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手看着一百塊錢只買到了十張煎餅果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這貨有時候挺有意思的,每吃一口,都要說上一句:“一口五毛!一口五毛!”
許飛餓極了,他手中抓着七張,另一隻手中捏着一張,一陣風捲殘雲,吃的滿嘴流油。
“靠,你吃慢點,你一張就是十塊錢啊,你這一嘴得吃掉一塊啊!吃的心疼不?”鐵手白了他一眼道。
許飛嘴巴里塞的滿滿的,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道:“我心疼啥?又不是我的錢。不過你要是心疼的話,我倒是願意幫助你吃的。”
“噶!”鐵手差點給噎住了,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只剩下了不到二十塊錢了,他小心肝顫抖着嘀咕道:“媽的,五十萬只剩下二十塊錢了,這小子真是個吸血鬼!”
本來嘛,這些錢是孫浩告訴他讓他一晚上一定要請許飛玩點刺激的,然後把錢花光光的。
現在這個任務基本上完成了,他應該是高興纔對。
但是,一想到這些錢除了幾萬塊錢替賣花的小姑娘賠給了曾先亮之外,剩下的被許飛給拿到手了,心中就有些堵。
如果真是花給了別人,他倒是無所謂了,但是一想到錢都進了許飛的腰包,而自己忙活了半天,淨他麼的和別人打架了,心中這個憋氣。
越想心中越不爽,他瞪着許飛,道:“哎,你拿着這些錢累的慌不?我來幫你拿一下吧。”
許飛嘿嘿一笑道:“你還有嗎?有的話都給我我都不嫌累。哈哈,咱倆是兄弟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看起來你不大高興的樣子。”
鐵手氣的鼻子都快要歪了,他一把抓起手裡剩下的煎餅果子一口吃下,然後哼哼着道:“鄙視你!走了,後會無期!”
“我擦,你這一口就是七塊啊。”許飛哈哈大笑着道:“哎,你的手要是不想殘廢,就跟我走。”
鐵手急赤白臉地道:“用不着!你以爲全華夏就你一個醫生啊?我呸!不要試圖拉攏我,我其實不是你哥哥!”
許飛一副震驚的樣子,半天,他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鐵手,愣愣地道:“原來你不是?我好傷心。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
“我擦,反應這麼強烈?你說爲啥我看到你傷心這麼興奮捏?嘎嘎嘎。”鐵手興奮地叫道,結果一激動,習慣性地直接一拳砸到了身邊的一棵樹上。
這可是鐵手啊,那力度可是非同一般!
“嗷!”伴隨着一聲慘叫,他疼的直接就蹦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方纔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完全變成了黑紫色,腫脹的像是兩個超級大牛蛋似得。
“你的手要廢了!”許飛走過去道,“拳面之上骨頭全碎,血管都堵住了。以後鐵手這個名號可能就要和你告別了。不過,你要是求我的話,我倒是願意幫你的。”
鐵手剛要反擊許飛,就見到一輛救護車來了,他興奮滴大叫一聲:“看到了沒有,老天爺對我多好!”
說完,他直接就衝了過去,張開雙臂以自殺式攔車法把這臺救護車給攔住了。
“小夥子,遇到我
你真是幸運,我們空車就拉你一回,快點上來吧!”那裡面的一個醫生對鐵手道,“不過我可提醒你,你這得截肢!什麼?你不信?我敢拿我的人頭擔保,要是有人能給你不用截肢就能治好,我的腦袋給你當球踢!”
啊?鐵手默默地看着救護車遠去,差點就淚流滿面了,他淚眼朦朧地看向了許飛,“弟弟!我的好弟弟!哎哎,弟弟,你別走啊。我的手!”
許飛似笑非笑地道:“好吧,醫者仁心,我這人有一個最大缺點,就是心腸太好,跟我走吧。對了,身上還有多少錢?”
“二十。”
“嗯,好吧,我就當是給你義診了,就收你二十得了。”
“哎,弟弟你真好!咦,我擦,不對啊,你小子非得把我所有的錢全部都掏光啊?不治了不治了!手斷了得了!黑心的醫生,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啊!”鐵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掉頭就走。
許飛倒是不慌不忙,笑道:“爲了二十塊錢,你把漫漫長夜的忠實小夥伴給廢了,你不要後悔!”
“……”鐵手一愣,隨即停住了腳步,淚眼朦朧地把皺巴巴的二十塊錢全部給了許飛。
兩個小時之後,鐵手從玄醫堂裡出來的時候,雙手已經裹滿了繃帶,包的像是糉子似得。
他的手和普通人的手不一樣,這可是經過了數十年打沙包掏石塊練出來的。
如果只是僅僅保住手能用的話,那簡直是太容易不過了,只需要給他一瓶特製的紅藥水泡一泡就OK了!
