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將一本滿是菜餚圖片的冊子推到李宇峰的面前,似乎也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李宇峰微微一笑,隨意翻動了幾下又遞給丁宛如,說:“丁宛如,喜歡吃什麼你自己點吧。”
丁宛如接過菜單,隨意點了幾個菜又還給李宇峰,說:“好了,你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吧。”
李宇峰點點頭,順手將菜單遞給服務員,說:“就這樣吧,快點上菜。”
“好的,先生。”
目送服務員離開。李宇峰心中暗道可惜,想道:“雖然惡趣味了點,但如果能看到丁宛如和這服務員爭風吃醋的畫面,似乎也不錯。”
“喂,你看什麼?那服務員有那麼好看麼?”
“你說哪裡去呢?”
李宇峰擦着鼻子,呵呵笑道:“這包間裡最大的美女不是在我面前麼?我看那服務員只是看她有沒有偷聽我們說話而已。”
“哼,狡辯。”
丁宛如神色不善地說:“李宇峰,你現在可以說了,你的苦衷呢?你的難處呢?不要告訴我,這都是你編出來的藉口。”
李宇峰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長嘆一聲說:“沒有,我的情況真的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法律,對我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我也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我……其實已經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呵呵,我還以爲你會想出什麼藉口來呢,原來這就是你的藉口。李宇峰,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對你的事情,我就算沒有了解得一清二楚,也差不多了。”
丁宛如冷笑不止,如數家珍一樣說道:“在你的身邊,一直都有趙夢瑤、娜塔莉、還有琳三個女人,趙夢瑤和琳我見過,她們都不像你的女朋友,你和她們的關係最像的還是朋友和同事。至於那個娜塔莉,我是沒有見過,但那房東說你很少過去,這就是你說的男女朋友關係?對了,別說你女朋友不是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如果你女朋友開明道這個地步,我想不到你有什麼拒絕我的理由。”
李宇峰滿頭黑線,說道:“丁宛如,你調查我?你知道你在侵犯我的麼?”
見李宇峰有生氣的跡象,丁宛如立刻臉色大變,慌慌張張地說:“宇峰,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故意要調查的。只是……只是,你之前失蹤了半年,我身爲警察有義務要調查清楚你失蹤的原因。”
李宇峰深深地看向丁宛如,見丁宛如不像說謊才點點頭,安靜了下來。如果丁宛如說的是真的,李宇峰的確沒有生氣的必要和理由。
“那這事就算了,其實你調查的沒有錯,我身邊的女孩的確就她們三個,但有一件事你猜錯了,趙夢瑤其實就是我的女朋友。”
“你認爲我會相信麼?”
“不管你相不相信,這都是事實。”
“篤篤篤。”
就在這時,清脆的敲門聲從李宇峰的身後傳來,他剛剛回頭看去,之前那服務員的聲音就隔着大門,鑽進李宇峰還有丁宛如的耳中。
“兩位,你們點的飯菜已經好了,我要進來了。”
“咔嚓”一聲,大門打開,那服務員果然帶着幾個男子,將飯菜送了過來。見狀,李宇峰和丁宛如也順勢閉上了嘴巴,彼此思緒萬千,想着各種各樣的問題。
當服務員放好飯菜,離開包間之後,丁宛如說道:“李宇峰,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可你怎麼解釋你和娜塔莉的關係?你在外面給她租了房子,隔一段時間就去看她,這就是你的原則和底線?我是不知道你們的關係,但怎麼看也像情人二奶,這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李宇峰尷尬不已,無奈道:“我和娜塔莉的關係,怎麼說呢……”
李宇峰揉着太陽穴,頭疼不已。如果是在印度洋之旅前面,李宇峰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我和娜塔莉只是師徒關係,沒你想得那麼複雜!”
可經過印度洋之旅,他真的沒有這個勇氣啊。
在李宇峰遲疑的時候,丁宛如繼續說道:“你失蹤的這半年裡,娜塔莉也同時消失了,李宇峰,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理由?你們倆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半年又幹什麼了?既然你可以接受她?爲什麼不能接受我?”
“宛如你……”
李宇峰瞪大眼睛,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他難以置信地問道:“丁宛如,就算我已經有女朋友……你還是……”
丁宛如漲紅着臉,說:“這個不用你管,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世俗的條條框框,甚至是法律都束縛不了你,只要你願意,什麼事情都可以做,不是麼?現在,我丁宛如就要你一個答案,你準備怎麼對待我?”
李宇峰心頭狂跳,兩個截然相反的聲音再次迴響在他的腦海裡。
“接受了吧,身爲男人,哪個不喜歡三妻四妾,妻妾成羣的?多一個女人對你有好處,沒壞處。”
“不行不行,這樣對丁宛如和趙夢瑤都太不公平了,我怎麼可以這樣做?”
李宇峰掙扎不已,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心裡就像有一團亂麻一樣,剪不斷,理還亂。
躊躇好半天,李宇峰斜靠在椅背上,說:“宛如,你給我時間考慮一下好麼?也許你說得對,世俗的條條框框的確束縛不了我,只要你們願意,我也……總之,我需要時間冷靜、考慮一下,你給點空間我好麼?”
“行,那我給你一天時間,你慢慢考慮清楚。要是明天天黑之前,你不來找我,那就永遠都不要來見我了。”
說完,丁宛如頭也不回也轉身離開。李宇峰輕輕一嘆,看着面前的美味佳餚居然一點胃口都沒有。
“嘀嗒。”
突然,李宇峰敏銳的耳朵微微一動,居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水珠落地的聲音。他奇怪地轉頭望去,立馬看到一粒珍珠般的淚珠飄蕩在空中,而後落到地面粉碎掉。
隨着這淚珠粉碎的,似乎還有一顆少女的心。
“我……真的做錯了麼?”
