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多人休息了一陣,繼續朝着西邊趕路。
忽然一下子覺得,我們這一條隊伍,有點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朝着一個並不算目的地的地方前進。
找到了陳勝王,加入了他又如何?
這陳勝並非是將略之才,當一個人身處逆境,擁有明確目標時,他往往會奮發有爲,爲了目標而排除萬難,但往往當一個人功成名就之時,他就會意志消沉,貪圖安樂,這是人性的弱點,而陳勝在沒有真正功成名就,擺脫困境時,就已經開始滋長了驕傲情緒,聽信讒言,誅殺故人,正如樓上所說。
也正因爲陳勝難當重任,他爲起義軍所製造的革命路線也發生了錯誤,沒有憑堅固守。這一點很重要,因爲秦國兵力強大,戰鬥力強,起義軍則剛好相反。
陳勝,吳廣言而無信,在起義前說公子符蘇或者項燕的後人,號爲“張楚”。
但最後,陳勝在事業還未成功的時候就自稱爲王,能得人心嗎?
而且秦將章邯實在厲害,章邯的厲害是衆人皆知,他一直無敵,直到鉅鹿之戰才敗給項羽,投降了,陳勝能打得贏這樣的人嗎?
也是因爲如此,之前章邯親自帶兵追殺到了落石村,我沒有反撲,因爲在絕對兵力差距的情況下,我打不過他,縱然單挑比章邯厲害,但戰爭不是個人英雄注意,而是注重團結的事情。
陳勝從興到亡,一共僅6個月,可是已經稱王了,還給自己修建了宮殿,設置了百官,卻不願藉助楚國舊王室在楚人心中的慣性權威。
他過早暴露野心、私心,只能帶來英雄豪傑們的離心,到最後,陳勝身邊只剩下一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和投機分子,最後他死在自己的車伕手裡,這也不是偶然的。
所以,後來朱元璋採取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的戰略,最後成功了,洪秀全卻走上陳勝的老路,結果後人都看到了。
陳勝稱王、選官、拜將,全用心腹,當然都是一些小人、野心家。
陳勝本人沒有什麼才能,但在他下面帶兵的卻有不少梟雄、大盜,他怎麼駕御他們呢,陳勝搞了一批特派員,監督衆將。
他任命了一個叫朱房的爲中正,一個叫胡武爲司過,負責統領這批專員,挑毛病、打小報告。
各路將領作戰,如果失禮或違抗王命,立即就地收押、處決。陳勝至死都把朱房、胡武之流認作忠臣,可是這些忠臣擅作威服,攜私枉法,其實也沒有“法”。總之,影響極壞,大失衆心。
“主公,爲什麼你不走了?”魏忠賢在我身後說道。
我揚起了頭,我說道:“也許投奔陳勝並不是一條明路。”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快到大澤鄉了,我們……”魏忠賢不解的說道。
我看向了遠處,我說道:“大澤鄉,距離楚地已經不足三百里了,我們還是去尋找楚懷王吧。”
“那可是楚軍!”魏忠賢說道。
賈詡道:“主公的策略是對的,現在陳勝佔山爲王,野心膨脹,他那雙眼睛裡面容不得其他人,而且據說陳勝手底下不乏強將,就算我們去了,你說他會如何對待主公?”
“這……如果我是陳勝,我定然會有所忌憚,而其他人看到主公能力出衆,必然會排擠……畢竟其中有不少是盜匪出身,也許還會對主公做出更加不得了的事情,搞不好就有性命的危險。”魏忠賢說道,他看着我,“但是……但是主公,除了去投奔陳勝王之外,我們去哪裡?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去楚地,投奔楚懷王,還是按照我們的計劃。”我說道。
“楚地的話,我們就和項羽正面接觸了,主公難道就不怕這項羽因公謀私,然後做出對主公不利的事情?”魏忠賢顯然更偏向陳勝這邊。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想當初我林雄圖兩世爲帝,如今卻落得這副田地,也是讓人唏噓不已……但人生就是一場歷練,如今我們只能咬牙堅持,抓住任何的機會,總的來說,項羽暫時不會對付我,因爲楚懷王的身份,還是相當讓人忌憚的……而陳勝那邊,未來的日子裡,他就要面臨秦軍的圍剿了,而我們在兩年內,能夠掌握大權麼?”