可是對於這隻手,許飛還是想給他保住他鐵手的功能的,所以,給他治療的時候,就用了最好的跌打損傷藥。
這種藥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二十塊錢?
說是親情價簡直是太誇張了,簡直是無價!
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沒有了手,無異於殺了他。
“哎,今晚上你表演的很賣力,我給你點贊。”許飛笑着對鐵手道:“不過告訴你們老闆,我非常的不喜歡他,別以爲今晚上這點小恩小惠就能打動我。”
鐵手一愣,耿啾啾地道:“我老闆沒說要打動你,他說要打你!”
也不知道這貨算是真傻還是直爽,許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道:“那好吧,要打我就來吧,我隨時恭候。不過我倒是挺喜歡你小子的,很好玩。你要是想治治你的強迫症,我倒是樂意給你打八折。”
“擦,誰強迫症?你說誰強迫症?我怎麼強迫了?我強迫誰了?”鐵手怒不可遏,搖晃着那隻像是牛蛋似得手就要揍許飛。
要不是手爛了,肯定又是一陣啪啪地揍人了。
尼瑪,這正是強迫症的晚期的症狀啊!得了,人家這麼不配合,還治療個屁!
這貨好不容易走了之後,許飛回到房間裡數錢去了。
一晚上搞了四十多萬,也算是收入頗豐了。
剛把錢數捆好放在箱子裡,玄醫堂門口來了一對父女,正是昨晚上在會所門口碰到的。
“你的二女兒是腦癱,有沒有帶她去醫院檢查過?”許飛眉頭緊鎖,深邃的眸子如深潭一般看不見底。
這種表
情,他平時並不是常有的。
孩子的父親叫趙同書,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屬於生活在城市結合部被迫進城的那類人。
老趙不停地搓着皸裂的雙手,乾裂的嘴脣能夠看出他爲了治好二女兒的病很是上火。
他嘆息了一聲,道:“看了,大醫院的醫生說了,這種病根本就治不好,就算是治療了,不僅花費巨大,而且以後這孩子也是沒有自理能力的。醫生看我家條件不好,都說讓我放棄治療。”
許飛點了點頭,道:“不僅如此,我剛纔給他把了脈,這個孩子的脈搏微弱,並且波動起伏不定,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是先天血液粘稠。所以在體內形成了很多的小血瘤,她的血管很細,堵塞比較嚴重。手術治療危險係數太高。”
撲通!
趙同書一下子跪在了許飛前面,這麼一個七尺漢子頓時就老淚縱橫,“醫生,的確是這樣啊!當時醫生也是也是這麼說的,我不相信!可是,現在我信了!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兒!她就是我的命啊。”
許飛連忙拉起了他,給他端上茶水,請他坐了下來,方纔道:“實不相瞞,您女兒的病,我現在無能爲力!”
在許飛看來,這個小女孩的腦瘤加上血液堵塞,基本上就可以宣佈死刑了。
此刻,他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句話,這種災難,他太不願意看到降臨到這家原本就不幸的鄉村人身上!
但是,實際情況的確如此,這個小女孩,最多隻能活半年。
當腦部任何一小段血管被堵住的時候,就是這個小女孩的生命隕滅的時候。
生命有時候脆弱的令人難以想象和接受。
“醫生!求求你了!”趙同書再一次跪了下來,瑟瑟地從衣兜裡掏出了一疊皺巴巴的錢,遞到了許飛面前,喊道:“我有錢,我還會賣花掙錢的醫生,我求求您了,不要讓我女兒死,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換她的命。”
許飛只好再次把趙同書給扶了起來,道:“我剛纔說是我現在無能爲力,不代表以後就沒有辦法。老趙,你放心吧,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和死神賭一把!”
趙同書激動地撲通一下又要磕頭,但是被許飛給按住了。
“醫生,你先把這些錢拿着,我……我知道這些錢不夠,但是我會努力掙得。您看……需要多少錢?”趙同書眼睛有些渾濁。
許飛輕飄飄地道:“不多,三十萬吧。”
“三……三十……萬?”趙同書那渾濁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溜圓,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啊。”
“好吧!”趙同書想了想,暗道,明天就去賣腎去!
他道:“行,只要能救活我女兒,我就是把命搭上,也是值得的!你先把這些錢拿着,我明天就把錢給你送來。”
許飛哈哈一笑道:“你瞧你,說話總是這麼着急,我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你總是搶話說。我剛纔還想說,三十萬都是親情價了,不過,你的錢我一分不要。我現在給你開個方子,抓點藥,幫助緩解孩子的病情,等我的消息就好了。”
啊?趙同書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