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初荷,廊亭雨幕。
一對碧人彼此環抱,遠遠看來就如同如膠似漆的恩愛情侶,貼耳廝磨說着甜蜜的情話。
秘衛首領蘇荷靜靜站在遠處閣樓上,溝壑密佈的臉上頗爲陰沉。
白衣黑髮的陰柔公子凌仙靜靜站在其身後,同樣看着雨中二人,眸中帶着幾絲意外。
蘇荷暗暗搖頭,醉顏性子不夠沉穩,輕易動了情也就罷了,爲何連她也這般……仔細打量着趙閒的神態,眼中精光一現,突然道:“莫非這小子早已知曉了婉雲等人的身份,擔心被抹殺才故意裝傻充愣,欺騙醉顏婉雲兩個丫頭的感情,從而得以自保?”
凌仙輕輕搖頭,莞爾一笑:“師父,徒兒對趙閒此人非常瞭解,若他真有那般心機,也不會傻乎乎的跑來北齊偷襲,還差點把自己命都弄丟了。至於他知曉了我們的底細,徒兒認爲那是不可能的。婉雲師姐從常州尋回趙閒,便沒有透露過分毫。醉顏師姐雖然墜入情網,甚至有了生孕,可她性子率直,既然當着您的面發誓從未透露過,就肯定沒有透露消息。至於怡君,她沒有蘇師姐的命令,是絕不敢開口的,況且她自幼便呆在大梁,知道的東西也甚少。如此一排除,大梁便沒人有可能給趙閒高密了,所以,趙閒應當是真傻,除了滿腦子女人,還真沒見他有其他的本事。”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凌仙倒是極爲擅長,眉毛都不擡一下。
“有幾分道理。”蘇荷微微點頭,輕笑道:“便讓他蒙在鼓勵吧,棋子和下棋的人。都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一旦讓某些棋子意識到自己身在局中,這棋局,便沒法控制了。”
凌仙眼中閃過幾絲精芒,也不言語。只是輕輕點頭。
蘇荷看着遠處雨中相依的二人,輕輕搖頭:“你蘇師姐,已經開始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秘衛的首領,需要一顆鐵石心腸,對自己佈置的棋子動情,日後還如何捨棄?她是我最優秀的弟子。卻也犯了這種錯誤,哎……”
凌仙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心中猛的跳了跳,微微欠身道:“師父,您不止一個徒弟,何必爲此事發愁?”
蘇荷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那目光好似看透了一個人的靈魂。凌仙離開驚慌垂首,她才冷冷哼道:“婉雲是我選中的人,除非你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除掉她,否則你永遠沒可能接任她的位置。”
“徒兒不敢。”凌仙急急搖頭。
“沒那本事,就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蘇荷瞥了他一眼,不在多言,轉而望向遠處的二人。眼中漸漸泛起幾絲寒意思。婉雲,沒經歷挫折,永遠沒法成爲合格的領袖。心死了,你或許就看開了吧……
夜色凝重,趙閒目送蘇大姐離開,才長長吐了口氣。有些女人哪!打不得罵不得,更愛不得狠不得,相比起來,強勢卻又目的單純的蕭皇后反倒顯得可愛多了。
緩步回到臥房,別院雖然佔地廣闊。卻冷冷清清的只住着他和不敢露面的蕭皇后。妻子在人家手裡,星雅也不擔心他會逃走,便做個大方的氣派給他最大的自由了。
推開房門,趙閒剛想進去,看到其中場景卻愣了一愣。只見蕭姐姐身着淡紅睡裙。胸襟半開露出雪白玉乳的圓弧,兇殘的擠出深深的誘人溝壑,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沒穿肚兜。雲髻亂撒,肌如凝脂,剛剛沐浴過的她周身散發着淡淡女兒香。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修長的大白腿。
她此時站在窗邊,左腿擡起架在窗沿上,身體前傾酥胸貼着膝蓋,正練習‘一字馬’的高難度體位。潔白的天足粉嫩白皙,與光滑的小腿構成完美的曲線,因爲姿勢的緣故紅裙滑落至玉腿根部,渾圓如柱的白嫩羽腿也露出大半,看樣子她確實只穿了件薄裙。
這時代正常的女人,裙子下面都穿的有長褲,即便是撩起裙襬也看不到什麼,想看到女人露大腿,恐怕也只有在牀上了。像蕭姐姐這般洗完澡就站在窗口劈叉的,估計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我天,這個蕭姐姐,膽子太大了,外面有人經過還不得嚇死……不過我喜歡。
趙閒眼睛頓時直了,走進去上下打量,還不忘道歉:“哎呀!蕭姐姐,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剛洗完澡。我不該進來的,我有罪……”嘴上道歉,眼睛卻沒有移開的意思,盯着那大白腿口水差點流下來。
蕭姐姐毫不介意,自顧自的壓着腿,瞧見他故作清高的表情,輕聲嗔道:“都寫在臉上了,說這些不害臊嘛?”
