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校尉的話,雖然粗莽,但言語中卻不乏道理在其中,這也讓萬將軍沒有阻止他。
萬將軍雖然低着頭,但氣勢不減:“鄒校尉說的有幾分道理,就算他是玄天宗的人,但這和他收納私軍沒什麼關係吧……”
周圍的氣氛也是前所未有的緊張了起來,我已經準備拿出月王槊了,但是我知道,一旦我出手,恐怕我們林家將會成爲大唐的叛徒!
無論如何,在還有希望的情況下,不能衝動!
端木鑰的身體在發抖,她緊緊握着拳頭,死死的盯着鄒校尉,也許憑藉端木鑰的修爲,殺死鄒校尉包括殺死萬將軍,那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但是一旦她動手,恐怕也會和我一樣,被視爲大唐的叛徒。
到時候整個玄天宗都會遭受波及,這是下下之策,若是能夠通過言語挽回一切,那是最好不過了。
但現在沒有這樣的語言,也沒有這樣的邏輯。
端木鑰從席位上站了起來,她雖然緊握拳頭,但表情卻看起來十分平靜:“身爲我的丈夫,本座讓他招募玄天宗的弟子,難道違反大唐律例麼?本座記得,大唐律例上如此寫着,大唐三宗地位特殊,除了將軍府之外,藥神谷和玄天宗可以自行招募弟子,總數若是超過五萬人則需要向陛下提交奏摺!”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所有人也在這一刻譁然驚呆了,都紛紛看向了我。
我心說這傻丫頭,竟然爲了保我,說出了這樣的話,這麼一來,對端木鑰的這一筆情債怕是永遠換不清了。
萬將軍也驚呆了,嘴脣抖動了起來:“這,這麼大的事情,宗主……宗主大人這麼不找說呢!”
說着他惡狠狠的看向了鄒校尉。
要知道沒有掌握證據的情況下,擅自出兵抓人,那是違反了很多條律的,只要我們上報朝廷,這個萬將軍頭上的烏紗帽就不保了。
若是我們進一步的追究,這萬將軍必然遭受牢獄之災。
鄒校尉猛然站起來,他怒指着我說道:“不可能,這林雄圖當年調戲良家婦女,霸凌鄉鄰,怎麼能會成爲玄天宗宗主的丈夫!”
“我知道你女兒曾經和雄圖有婚約,但那又如何,你女兒看不上雄圖,你也看不上他,你們都不知道,他是快蒙了塵土的金子,如今這一年裡頭,發生的一切,鄉親們眼睛敞亮的,都看的一清二楚,林雄圖爲虎頭縣付出了多少!?你又爲虎頭縣付出了多少?!”
端木鑰聲音洪亮,也引得鄉親們議論紛紛。
“是啊,這一年裡,林少爺改頭換面,正所謂浪子回頭也不過如此吧……”
“對,林少爺救了虎頭縣好多次,先是滅了狂豹,又斬殺狂獅,現如今若不是林少爺,我們虎頭縣恐怕就被那些妖怪們給攻略了!”
“對啊對啊!大家想想,林少爺是誰,那可是周禮周先生的得意弟子,周禮是咱們縣裡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老先生的眼睛裡會揉沙麼?肯定是老先生看透了林少爺本性純良才選擇他做弟子的啊!”
“……”
我沒想到一下子有那麼多人肯定我,這時候我的,心中也是感動一場,心說這應該就是名望好的好處吧。
就在這時候,我爹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臭小子,兒媳婦都在給你說話了,你在這裡半天憋不出一個響屁,還不過去說話!”
“哦哦……”我也是懵了,立刻站了起來,朝着鄒校尉走了過去,我說道,“鄒校尉,其實有些事情我看在你是虎頭縣校尉的份上我纔沒有多說,但是現在你既然要誣陷我……那也好,那我就將你的罪狀給說出來!”
鄒校尉咬牙說道:“我從未做什麼對不起虎頭縣百姓的事情!”
