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咱們握個手,認識一下。”
丁松原本以爲燕七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堪稱對手。
畢竟能結交安晴的人,肯定有些地位的。
但哪裡想到,燕七居然是小家丁。
於是乎,丁鬆變得落落大方起來,也鬆了一口氣。
想我妙語書齋的大院長,論地位,不知比小家丁高了幾百倍,他配做我的對手嗎?
根本不配。
因爲對燕七變得輕視起來,反而放下了包袱。
他上前與燕七握手,親切道:“不過就算是家丁,你也不用自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能做個家丁狀元,也很不錯的。”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我呢,終於忙着做學問,會一會上九流的賓客,比如西城學院的院長呀,或者去達官顯貴家裡喝茶呀,或者哪位貴客請賜墨寶呀,總之忙的不可開交,當然沒有時間認識你這個小家丁嘍,呵呵。”
那些才子才女笑得充滿玩味。
燕七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想要抽回手。
與這個裝b的傢伙握手,真是讓人噁心。
丁鬆氣場強橫起來,以爲燕七不敢說話,怕了自己,抓着燕七手不放笑道:“急什麼,咱們握手,好好認識一下,我已經介紹過了,你也要介紹一番吧?”
燕七笑問:“你想知道什麼?”
丁鬆滿臉鄙夷:“請問這位小家丁,你的工作是掃地呢,還是砍柴?或者是刷盤子?或者是放羊?哈哈!”
衆人一陣大笑。
誰都看得出來,丁鬆是在故意羞辱燕七。
燕七滿不在乎:“丁院長真想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丁鬆道:“說,不要自卑,只管說出來,我們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肯定不會笑話你的。”
燕七狡黠一笑:“我是掏糞的。”
“啊,什麼,掏……掏糞……”
丁鬆大吃一驚,心裡一慌,急忙要把手抽回來。
燕七多有勁兒啊,緊緊握着丁院長的手,道:“咦,丁院長,你不是要和我好好認識一下嗎,握手要多一些時間嘛。”
“哎,那個……”
丁鬆啞口無言,這話是剛纔他裝b向燕七說的,現在燕七原話送回來,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沒想到,這廝竟然是掏糞的,我的天哪。
燕七緊緊抓着丁鬆的手,笑道:“就在剛纔,我還掏糞來着,還沒來得及洗手,丁院長就和我握手了,我真是受寵若驚呀。丁院長,你該不會是嫌棄我吧?”
丁院長嚇得要死,五臟六腑一陣陣往外反酸水。
他憋得滿臉紫紅,特別想吐。
誰能想到,這廝掏糞之後,竟然還沒洗手。
我的手可是寫字畫畫的,沒想到,竟然和掏糞的手握在一起,真是晦氣啊。
“那個,好了,咱們鬆手吧,我……”
丁鬆支支吾吾,使勁往外掙脫。
燕七抓的更緊了:“別見外啊,丁院長,你這是嫌棄我是個掏糞的,有點噁心嗎?哎,剛纔丁院長言之鑿鑿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還要我不要自卑,並且還說你是有身份的人,不會笑話我,不會嫌棄我。”
“可是,現如今,丁院長爲何對我一臉鄙夷的樣子,難道說,丁院長剛纔是在說假話,或者說,丁院長剛纔的話權當是在放屁?”
“啊,沒有!絕對沒有!”
丁鬆後悔自己裝叉,這裡人多,都是才子、才女,而且,還有安晴在一邊看着。
他是妙語書齋的院長,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誰,豈能收回來,覆水難收知道不?
他只能捏着鼻子認了,忍着噁心,支支吾吾道:“燕七,我沒有嫌棄你,掏糞也是工作,那個,我累了,你先放手好嗎?”
燕七一臉驚喜的樣子:“丁院長不愧是有身份的人,竟然真的不嫌棄我是掏糞的,我太開心了。”
“那個……不嫌棄,真的不……不嫌棄。”
丁鬆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外掙脫。
燕七抓的死死的,一臉殷勤:“丁院長,你有所不知,掏糞也是個技術活。比如我掏糞,那可是能手,穿着靴子,拿着大鏟子,往糞坑裡這麼一攪合,一片片的黃白之物涌上來,我這麼一揚,糞花四濺,蒼蠅蚊子都涌過來,黑乎乎一片,裡面還有蛆,那些白白的蛆,密密麻麻,看着好有成就感。我隨手這麼一捏……”
我的天吶!
“求你放手啊。”
丁鬆實在聽不下去,五臟六腑中翻江倒海。
胸口堵得慌。
突然,一股噁心的感覺涌上心頭,順着咽喉控制不住的吐出來。
“嘔……”
丁鬆一張口,滿口的黃白之物吐了出來。
滿屋子噁心的臭味。
“丁院長吐了,好惡心。”
“真臭。”
“丁院長也太不顧及我們的感受了。”
……
那些才子才女滿臉嫌棄,躲得離丁鬆遠遠的。
安晴捂着鼻子,美眸白了燕七一眼,有些嗔怪,又很是佩服。
七哥真是夠壞的,三言兩語,就讓丁院長出糗了。
燕七早就撒手了,看着丁鬆狂吐不止,道:“丁院長,人家都是拉糞,你怎麼還吐糞了呢。噁心,真是噁心啊。從口裡吐出的糞,比那大糞更難聞。丁院長,自己倒的糞,你還是自己收拾吧,這叫自食其力。”
丁鬆吐了好一陣,終於舒服了一些,滿嘴都是黏黏的口水,口腔裡滿是臭味。
嘴角,流淌着哈喇子。
前襟上,也都是黃白交織的點子,溼漉漉的難受。
完了,這下可丟人了。
丁鬆背過身去,急忙掏出手帕,將口水擦乾淨。
可是,看着地上那一大灘臭臭的嘔吐物,又慚又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此刻,他恨死了燕七。
但是,偏偏又沒辦法找茬,恨也沒辦法。
丁鬆望着安晴,臉紅的似猴子屁股:“那個,安晴小姐,剛纔失……失禮了,哪裡有掃把,我來打掃一下。”
“丁院長不必慚愧,請坐吧,我找人收拾。”
安晴喚來丫鬟,將黃白之物收拾妥當。
丫鬟臨走之時,還鄙夷的白了丁鬆一眼。
丁鬆這個不自在啊,如坐鍼氈。
丁鬆恨恨的望着燕七。
燕七卻笑了:“有句話想對丁院長說,不知當講不當講。”
丁鬆心想:老子吐完了,你噁心不到老子了。
麻痹的,我偏偏聽你能怎麼倒糞。
丁鬆很氣派的擺擺手:“只管講!”
燕七呵呵一笑:“其實,我不是掏糞滴……”
“你!”
丁鬆氣的頭頂冒青煙,一下子跳起來:“燕七,你存心想氣死我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