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感覺。”淑妃淡淡地道：“從我最初給皇上下毒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料到了後果，對如今的我們而言，不成功便成仁。”
凌逸楓笑了笑道：“的確，不成功便成仁。”
淑妃卻又問道：“輝兒真的是死在喬慕雪的手裡？”
“我親眼所見，因爲不會有錯。”凌逸楓輕聲道。
“既然是你親眼所見，你之前爲何不站出來做證？”淑妃惡狠狠地道。
“當時的情況淑母妃也看到了，就算是我站出來也沒有用。”凌逸楓輕聲道：“在父親的心裡，當時早已經信了凌淵虹和喬慕雪的花言巧語了，再加上有李君影在旁推論，還有沐郡主在旁，那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若是真的說出來，只怕當時我也被他們害死了。”凌逸楓輕聲道。
淑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裡卻有了一分淚光，她輕輕地道：“有些事情我也滿是無能爲力，事到如今，我除了爲輝兒報仇之外，並沒有其它的選擇。”
凌逸楓幽幽地道：“二哥真幸福，有淑母妃如此相護。”
“你也不差，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也會好好疼你的。”淑妃輕聲道。
凌逸楓的眼裡透出了一抹幽深的笑意，卻不緊不慢地道：“謝淑母妃。”
“往後該怎麼辦？”淑妃又問道。
淑妃如今心腸已變得無比狠毒，卻也只是斷了情斷了愛的狠毒，對於宮裡的事情她的心裡有她的想法，但是對於朝堂上的事情，卻還得由凌逸楓來處理。
對於凌逸楓，淑妃如今也是不太放心的，只是不放心歸不放心，眼下也只有凌逸楓能幫到她，她也只有凌逸楓可以依靠。
凌逸楓看了淑妃一眼道：“明日便昭告天下，父皇將皇位傳給我。”
“這麼快？”淑妃有些意外地道：“你之前不是說要將宮門多封上幾天纔可以行動的嗎？”
“不快不行。”凌逸楓幽幽地道：“那些朝臣都圍在外面，再這下等下去，一定會出事情。”
淑妃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她輕輕地道：“但是皇上如今還沒有死。”
“這個很簡單。”凌逸楓緩緩地道：“他如今已經病得極爲厲害，要取他的性命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罷了。”
“你倒是個狠心的。”淑妃冷冷一笑道。
凌逸楓不緊不慢地道：“倒也不是我狠心，而是被逼得沒有法子了，但凡有一點法子，我也不至於做下這樣的事情來。”
上次皇帝給她賜婚張太傅的女兒張千千，對他而言，那就是一個讓他從京城離開的信號，他的心裡更加清楚，只要離開京城，那麼那個位置就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很努力，爲了得到那個位置，他可以說是付出很多，他如今也算是一無所有了，不能再失去了。
對他而言，與其去漠北終老，倒不如拼一回。
不拼永遠都沒有機會，若是拼了，總歸有一線希望。
而他
此時心裡也滿是恨意，恨喬慕雪的絕情，他到如今也沒有想明白，喬慕雪當初爲何會選擇凌淵虹，若是她選擇的是他的話，那麼他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若是她當初選擇的是他的話，他也就不需要冒這樣的危險。
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一次的事情，若是他不能成功的話，那麼他將在史冊上留下極爲慘淡的一筆，會背千古的罵名。
但是若是成了的話，那麼他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那麼這一次發生的事情也就能被他們抹平，史官也就不會去寫，所謂的成王敗寇，說得也不過是如此。
他的心裡此時比誰都清楚明瞭，這一日一夜對他而言是那麼的重要。
淑妃笑了笑道：“和你比起來，輝兒少了一分氣度和魅力，你比他聰明得多。”
凌逸楓輕聲道：“淑母妃言重了，在我的心裡，二皇兄比我強了不止一點點。”
“你此時不用說這樣的話，我的心裡明白。”淑妃幽幽地道：“輝兒被我寵壞了，我以前總想着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讓他過得更幸福一些，如今看來，這些想法竟是已經變得極爲可笑，我當年若有如今的心智，輝兒當也不會如此。”
凌逸楓此時聽淑妃這樣公正的說起這件事情，當下不由得看了淑妃一眼道：“二皇兄是極優秀的，我雖然比不起二皇兄的本事，但是從今往後也就是淑母妃的兒子。”
