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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下人來報:“巡撫大人,丁書城闖進來了,就在二道門那裡,馬上就要進來了。”
趙青冷冷一笑:“見一見又何妨?難道我會怕他?”
燕七搖搖頭:“萬一丁書城提出,把賈德道移送京城審問,那該如何是好呢?而且,巡撫大人馬上就要離職,調任禮部尚書,現在還審問賈德道,有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意思呢。”
“這……”趙青一時無言。
燕七眨眨眼:“巡撫大人若想砍了賈德道的頭,此刻,就不該與丁書城相見。”
趙青搖搖頭:“但是,丁書城早晚要見啊。”
燕七笑了:“等着審問完了賈德道,見一見丁書城又何妨?賈德道罪孽深重,罪行公佈於衆,誰還有回天之力?到那個時候,楊丞相若是還敢包庇賈德道,那可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好主意!”
趙青招招手:“我先從後門走了,現在就去提審賈德道。”
燕七道:“別忘了,刑堂開放,讓百姓親眼目睹賈德道的兇狠,親耳聆聽賈德道的罪行,還有那些官員,全部要到場作證。”
“好主意!”
趙青大笑,帶着狄人鳳一起,從後門溜走。
剛溜出去,丁書城氣喘吁吁跑進來。
“趙巡撫呢?趙巡撫?你在哪裡。”
丁書城顧不得休息,高聲大叫。
燕七道:“巡撫大人出恭去了,一會便回。”
丁書城沒見過燕七,見燕七一身便裝,很是年輕,以爲燕七是在趙青身邊伺候的小書童,大咧咧坐下:“哦哦,那我在這裡等一會。”
燕七道:“好,丁書令稍坐。”
燕七讓趙青的師爺給丁書城上茶。
丁書城品着茶,歪着頭看了看燕七,覺得奇怪。
這小書童有點牛啊,竟然讓趙青的師爺上茶。
難道說,這個小書童竟然比師爺還得寵?
是了,他沒準是趙青的親戚,跑來當差的。
燕七也大咧咧做在丁書城旁邊,哈哈大笑:“丁書令,這茶可是上好的龍井,口感清爽宜人,你一定要好好品嚐。”
“是,是!”
丁書城現在哪裡能喝下去茶啊,他現在味同嚼蠟,一心想要見到趙青。
至於茶不茶的,不喝也罷。
丁書城又問:“趙巡撫怎麼還不回來?”
燕七道:“巡撫大人昨晚吃壞了東西,有些腹瀉,可能需要的時間稍微長一些。怎麼了?難道丁書令很急?”
丁書城皮笑肉不笑:“哦,不急,不急。”
燕七嘿嘿一笑,翹起了二郎腿:“既然不急,咱們討論一下茶道吧?如何?要說我對茶道,那可是相當有講究了……”
丁書城心急如焚,但趙青出恭腹瀉,也沒辦法去催,只能忍着性子耐心等待。
但是,當他看着燕七翹着二郎腿,口若先河,滔滔不絕的指點江山,就覺得好奇。
這個小書童怎麼那麼有範兒?
見了我,不僅不怯場,反而異常穩重,甚至於比我還穩?
這就奇怪了啊。
再看旁邊幾個人,更加不解。
趙青的那個師爺自己是見過的,竟然站在小書童身邊,聆聽小書童吹牛,神情畢恭畢敬。
貌似,對這個小書童十分敬重。
再一看小書童身後。
日!
竟然站着一位殺氣凜然的漢子。
這漢子太威猛了,周身透着霸氣,尤其臉上那一道斜斜的刀痕,更曾添了幾分殺氣。
好滲人啊。
丁書城看得心驚肉跳。
再看燕七,心裡打鼓:這是誰啊,這排面兒,我都沒有,他會是個小書童?
丁書城問燕七:“這位小書童,你身後這位漢子是……”
燕七這廝裝叉有癮:“哦,這位是我的貼身保鏢,那個,殺過不少人,前幾天,還宰了好多人呢。”
啪嚓!
丁書城手一抖,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燕七笑了:“哎,丁書令,你這是怎麼了?”
“哦,手麻了,手麻了。”
丁書城趕緊坐穩,但手還是控制不住顫慄。
現在,他已卻定,這人根本不是小書童。
丁書城擡頭盯着燕七看:“這位公子,請問您高姓大名?”
燕七搖搖頭:“我就是無名小卒,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哈哈,咱們喝茶。”
丁書城大汗,心裡惴惴不安。
你的名字不提也罷?
靠!
不提不行啊。
你得提啊。
你不提名字,我還蒙着呢,鬼知道你是誰。
但是,問人家姓名,人家偏偏不說,也是真沒招。
丁書城好爲難,又等了半天趙青,還不見人來。
丁書城問:“趙巡撫怎麼還不回來?”
燕七敲了敲桌子:“就是,怎麼還不回來?難道巡撫大人掉茅坑裡了?哈哈!”
日!
丁書城頭皮一緊。
這個年輕人好牛b啊。
竟然敢開趙青的玩笑。
連趙青掉茅坑這種污穢的玩笑,也敢說。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趙青可是巡撫,誰敢這麼和趙青開玩笑?
就算是金陵府丞,例如狄人鳳之流,也不敢這麼開玩笑啊。
丁書城終於憋不住了,向燕七拱手:“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我也好認識一下。”
燕七道:“哎,無名小卒,不提也罷。”
丁書城再三懇求:“公子還是提一提吧。”
燕七莞爾一笑,品着香茗,也不說名字。
外面,有人高喊:“佟書令請進。”
佟健進來,就看到燕七坐在那裡喝茶,三兩步衝上去,向燕七拱手:“燕公子,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讓我好找啊。”
“什麼?燕……燕公子?”
咣噹。
一聲震顫。
丁書城跌落地上,摔了個大腚蹲兒。
衆人轟然大笑。
佟健和丁書城可是同僚,面和心不合。
心裡不對付,但面子上要過得去。
他身手將丁書城扶起,笑着打趣:“丁書令怎麼摔倒了,手抖什麼,身子顫什麼?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啊,你怕啥呀。”
丁書城終於掙扎起來,哆哆嗦嗦看着燕七:“你……你是……你是燕七?”
燕七點點頭:“是啊,再下正是燕七,無名小輩而已,沒想到,丁書令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深感榮幸。”
“哎呀!”
丁書城使勁拍拍頭。
心裡,這個後悔啊。
我怎麼就沒想到?
在這金陵一畝三分地,誰敢說趙青掉進茅坑的玩笑?
除了燕七,還有誰敢?
我真是笨啊。
沒想到,我竟然在這裡和燕七白白耗了半天。
燕七怎麼會和我說實話。
說什麼趙青出恭,那純屬放屁。
我被燕七坑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