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盛開,清芬拂面,繽色花容不及夜兮玉容生輝;大雪初霽,遙望邶寒山,玉積銀堆,奇樹瓊枝遍山都是。偶然間,翠鳥啾啾,像是被盛開的梅花所吸引,忽見彩羽跳躍花樹之間,頓時豁然開朗,越覺得天寒宮一掃之前的冷清,反而是人間仙境。
夜兮揮灑雲落,皇甫桀從旁指導,看着皇甫桀的認真,夜兮倒是別有心思;她眼珠子一轉,故意轉身時斜靠梅樹,皇甫桀奔過去扶着夜兮,擔憂之色不言於表。
“你沒事吧?”皇甫桀淡淡地問,他說話習慣沒有溫度,可是傳入夜兮耳中卻早已經融化她嬌弱的心。
夜兮輕輕地搖頭,她巴巴地望着皇甫桀;無奈,皇甫桀親自抓住芸離的劍柄,念道:“身子要挺直,還有眼神…不能到處張望,要盯着目標。”
夜兮的耳畔傳來皇甫桀粗獷的呼吸聲,她頭頂上空的氣流彷彿凝固,此時的她突然身子一軟,很不自然地靠近皇甫桀的胸膛;皇甫桀自知身下面女人的變化,於是移動抓住劍柄的手,趁機盈握她的柔荑。
“啊——”夜兮本能地抽回,反而被皇甫桀牢牢地抓住,她側目盯着皇甫桀,眼神中沒有一絲驚恐,反而她能平靜地面對,哪怕緋紅的臉頰早已經出賣她的心思。
黑色瞳孔嬈嬈勾笑,眉眼瀲灩,傾注一世芳華;皇甫桀有過很短暫的不適應,他竭力想推開夜兮,可是雙手卻第一次不聽使喚;在夜兮主動撫摸皇甫桀臉龐輪廓時,卻觸碰了他的底線,而被對方狠狠地甩開。
“啪——”一聲悶響,雲落在兩人分開時掉落雪地上。
夜兮失落地盯着雲落,其實更多的是理智的折磨;就在她手足無措之際,皇甫桀猛然撲過去,緊緊地擁着夜兮,冰冷的薄脣在她小嘴邊上徘徊;他的佔有逐漸擴大,他想要得更多,來填滿他的渴望,攪亂了夜兮剛剛升起的理智。
直到他們滾在雪地裡,梅花花瓣落滿一地,在他們的臉上開出絢麗的旋律;夜兮將花瓣握在手心,皇甫桀也緊握着夜兮的手,她覺得這樣的溫度剛剛溫暖了自己的心,她希望這輩子都能這樣躺着,都能
在他懷裡躲着……
夜兮將地上的花瓣一如既往地埋葬,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皇甫桀很小心地幫着夜兮堆積雪塊;夜兮的手被雪花凍得發抖,皇甫桀看到後,不假思索地把她擁入懷中,讓手藏在他的臂彎。
“在沒有任何食物的時候,我就是吃這些花瓣才得以堅持。”夜兮輕輕地說道:“我覺得,我跟這座梅園特別有緣……你知道嗎,梅樹開花的秘密是因爲,因爲我的血。”
皇甫桀一怔,低頭便問:“你的血?”
夜兮仰起頭點了點頭說道:“我一開始不明白,爲什麼總是一兩棵樹開花…直到後來我發現,凡是不小心沾染我的血的樹都能開花,於是我用我的血灌溉這些梅樹,不用很多,一兩滴就夠了。”
皇甫桀蹙眉反問:“這麼說,梅花都因爲你的血纔開了花?”
“是啊。”夜兮嫣然一笑。
“這怎麼可能。”皇甫桀眨了眨眼睛,顯得十分震驚;夜兮不解地走上前,拉着皇甫桀的手臂,笑問:“你不相信嗎?我可以現在示範給你看。”
說着,夜兮拾起雲落準備動手,然而皇甫桀恍然回神,奪走雲落,怒斥一聲:“你給我記好了,雲落這把劍不能見血。”
夜兮被皇甫桀突然的變化嚇得矇住了,她癡癡地注視皇甫桀陰霾的眸光,頓時有種難以言喻的陌生之感;皇甫桀收好雲落,面容冷峻地說:“你不要忘了素姑大人的交代,你的身份是誰,你是王上的女人……”
夜兮心裡一顫,因爲他這麼一句話,她剛纔所有的幻想頃刻間全都化爲烏有。
“我……”夜兮咬着脣,轉身說道:“我當然知道……我不想害你……你走吧。”
皇甫桀猶豫片刻,可還是選擇離開;他將雲落插在雪地裡,離去時頭也不回;夜兮淚眼盈盈地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她的心像是寒風吹落的花瓣,一片片地落在冰冷的雪地裡,只可惜,她沒有遇到憐惜自己的人。
皇甫桀喝得叮嚀大醉,想以此而麻痹自己;被素姑大人召喚來的冰姬留在皇甫桀身邊細心地照顧,一夜無眠,皇
甫桀全身都不太舒服,太陽穴的劇痛使得他的心情越來越狂躁不安。
“你們去把素姑大人找來。”冰姬在寢宮外面吩咐,神色慌張難以把持寢宮內的情況。
“是。”宮女退下後,連公公趕緊跑過來說道:“王上喝得這樣醉還是頭一次呢……”
“可知道王上最近怎麼了?”冰姬嚴謹地問。
“奴才…奴才不知道啊。”連公公若有所思地回道。
冰姬眯着眼,冷斥:“哼,不知道?你是王上身邊最貼身的奴才,居然不知道王上最近發生了什麼,我看你是打算要素姑大人親自審問你,你才肯說吧。”
連公公嚇得撲通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冰姬姑娘饒命啊……王上吩咐下來,不許奴才說出去,特別是告知素姑大人啊。”
冰姬眼珠一轉,暗忖:王上果真有事隱瞞,還不能跟素姑大人說,這到底是什麼事?莫不是王上和素姑大人也有膈膜?
“等會兒素姑大人一來,即便你有意隱瞞,恐怕也瞞不下去了。”冰姬故意嚇唬地說道:“不說就是對素姑大人不忠,說了便是有違王上的旨意……連公公,這擺在你面前的難題怕是過不去咯。”
連公公唯唯諾諾,擔憂地支吾:“冰姬姑娘……您給指條明路吧,奴才……奴才自當感激涕零。”
冰姬冷笑一聲,湊上前悄聲地道:“王上特意交代你不能告知素姑大人,可沒有交代你不能告訴我啊……你只要告訴我,我就幫你在素姑大人面前瞞過去,這樣一來,你既能對素姑大人效忠,又能在王上面前保全,豈不是兩全其美?”
“這……”
“容不得你再猶豫了,我冰姬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是,奴才說了便是。”連公公抵不過心裡那關,還是說了出來:“王上最近經常去天寒宮……自從昨日從天寒宮回到寢宮後,王上性情大變,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寒宮出了什麼事纔會弄得王上心情低落。”
“天寒宮?”冰姬若有所思地嘀咕:“哼,那個天寒地凍的地方能有什麼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