淑妃的眼裡蕩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她輕聲道：“很好，你能這樣想就很好。”
凌逸楓笑了笑，在他的心裡，其實是有些看不起淑妃的，這一次之所以和淑妃合作，不過是看中了她孃家還有人手裡執掌着兵權。權利雖然不大，只是九門提督下的一個副將，但是卻是直接領兵打仗的，那人他已經將他調進了京城，他手下的那些士兵自然也進了京。
對他而言，登基稱帝還得講究一個名正言順，所以他如今是在等看誰忍不住會先動用武力，一旦動用了武力，那麼所有的事情就可要栽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而他再出兵，那就是名正言順的維護皇權，到時候再把那一紙聖旨宣出，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沒有人能說一個不字。
且到那個時候，就算是有人心裡不服，再來生事，他也可以以皇帝的身份擒拿，到時候，他暗中培養的那些人就會派上用場。
他的眼裡眸光幽深，他心裡的算盤也是打得極響的，而這所有的一切也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眼下他唯一擔心的人就是凌淵虹。
他對凌淵虹的瞭解比其它的皇子要深得多，對於凌淵虹的手段也極爲清楚，且凌淵虹手裡還有九門提督的大權，若是真的要來硬的話，是少不了一場血戰。
只是這些他也不是很怕，有皇后在他的手裡，凌淵虹是生不出事情來的。
凌逸楓輕聲問道：“眼下皇后如何？”
“在她的宮裡幽禁着。”淑妃答道：“也是你說她還有大的用處，不讓我動她，否則的話，我此時已經扒了她的皮了。”
她和
皇后宿敵，兩人鬥了幾十年，各有勝負，之前她幽居碧草宮的時候，皇后沒少給她使絆子，有幾次她險些就着了皇后的道，如今皇后落在她的手裡，她又豈會放過皇后。
等到皇后沒了用處的時候，那也就是皇后的死期了。
淑妃的心裡有着自己的盤算，當下也沒有再多言。
凌逸楓的輕聲道：“母妃好生看着皇后，她能坐穩皇后的位置這麼多年，就算是母妃一直極得聖寵，也沒有撼動她的位置，就證明她不是個好相與的。而母妃與她鬥了那麼多年，對她的手段最爲清楚，想來她是逃不脫母后的掌控。”
“皇后那麼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她翻不出什麼花樣來，之前我在她的手裡也算是吃了很多虧的，又哪裡會讓她好過。”淑妃不緊不慢地道。
凌逸楓輕輕一笑道：“有母妃這句話，我就更加放心了，雖然不能讓她看起來受傷，但是總歸也不能讓她好過，否則的話她也不會配合咱們。”
淑妃輕輕點了一下頭道：“我出來好一會了，眼下也該去看看她了。”
“母妃請便。”凌逸楓笑得無比溫和，只是那雙眼睛裡卻滿是狠毒。
淑妃來到皇后的寢宮時，皇后正半躺在那裡休息，明珠一看到淑妃進來，眼裡有了一抹驚愕，當下卻輕輕走到皇后的身邊，攔在她的前面。
淑妃看了明珠一眼道：“皇后倒是極爲調教人，明珠對你當真是忠心耿耿，到如今竟還對你不離不棄，只是在我看來，此時這樣的不離不棄，實在是有些犯傻。”
明珠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她跟在皇后的身邊多年，對於皇后的那些隱忍和手段也算是學了個七七八八，此時她由得淑妃說話，只是站在那裡不動。
眼下她們是處於劣勢，不管說什麼也是無用的，而淑妃和皇后積怨已深，必定不會放過，她跟在皇后身邊多年，自然要想辦法護皇后周全。
皇后的眼裡透出一抹淡淡地笑意道：“明珠，你讓開一些，本宮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和淑妃好好說說話了，方纔見面吵了一架，正經的話兒卻一個字都沒有說，眼下倒是個說話的好機會，否則這長夜漫漫，也實在是不好打發。”
皇后這麼了說，明珠輕應了一聲之後退在一旁，只是一雙眼睛還是定定地看着淑妃。
皇后的宮裡原本人就不算多，此時一出事，忠心的也全被趕走了，只餘下明珠一人守在皇后的身邊。
淑妃笑了笑產道：“其實我們之間實沒有什麼好說的，因爲不管怎麼說，也抵消不了我們互相的厭惡，若非是你，我和皇上也斷然不會走到這一步。”
“你這話其實只算說對了一半。”皇后不緊不慢地道：“在皇上的心裡，你固然重要，但是他是皇上，就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女人，後宮之中，遲早會有三千佳麗。而你總有年老的一天，而宮裡從來都不缺年輕貌美的女子。而今皇上寵了你這麼多年，也不過是因爲心裡對你有一分愧疚，所以如果沒有我的話，你的日子只怕比現在還要不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