趙閒嘿嘿笑着:“誰讓蕭姐姐勾引我,若不動心便不是男人了。”
蕭皇后俏臉微嗔:“誰勾引你了?”
趙閒走過去,瞟了瞟她呼之欲出的酥胸:“當着我的面,故意穿成這般也不算勾引的話,那什麼纔算是勾引?”走進細看,紅色睡裙纖薄的布料,除了不透明就沒有其他作用了,酥胸頂端甚至可以看到微微凸起,長長的秀髮散落在脖頸上,更添了幾分別樣的誘惑。
蕭皇后將裙子拉起來蓋住了大腿,埋怨道:“我沒有多少準備,便千里迢迢隨你來了長安,連合身的衣物也沒有帶幾件。方纔沐浴時,順道把髒衣服洗了,我也是沒辦法才穿這麼少。”她指了指鋪好的牀鋪,輕輕道:“我正在練功,待會睡桌子,你身上有傷早些歇息吧!”
待會睡桌子?真是在鄙視我沒責任心,牀那麼大睡不了兩個人嘛?
趙閒臉色不悅,突然走到窗前想將她的玉腿擡起來。蕭姐姐驚呼一聲,臉色暴紅的急急收起玉腿,嬌身斥道:“你個色狼,想做什麼。”
蕭姐姐收腿時必然會輕擡,裙下春光依然乍泄。雖然只是驚鴻一瞥。趙閒眼睛還是睜的大了幾分,差點沒站穩載到窗戶外面去。
他瞧見蕭姐姐又羞又怒的目光,輕輕笑道:“我見你在窗戶旁練功,怕你淋雨才借肩膀一用。不過,蕭姐姐。我是不是眼花了,你下面好像也……”
.“啐!下流呸子。”蕭皇后臉上頓時赤紅一片,頓時神色怪異的轉過身去,感覺下半身的酥麻嘛的,幾乎都站立不穩了。
看到她眸中的一抹狡黠,趙閒暗暗輕嘆。上前拉住她的手。將其帶入懷中,微微笑道:“蕭姐姐,辛苦你了。”
雖然緊緊摟住她的腰,趙閒手上卻無過分的動作,蕭皇后微微愣了,不解的道:“什麼辛苦?我不累啊!”
玲瓏柔軟的嬌軀貼在胸口。可以清楚的聽見她的心跳,趙閒貼在她耳邊,柔聲道:“姐姐自見到我那天起,對我就從未有過虧待,甚至頑強的追了我這麼久,我卻從未有過回報。你和我接觸甚少,內心或許瞭解的不夠透徹。但你卻是最懂我的女人,甚至連性格都迎合着我的性子。姐姐身出名門,貴爲皇后,爲人聰明機智,完全可以由着自己的性格做事。因爲我的喜好,你便拋棄所有,甘願化爲一隻魅惑的狐狸精,只當着我的面露出那放蕩的一面,即便開始被我誤解也毫不在意。所以說,姐姐。辛苦你了。”
蕭皇后呆了,既然羞紅滿面,蔓延到了雪白的脖子。她眼中微微一熱,嘴脣勾起那抹明媚的微笑,淚水卻逐漸模糊了雙眼。
誰願意被自己喜歡的人誤解爲放蕩的女人了?她因爲喜歡敢做任何事情。卻不願意爲此而解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愛人懂了自己。
她看着趙閒的雙眼,那眼神專注,火熱,淡淡的溺愛和溫柔夾如一隻無形的火爐,炙烤着她的身心。
這個眼神似曾相識,唯一的區別是上次她是旁觀者,憧憬者,而這次,她是置身其中的主角。
當初爲何打定主意死纏爛打似得追求趙閒,已經不是很清楚了。或許是對花語的羨慕和心中的不平,或許是因爲京都小院外那柔腸百轉的眼神,也可能是宮牆中虛度年華的憤恨,當然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曾經打定主意,只要趙閒能那樣深情的看上自己一眼,便一切都從了他,卻沒想到他開竅的這麼快,我還以爲你要讓我等到人老珠黃,纔會明白了……
擡手摸摸他的臉,蕭姐姐美眸含春,心中再也沒了那絲芥蒂,玉腿輕擡勾住趙閒,她露出幾絲得意的微笑:“讓你失望了,我本來就是這般放蕩的女人,趙卿,你打算怎麼懲罰本宮啊?”
