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惜嬌的出現顯得非常的突兀,我也沒想到在談事的關鍵時刻她會出現。
這時候吳用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富有深意,他笑着說道:“那便按照這個計劃吧,從黃泥崗下手,爭取一次就成功!”
“好,吳學究果然好魄力!”我鼓掌。
旁邊那晁蓋眉頭一緊:“不是說……”
“一切都由吳學究安排吧,吳學究的計策好,若是在黃泥崗,我們假扮商人,定然能夠一舉將那楊志算計進來!”我說道。
晁蓋嘆了口氣:“也好,那就由吳學究來做主吧,來來來,繼續吃,繼續喝!”
吃飽喝足,回到了院子裡,我發現了潘金蓮正在研磨一些藥粉,我過去說道:“金蓮,在忙?”
“嗯,這些藥粉,也是奴家最近研究出來的,是一些能夠讓人昏昏欲睡的藥粉,用的是曼陀羅花的花芯,加上天麻根鬚、五月紅的花骨朵研磨而成。”金蓮說道。
我坐在了旁邊的一個石墩上,我說道:“中午的時候,你是和閻惜嬌在一起麼?”
她眉頭一皺,怒哼了一聲:“那小賤人,奴家纔不要跟她一起呢,不過她似乎去鄆城縣內,買藥去了,奴家正好也去買藥,跟了一路,發現了她後來去了一處黑市。”
“黑市?”
“是啊,鄆城縣有不少地方是黑白通吃的地方,而那黑市也是其中之一,位置嘛……是在城南靠近雲水河那邊,這個看似一個普通的市場,但實際上卻是一個黑市,裡面只要有錢,什麼都買得到。”潘金蓮說道。
我眼珠子一轉,繼續問道:“你也去了?”
金蓮笑了:“二爺你說笑了,奴家肯定得去啊,這曼陀羅花的花芯可不是那麼好買到的,而且前不久白勝大哥讓奴家幫忙造一些蒙汗藥,其中石沫這一味藥非常稀有,官府也禁止賣,只能在黑市裡面買得到!”
“那你看到那閻惜嬌做什麼了?去哪裡了?”我又問。
金蓮一邊用石臼研磨藥粉,一邊思索了起來:“唔……去了一趟烏龍院。”
“烏龍院?”
“聽說是一處藥坊,專門售賣西域的藥材。”金蓮呢喃道。
我想了想,心說這閻惜嬌雖然可疑,但她也沒有道理會背棄我們,選擇曹孟德那邊吧,畢竟現在她的母親就在我們的手裡面。
我說道:“這樣吧,那沒事了。”
“二爺莫非是懷疑這個姑娘有問題?”
“還好。”我說了一句。
“不過二爺這麼一說,奴家又想起來一件事情!”
“什麼?!”
“那惜嬌離開了烏龍院不久,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小廝,這個小廝雖然穿着一身布衣,但腰上卻帶了一塊玉佩。”潘金蓮喃喃說道。
我一想不對,一身布衣那就是普通的百姓,普通百姓怎麼帶的起玉佩呢?起碼也是王孫公子吧。
我說道:“什麼樣的玉佩?”
“上面寫着一個鬼字。”
“鬼?”
“對,奴家看的仔細,是一塊黑色的玉佩,似乎也不是玉,黑色的麼,可能是黑曜石吧。”潘金蓮說道。
黑色的鬼,這已經很明顯了,是鬼宗的人,但爲何是鬼宗的人呢?我思來想去,忽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碰到的屍宗之人,那屍宗養屍人的控屍術非常了得,屍體刀槍不入,而且不怕傷痛,莫非是那曹孟德不單單結交了養屍人,還將御鬼人也籠絡進來了?
屍宗是養屍人,而鬼宗則是御鬼人。
想到這裡,我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恰恰這時候,吳用經過了我身邊,他說道:“二爺,可有空?”