我看着兩人。
魏忠賢沉默了:“的確,陳勝這邊變數太多,但是楚懷王這邊也一樣,他那邊可是有強大的項羽,還有九連環!”
“這就不是我們考慮的了,眼下投奔楚懷王,對我們幫助更大。”我說道。
然而這個時期的大澤鄉,卻是盜匪橫行,我們車隊剛剛走了一會兒路,忽然前方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只見一個遍體鱗傷的家丁,朝着我們跑來了:“救命,救命啊!”
我看了一眼彭越,幾乎是雙雙下馬,但卻發現遠處來了一羣全身武裝的盜匪,這些個人騎着大馬,一撥人黑壓壓的朝着我們殺來,大概四五十人。
那家丁看到了我們,鼻涕眼淚攪的到處都是:“救命!這些山賊抓住了我們老爺……求英雄救命!”
“臭小子,還跑!”遠處一個騎在馬上的人,忽然就將一把弓拿了出來,在馬上將弓拉成了滿月,毫不留情的一箭穿刺了過來。
我當即跨着馬步,手中的長矛被我蓄力擰緊,朝着敵人一槍就射了過去。
咻!
長矛直接將那弓箭給打飛,並且帶着無堅不摧之勢,直接朝着敵人殺去。
一個人直接被我的長矛貫穿了胸膛,從馬上落下,而長矛直到刺在第三個人身上的時候,才停止了威勢。
我大步流星的過去,此時其他的盜賊也朝着我圍剿了過來。
我成績拿起了長槍,與彭越背靠背,照着敵人就是一頓殺戮。
而這些盜賊也都是烏合之衆,本身沒有多少武藝,此時我們兩人並肩殺敵,賈詡一揮手中的扇子,周圍的錦衣衛火速包抄過來,將這些盜賊圍在其中。
一時間血肉橫飛,剩下五六個人的時候,其中一人撲騰就跪在了地上,大小便齊流:“英雄饒命!”
“說,你們是哪個山頭的?!”我大喝了一聲。
那漢子哭得稀里嘩啦,還哽咽了起來,也許是因爲周圍的殘肢斷骸吧,太驚心動魄了。
那漢子一把鼻涕一把淚,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們是來拿投名狀的!”
“投名狀?”
一問才知道,原來這些是來投奔陳勝的人,來投奔陳勝就必須拿着投名狀。
所謂的投名狀,就是給陳勝的山寨準備一份厚禮,而這些也都是窮苦人家過來逃難的亡國奴,自然是一無所有,於是就將目光打在了身邊的商旅身上。
這位家丁小哥,就是隨主人一起,來到這裡逃難的,他家老爺一家老小,帶着所有的財產準備搬家,卻不料給這些賊寇給盯上了。
一時間兩邊就起了衝突。
但是一個富商如何能夠對付一羣亡命之徒,立刻被打得屁滾尿流,所有的人也紛紛被伏誅了。
剩下這個小哥想要來搬救兵,但若不是我們湊巧經過,恐怕這些人就悽慘了。
我說道:“都散去吧,你們也不要繼續作惡了,如果在被我發現你們到處行兇,小心我扒下你們的皮做戰旗!”
“是是是!”那漢子早已經崩潰,如何敢拒絕我。
這邊家丁跪伏在我面前:“恩人,恩人你快去看看我家老爺吧,他們現在還身陷囹圄!”
“還有賊寇?”我問道。
賊漢子說道:“那是陳勝王的手下,大概有二三十號人,將那老人家給看守住了,我們是來……追這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