她玉腿高擡勾住趙閒,睡裙隨着光滑的玉腿滑至臀部,圓潤飽滿的大腿暴露,那討厭的裙子卻恰巧遮住隱秘的幽深之處,讓人心急火燎恨不得自己掀開。
蕭姐姐,要不要這麼過分,我纔是男人誒!搞得和你調戲我似得。
這聲‘本宮’弄得趙閒大爲惱火,那股居高臨下的氣質在這場合很討厭。他冷笑一聲,雙手拖起柔膩豐滿的臀瓣,五指陷入了肉裡,輕輕揉捏卻又彈性十足。蕭姐姐順勢便掛在了他的脖子上,衣衫順着香肩滑下搭在胳膊上,包裹不住的嬌挺誘人的酥胸玉乳乍然呈現,隱隱可以看到頂端的一抹粉紅。柔軟風衣頂端的火紅葡萄微微挺立,緊咬脣瓣眼神酥魅可人。
感覺下腹竄起熊熊火焰,他放肆的擡手在嬌臀上用力拍了下,竟然將手掌彈開了幾分。手掌與嫩肉的情迷接觸發出‘啪’的脆響,沒有任何保護的蕭姐姐頓時吃疼嬌呼哼了一聲,微嗔道:“要死啊你!下這麼重的手。”
“是你讓我懲罰你的。疼嘛?我給你揉揉。”趙閒壞壞笑着,正想上下其手,卻見蕭姐姐收腿站好,緊着衣衫似笑非笑:“好弟弟,你身上有傷,可不要亂來哦。”
我天,別說有傷,快死了也得站起來啊!他臉色不悅,擡手就要用強,蕭姐姐卻敏捷的閃開了。
嘻笑的追逐半晌,蕭姐姐憑藉高超的武藝始終沒讓他佔到便宜,最後趙大將軍要生氣了,她纔不小心的倒在牀上。發出“哎喲”一聲嬌呼,嬌嬌怯怯的在牀上膝行往前爬去,高翹的香臀豐滿圓潤,以一種別有韻律的姿勢輕輕晃動,勾引着人的視線。
臥房中逐漸生溫。空氣中旖旎曖昧的氣氛越發濃郁。
這個妖精,趙閒暗暗吞了口口水,抓住她的腰際用力便拉了回來,她的香臀撞在自己胯下,擡手撩起她的裙襬,雪白柔膩的妙臀便再無遮掩……
“呀!”蕭姐姐臀上一涼。頓時臉色爆紅,眼中霧水朦朧,這次是真的害羞了。急慌慌往前爬去,卻又被趙閒拉了回來,你來我往間臀瓣撞擊着小腹,那感覺妙不可言…
一向主動的蕭姐姐少有的被動了一回。趙閒覺得頗爲有趣,不急不慌的挑逗着身下美人,只道她和氣汝南連連求饒,八爪魚似得纏在了他身上,才提槍上馬單刀直入……
“嗯~”伴隨媚如管蕭的呢喃輕呼,蕭皇后眼角情不自禁的滾落幾顆淚珠,小口輕啓咬在趙閒脖子上。指尖幾乎插進了他的脊背裡。半晌後才漸漸適應,性子火辣的她本想迎合,可片刻後便受不了,哎哎求告嬌聲低語:“啊…好弟弟,好相公,你輕些個,我…我…鬥不過你,認輸了……,”
這還有認輸一說?趙閒輕笑不已,可不會因爲敵人的示弱而仁慈。變本加厲的欺負着快蒙了的蕭姐姐,不時發出幾聲狼嚎…
時光飛逝,轉瞬間又是半月過去了。
每日被食髓知味的蕭姐姐壓榨,趙閒安過得倒也甚是快活。不過身體漸漸好轉,他這次真的要提槍上馬了。
知曉花語她們就在長安城中。相距不過數裡,卻沒法相見,他被折磨的日思夜想根本無法安眠,只能用書信報個平安。
不平了大梁,他這輩子估計見不到娘子們了,心中的思念讓他化爲了動力,在天竺高人的細心醫治下,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他不想在等下去,直接開口準備回大梁。北齊也希望趙閒早點回去幫他們打開大梁的國門,自然就同意了。
六月十一,繁華的長安已經顯出幾絲炎熱,蟬鳴鳥語迴盪在街邊樹梢,路上不少美人撐着小傘行走,只着薄衫奧妙的身材引得路人爭相矚目。
別院之中,趙閒已經讓蕭姐姐先行離去,他則準備着處理餘下的事情。