“成,請學究開路。”我說道。
吳用朝着潘金蓮一拱手,他說道:“林夫人,你家相公我暫且借用一下。”
潘金蓮一愣,片刻之後,她歡喜的竊笑了起來,笑的咯咯直響。
來到了莊園外面,吳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說道:“林二爺,你也發現了?”
“發現?”
“閻家的小娘子有問題。”吳學究鋒利的眼睛盯着我看。
我眉頭一緊說道:“怕是有可能。”
我將潘金蓮口中得到的一些信息說了出來,這惹得吳學究大爲驚訝。
“不好!得儘快撤離!”
“什麼?”
“如今我們容身之處怕是已經被曝光出來,立刻回去!”吳用說道。
我眼珠子一轉,我說道:“不如我們將計就計?”
“如何?”
“看我的。”我帶着無用回到了院子附近,正好看到了閻惜嬌正在晾曬衣服,我便故意在周圍安頓下來,對着吳用說道:“我聽我們的內應說,這鄆城縣裡面的縣兵,恐怕是要對我們有動作!”
話音剛落,我的餘光看到了旁邊的閻惜嬌,接着晾曬的被子作爲掩護,偷偷的走了過來,腳步很輕,但是她卻忽略了陽光照在他身上,牆壁上印出來的影子。
學究故作驚訝:“想不到二爺還有如此本事,這內應是誰?”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曹孟德身邊的謀士之一,也就是那龐統!我和那龐統素來有矯情,已經許諾給他一些好處,助他奪得曹孟德的通靈位,他便在曹營中給我們提供消息,現如今他那邊跟我們說了,曹孟德怕是要來到我們村子附近,我們得儘快走開。”我說道。
吳學究頓時大驚:“好好好,我這就吩咐下去,切記,不要讓消息走漏,我們立刻去隔壁的涼水村!”
“好!”我映襯了一句,立刻躲到了暗處,卻發現閻惜嬌從陰影裡面走了出來,她立刻就要朝着門口走去。
這時候,潘金蓮說道:“閻惜嬌,你這是去哪裡?”
“我去哪裡還要跟你說麼?”閻惜嬌不悅道。
潘金蓮冷笑:“現如今非常時期,你胡亂走動,要是被人誤會那就不好了,你且說你去哪裡,不然我不放你走!”
閻惜嬌咬着嘴脣,雙目怒視潘金蓮:“給俺娘買藥,這的事情也要跟你說麼?!”
“去吧去吧!”潘金蓮胡亂應承了幾句,而那閻惜嬌快步的離開莊園。
恰恰這時候,吳學究從一邊出來,朝着我翹起了大拇指:“二爺真是神機妙算,若是用這一招,引得敵人自相殘殺,那豈不是妙哉?只是這通靈……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個官場上的隱晦詞兒,大概就是說這龐統龐士元想要背叛曹孟德,奪取這曹孟德提轄之位,你先在這裡調兵遣將,我去城內探索一二,看看這個閻惜嬌,到底是如何人物!”我說道。
吳用點了點頭:“那好,二爺你覺得那閻老太我們如何處理?”
“還是要樣子,稍微伺候一下,現如咱們這次的行動步步緊扣,我們切勿自亂陣腳,該做什麼的繼續做,該說什麼繼續說!”。
“好!”
吩咐完畢,我也步行跟在了閻惜嬌的身後。
好姑娘,這反跟蹤的本事真強,三步一回頭,五步一環首,走的是相當謹慎,短短的二十里路,硬是從晌午走到了夜裡,正好是太陽剛剛落下去,她來到了一處市場。
這地方也是奇怪,白天時,我也經過了一次,發現這地方僻靜的很,沒什麼人氣,但這時候已經入夜,這地方反倒是熱鬧了起來,周圍不少的夜灘,點着燈籠賣着各種吃食。
恰恰那閻惜嬌一路七拐八拐進入了一個頗爲豪華的院子裡面。
這院子都是乾淨的青磚鋪成,門口還貼着不少瓷片,並且路上也都是青石板鋪路,和周圍雜亂的店鋪不成正比。
閻惜嬌在周圍觀望了好一陣子,這才咕嚕一下子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