“好!那我問你,你每個月餉銀才六兩銀子,但是你家中卻有十幾個傭人,你三個妻子每個人都穿金戴銀,出入豪華,家中還有一匹西域的千里汗血馬,那汗血馬可是價值千金,你哪來的錢?”我大喝一聲說道。
本來我是想着,這個世界哪裡有人是乾淨的,所以這些事情我也沒說,我爹也知道,但是我爹看在鄒校尉並沒有做出對不起百姓的事情,所以沒有過多的追問。
但現在不一樣,這鄒校尉是要讓我們林家人全部死啊……
鄒校尉嗷嗷大叫:“那,那是別人送的!”
“哈哈,說得對,就是別人送的,別以爲我不知道狂豹等那些城外的山賊,爲了不被縣兵圍剿,每個月給你供奉多少銀子!”我朝着萬將軍一拱手,我說道:“萬將軍,您可以現在馬上派人去查看一下,鄒校尉的家中肯定有賬簿,這賬簿上明晃晃的寫着這十幾年他收受賄·賂的證據!”
萬將軍大驚失色:“真有此事?!”
“確有其實,我願意以人頭擔保!”我說道。
萬將軍咬牙大喝:“來人,將鄒大山拿下!再來一個小隊,去鄒大山中尋找證據!”
“是!”一衆人過來,早已經將鄒校尉給包圍住了。
鄒校尉朝着我大罵:“林雄圖,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啪!”端木鑰一嘴巴拍在了鄒校尉的嘴巴上面,頓時門牙掉了好幾個,端木鑰故作不不小心:“哎呀,好大的一個蒼蠅!”
萬將軍朝着我和端木鑰一拱手:“既然兩位已經成了如此好事,爲何不早點說出來呢?”
“萬將軍你看,這裡死傷了多少兄弟,兄弟剛死,我們若是就舉辦婚禮,那還有人性麼?”我說道。
萬將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如此!”
就這樣,萬將軍押着鄒校尉找到了證據,原來鄒校尉一直以來,都想要坐上縣太爺的位置,但嘴角虎頭縣的事情顯然越來越複雜了,他看了無望,便來了這麼一出作死的行爲。
事情告一段落,我在靈舟上面找到了正在吹風的端木鑰,她面朝大山,似乎是在看風景,此時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始第一句話了。
“你在這裡啊。”我走了上去。
“我要走了。”端木鑰打斷了我的話。
我大驚:“現在就走?”
“嗯,其實你不用感謝我的,你爲大家都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幫你也是應該的。”她說道。
我頓了頓:“那你說的話算不算數呢?”
端木鑰將額頭前飄零的頭髮捋到了耳朵後面,她微微一笑:“算了吧,我可不想你因爲報答而跟我求婚,那不是我想要的。”
她走了過來,看着我說道:“唉,有時候還真羨慕你啊,無拘無束,不像我……我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考慮自己的身份,然後選擇要不要做!”
她伸了一個懶腰。
我停頓了半響,我說道:“那你是意思就是說,其實你也……不喜歡我咯?”
忽然,端木鑰揀起了地上的一個木頭,朝着我砸了過來,她眼中泛着淚水,竟然朝着我大罵:“笨蛋啊你,這時候說一句好話都不行嗎?我可是女孩子啊,非要我來開口麼?”
我接住了木頭,但這時候我很快就跑了上去,將端木鑰抱在了懷裡,她淚眼朦朧的樣子又好看又好笑,我說道:“下次肩膀上的擔子,我來幫你分一半……哦不,分一大半,當然全部分給我也是沒關係的。”
她噗呲一下就笑了,卻也沒說話,而是將頭埋在了我的懷裡面。
我感受着端木鑰身上散發的香味,抱得又緊了一些,惹得端木鑰嬌滴滴的說了一句:“討厭!”
“現在年輕人的感情,老夫是越來越看不懂咯!”我身後出現色老頭的聲音。
我們倆幾乎都是同一時刻放手,端木鑰滿臉通紅的說道:“爹,你怎麼在這裡?”
“我比你來的更早啊,話說今天的風好涼爽喲,喲嘿嘿嘿……”說着,色老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