李宇峰茫然自問,整個人都愣住了。
當天晚上,李宇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飯店的。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街上,周圍來來往往的情侶帶着歡聲笑語,熱鬧了夜市,卻無法喚起李宇峰那顆火熱的心。
面對這些問題,李宇峰真的感覺自己頭痛欲裂。
“我該怎麼辦?是接受丁宛如?還是拒絕她?還有就是琳和娜塔莉她們,我又該怎麼處理她們之間的關係?琳是阿特蘭蒂斯的公主,在這個時代除非找到她的族人,要不然也只能跟我……唉,算了,先去找琳一趟,讓上天去決定吧。如果上天讓她找到族人,那我就拒絕丁宛如,要是他找不到,我就同意了吧。”
說完,李宇峰頭也不顧周圍驚駭的羣衆,緩緩騰空而起。他在夜空中就像一顆火亮的流星,帶着片片殘影向生命科學院的方向飛去。
在他身後,那些反應過來的羣衆全都拿出了手機,衝着李宇峰照相留念。只是,這個時候的李宇峰已經速度快到極點,根本不是尋常的攝像裝備能夠拍到的。
來到生命科學院,李宇峰這才發現琳和趙夢瑤還在研究磁歐石的變化,也不知道成果怎樣。研究室外,院長就像一個忠誠的守門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宇峰。
“李宇峰,你小子果然回來了,找到丁宛如了?有沒有擦出愛的火花?”
研究室內,趙夢瑤渾身一僵,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和琳商量着一些事情。
雖然趙夢瑤的變化很小,但李宇峰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他翻了翻白眼,說:“你這爲老不尊的傢伙,少說兩句沒人說你是啞巴。而且,我和丁宛如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們現在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院長古怪地笑了起來,說:“現在是普通朋友,以後就不一定了,對麼?小子,不要給我耍滑頭,那小妞對你的態度,我可是清楚地很呢。一個女人只有在那種特殊的情況下,纔會奔波半年時間,用盡一切辦法尋找一個男人的下落。”
院長說的那種特殊情況,李宇峰自然明白,可在趙夢瑤的面前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他乾笑兩聲,說:“院長,你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磁歐石現在研究得怎樣?有什麼成果了麼?”
院長似笑非笑,明顯看出了李宇峰想要轉移話題的意圖。但他也沒有說什麼,指着趙夢瑤還有琳的方向說:“你自己進去問吧。”
李宇峰點點頭,走了進去。隨着李宇峰的腳步聲響起,琳轉過身來,笑道:“被院長審問完了?嘻嘻……”
趙夢瑤默默地看着李宇峰,一張小嘴微張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回想一下趙夢瑤之前的反應,李宇峰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呢?
輕輕一嘆,李宇峰說:“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吧,憋在心裡對你沒有好處?”
“嗯,我知道,宇峰,我和琳對磁歐石的研究已經差不多結束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探討,我和琳一致認爲磁歐石的變化是受到了外界的影響,和磁歐石本身的力量沒有關係。”
“這就是你要說的東西?”
李宇峰愕然,但趙夢瑤既然沒有意見,他也不好自己坦白。趙夢瑤點了點頭,說:“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去南極找到引起磁歐石變化的東西麼?”
李宇峰一心只想着丁宛如的事情,聽到這問題後下意識地推給琳,說:“琳,你怎麼看?”
琳笑道:“那就到南極走一趟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其實你之前猜得沒有錯,磁歐石裡的力量的確已經耗盡,靠它本身的能量是不可能發出那麼明亮的光芒。在南極那邊,也許真的有阿特蘭蒂斯先人留下來的遺蹟,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在那裡找到我們族人的線索也說不定。”
“阿特蘭蒂斯的遺蹟……琳,你父親不是說阿特蘭蒂斯一族已經滅亡,現在只剩下你一個麼?”
“是隻剩下我一個,但沒有說不能讓死去的族人重現世界上啊!要是那個地方殘留着我們一族的基因圖譜,用克隆技術讓他們再現也不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這樣。”
李宇峰點點頭,心跳突然加速。他想道:“這一刻終於要來了麼?如果琳真的讓族人再現,那我是不是要拒絕丁宛如,這決定雖然出來了,可我爲什麼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想到自己和丁宛如的一天之約,李宇峰想了想還是說道:“南極是要走一趟,但我不準備現在就出發,琳,你可以等我一天麼?”
琳沒有想太多,嫣然同意。可在她的身邊,趙夢瑤卻是若有所思,說:“宇峰,你這一天……準備幹什麼?”
“我和丁宛如有個約定,明天還要和她見一面,夢瑤,我……”
“不,不用說了,我明白的,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發對。從生命之泉到現在的磁歐石,最後還有阿特蘭蒂斯的遺蹟,你的實力已經越來越強了。經過這麼多事情,我也知道你們的壽命遠遠超過了我們這些普通人,我註定無法陪你到老,我明白的。”
聞言,李宇峰內心劇痛不已,連忙走過去抱住趙夢瑤,說:“夢瑤,你想哪去了?你是普通人的體質不假,但丁宛如也只是一個比普通人稍微厲害一點的警察而已,她的壽命和你沒什麼兩樣。而且,我和丁宛如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至少現在,我們只是朋友。”
李宇峰再次強調着,可聽在趙夢瑤的耳中,卻和院長剛剛說的一樣,現在是朋友,以後就難說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說:“宇峰,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你還是這麼年輕,你會嫌棄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