稍頃,星雅的車架到,出了馬車,她身着薄如蟬翼暗綠春衫,輕羅衫子貼身順滑,雲髻高盤,星眸如玉,渾身的氣質讓人驚豔。她後方侍從手裡拿着一個托盤,裡面放置着銀色光亮的北齊制式鎧甲。
進入別院中,見趙閒正在教鸚鵡說話,她臉上露出幾絲微笑,上前輕輕道:“死騙子,你要是喜歡,就把它帶走吧!反正它和你一樣討厭。”
趙閒回過身來,頗爲意外的道:“星雅小姐,你竟然跑來給我送行,我還以爲你沒時間打理我了。”
“誰說我是來爲你送行的。”星雅微笑立刻沒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道:“秘衛的蘇大人要輔佐皇上處理政事,沒時間來給你送行,我作爲晚輩,自然要跑個腿把這些東西我帶來了,穿上趕緊滾吧!我好不容易存的私房錢都快被你吃窮了!”
趙閒樂呵呵一笑,托盤中除了鎧甲外,還有那份血詔。他將其收好,回到屋裡打開銀色鱗甲,樣式簡單做工卻極爲上乘,不及趙閒以前的漂亮,防護能力卻高了幾個檔次。頭盔上白色羽毛纓飾足有尺餘,肩上兩個麒麟獸吞,鱗片用牛皮固定,金絲串聯,縛手上有云紋,裙甲亦有圖案。
現在他歸降北齊,自然就算是北齊的將領了。猛然改投新主,他還有些不適應。這套鎧甲雙臂、雙肩和背後都有皮製的連接帶,和大梁的不同,趙閒幾次都扣不上,不禁有些氣惱。
趙閒穿戴鎧甲笨拙的的摸樣落在星雅的眼裡,讓她情不自禁‘噗’的笑了一下:“虧你還是大將軍,連鎧甲都穿戴不起來。”
趙閒不以爲意的道:“我是將軍,自然有侍從給我穿戴鎧甲,你見過那個大將軍自己穿鎧甲的嘛?還不來給我幫忙。”
星雅攤開雙手,毫不給面子的道:“我的衣服,一般也是下人給穿的,怎麼可能會幫你穿鎧甲。”
趙閒見她不依,也就不堅持了,自顧自對着銅鏡扣着繫帶。星雅美眸微微一轉,又問道:“趙閒,你要不要帶些兵馬?若是大梁不肯相信這份血詔,很可能把你這投敵賣國的將軍給殺了祭旗的。”
趙閒若有所思的道:“你在擔心我啊?”
“胡說八道,誰擔心你?”星雅臉色微便,急急哼了一聲:“只是怕你死了,那樣我北齊又得繼續打仗。”
這還不是擔心我?趙閒心中暗笑,搖了搖頭:“我是去策反我家老爺子,你見自己爺爺還要帶大量兵馬過去嘛?我一人足矣……不對,那個天竺高人我得帶走。”
星雅不明所以,問道:“你待弗羅前輩作甚?”
趙閒想了想,揉着腰嘿嘿笑道:“那位前輩醫術不錯,給我按了幾天,渾身都舒坦。我的傷還沒好徹底,隨身帶個大夫也不行啊?”
星雅點了點頭,見他執意要獨自前去,又擔憂道:“你個死騙子,這次不會又在騙我,去了大梁後就不回來了吧?”
趙閒臉色微微一僵,回過頭看着她,淡淡笑道:“星雅小姐,你將我的妻子捉來這裡,不正是爲我去了不回來而埋下的後招嘛?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有些可笑?”
“我……”星雅頓時啞口無言,是啊!他的妻子都在我的手上,怎麼可能不回來……若他真不回來,也不值得我擔心了…
思念至此,星雅又微微一驚,我擔心他作甚?真是的…
待回過神來,她擡頭看去,眼前卻沒了人影。追出門來,卻見那銀甲將軍,騎在馬上飛馳而去。
她暗暗搖頭,輕嘆道:“你若真不回來,可是會讓很多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