怖襲擊?那醫藥費誰出?”
孫道臨沉悶着,一言不發,半天,方纔咬牙切齒地道:“姓許的,都是因爲你才鬧成了這樣,老子和你不同戴天!”
他是怎麼知道和許飛有關的?孫劍鋒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沒有昏迷,自己說的唄。
據說昨天孫劍鋒被送進來的時候,也是滿臉滿頭的血,可是,經驗豐富的他媽一眼就發現,這血是多個女人流了一週的血。
看起來保安隊長也是夠狠的啊,一報還一報,絕不含糊!
還據說,當時警察叔叔們調取了花柔水的監控錄像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隱藏在暗處手中拿着“武器”的孫劍鋒。
剛好被警察局長肖作看到,這老兄最近心情非常的不爽啊,自從他兒子肖楚生被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之後,心情就有些變態了。
當即就是一句話:“這是恐怖襲擊!廢了他!”
得了,就這麼一句話,孫劍鋒拿着一紙簍的女士用品的舉動坐實恐怖襲擊的嫌疑了。
夾雜在人羣中看到自己的小夥伴被幹成了植物人,小羅直接就準備遁了。
“咦,不對勁!和我兒子在一起的還有霸天集團的羅秘書呢?當時他在幹嗎?不行,他要賠償!”正在痛哭流涕的孫劍鋒他媽忽然間想起了這件事,也不哭了,瞪着大眼珠子叫道。
嘎?
正準備遁的小羅猛然站住,他意識到,要是不做點什麼,貌似會被他媽給牽扯進來。
片刻之後,小羅“嗷”的一聲,推開人羣過去就是一陣狂嚎:“小夥伴啊,我只是離開了你一會兒,你怎麼就鑽人家女廁所弄了這麼多好東西啊?你弄個這麼多東西你應該告訴我一聲啊。我們說好的福同享有難同當……”
正在哭着的孫劍鋒他媽一聽,也不哭了,一把抓住了小羅的衣領子,叫道:“狗崽子說啥呢?昨天就是你和我兒子在一起的吧?爲啥你一點事沒有,他卻成了這樣!你就是幫兇!”
小羅指着自己金燦燦的大門牙道:“我幫兇?你昨天是牙被幹掉了才先走的。”
“老孃再給你打掉!讓你先走,我讓你先走!”孫劍鋒他媽相當
的厲害,充分發揮了體重一百七八十斤的優勢,雙手就是狂撓。
可憐小羅,直接就被撓的口眼歪斜,傷痕累累。
走出了醫院,他越想越生氣,便決定到許飛的玄醫堂去談談!
談什麼?這貨出來的時候,可是給他們龐家勝老總誇下海口的,說是能趁此機會入股花柔水。
當然,作爲一個還算有些腦子的人,他在這個問題上並沒有說死,而是又加了一句話:如果不能立即入股花柔水,就立馬把藥材的供應給他斷了!
哼,這個威脅特別的狠啊,沒有了藥材,影響你的生意啊。
但是,他上午又單獨一個人去了趟花柔水集團,悲催的是,直接就被保安給攔在了外面,理由是長得太醜。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楚慕雨告訴了保安,禁止他再進入集團!
小羅只好找許飛來談談了。
玄醫堂,處置室裡。
當許飛收了最後一根銀針的時候,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布針,他的感覺很好,而築基期地階的實力,使他有更充足的實力輕鬆化解布針中遇到的任何障礙。
許飛很輕鬆,但是同在室內看着的趙同書則是緊張到不行。
特別是看到那麼多的銀針插在自己女兒的小腦袋上,緊張的自己把大腿都掐淤青了。
此刻的趙小月粉嫩嫩地躺在那裡,小臉蛋看起來就像是剝開的熟雞蛋,從裡到外地透着光澤。
還別說,這個小妮子倒是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其實,不僅如此,她長大後不僅長得美,而且……很厲害。
“許……許神醫,這……怎麼樣啊?是不是不行?”趙同書看到許飛也不說話,一臉的嚴肅,極度不安地問道。
許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處置室的門剛一打開,門口二十多雙熱切的眼睛都含着大大的問號。
沒有一個人說話,誰也不敢打破這種平靜,似乎都擔心一開口,得到的是他們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
“我先去喝口水!”許飛口渴急了,順便又說了一句:“現在都不要進去!”
咣噹!
毫無預兆地,趙同書腿一軟,一下子臥倒在地。
“啊?”衆人聽到許飛那無頭無腦的話,再看到趙同書這個樣子,都知道,趙小月,不行了!
“嗚嗚嗚……”人羣中傳來了一聲壓抑的哭聲,等到許飛想要回頭來勸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嚎啕大哭了。
呃,我去,這個反應太強烈了吧?我貌似也沒有說什麼啊。許飛看着痛哭的衆人,有些手足無措。
既然勸不住,就等會再說吧!
許飛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心焦地看着痛哭不已的衆人,數着時間。
五分鐘之後,他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拉過正在垂淚的趙同書就往處置室走,“走,跟我看看小月月去。萬一她看到我認生,把她弄哭了,你豈不是又要心疼?”
“弄哭?”趙同書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貌似,她從出生開始,就從來都沒有哭過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