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面對安大小姐一連串的詢問,趙閒訕訕笑了一下,也不知該怎麼說。小徑盡頭行來一紅衣美人,青色高盤、身着春衫,手舉紅色的花傘,在霧濛濛的綿綿春雨中,就如盛開的玫瑰般觸目驚心、美豔動人,步履輕盈、以一種詭異形似貓步的節奏慢慢行來,看似隨意卻頗具美感。
幾個家丁和丫鬟忙行了一禮,趙閒眼前一亮,陶醉的欣賞了幾番,忙牽着馬走過去,嘿嘿笑道:“怡君,你怎麼來了,我正要去找你。”
怡君和安碧柔的關係好像不太好,她瞥了馬車一眼,輕聲道:“姐姐我在家中無聊,本想出來轉轉,哪想到還未行出多遠,就見你和別人嘻嘻哈哈的聊的挺高興,我過來看看發生了何事,對了,你找我作甚?”
安碧柔見自己被無視了,不禁輕輕哼了一聲,也沒有打攪二人,上了馬去了安府。
趙閒道了個別,見左右無人後,才拉起怡君的手,笑道:“想你了嘛,走我們逛街去,順便去買套院子。”
“買院子做什麼?”怡君輕輕掙了下,見趙閒不鬆手就任由他握着了。
舉起傘給他撐着雨,怡君奇怪道:“就住在我家不是挺好嘛,頂多這幾天低調一些,等把身份暴露出來,你死在安家都沒人會管你的。”
死在安家都沒人管我?趙閒哭笑不得的在她臀上輕拍了一下,哼道:“就這麼盼着我死啊?”
“比喻而已,你較真作甚?”怡君絲毫不臉紅,還打開趙閒的手,頗爲不悅的嗔了他一眼。
又沒搞錯,盼着我死還不允許我較真?趙閒一陣錯愕,旋即搖頭輕輕一嘆,算是習以爲常了。
趙閒考慮了一下,笑着解釋道:“我今天找到花語了,所以得去尋處院子。”
“啊…哦…”怡君聽到花語,臉上的得意之色微微一僵,旋即多了一抹幽怨與失落。
陪着趙閒在溼滑的小路上走了一截,見趙閒不說話,她忍不住輕輕哼道:“所以你以後就得和她朝夕相處,不管我了對不對?”
趙閒嗅了嗅,聞到一股濃濃的醋意,他嘿嘿一笑,把玩着她的纖手笑道:“你也可以住進去,大家一起多熱鬧,這小院是爲小夢準備的,她獨自一人住在別人家裡不方便嘛。”
“小夢?”怡君眉頭微蹙,眸子微微閃了幾下,便幽幽道:“就是那個把你急的殺人的那個女子?哼,我都捨身爲你擋了一箭也沒見你對我那麼好,還有什麼事就來欺負我一番,我若那天被人綁去,你肯定都不過問。”
趙閒相當無奈,見路上沒了行人,便突然蹲下身把她背了起來,順手在飽滿的臀瓣上游移了的一下,笑道:“我的好娘子,現在滿意了吧?若不滿意我躺下讓你騎一陣子,先奸後殺都隨你,直到你滿意爲止。”
“啐!胡說八道,誰要騎你。”怡君感覺到大手的作怪,俏臉瞬時染上一抹緋紅,不過也不是第一次被趙閒揹着,也不似以前那樣扭捏,只是爲打着傘在他腰上輕輕擰了一下。
趙閒倒是頗爲受用,託着香臀把她往事移了移,隨着背上的柔軟觸感心猿意馬的瞎想着。
稍許,怡君眸子微微轉了轉,臉上顯出一絲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趙閒,你在外面到底有多少狐媚子?說出來我不會怪你的。”
狐媚子?這個詞不太友好吧。趙閒身體微微一頓,聞到背後的醋海翻波,打了個哈哈道:“怡君,你知道我玉樹臨風、高大帥氣很容易被人勾引,其實我已經很努力剋制了,除了小夢和花語之外,還有黃天天那丫頭,以及……咳!”
哎呀,說漏嘴了,趙閒臉色微微一變,忙掩飾的笑了一聲。
“以及什麼?”怡君臉色微微一冷,花語等都是在她之前和趙閒相識,她也不好說什麼,可之後趙閒都和她在一起,難道還揹着自己勾搭了其他女子,沒告訴自己不成?
趙閒嘿嘿一笑,試探性的道:“怡君,你知道我是個心軟的人,經常一不小心就把身邊的人迷住了,人家死纏着我我也不能拒絕不是,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和你身邊的某個人保持着不正當的關係,你會怎麼辦?”
“誰?”怡君瞬間警戒,狐疑的瞟了趙閒幾眼。
“我只是假設,打個比方。”趙閒輕輕一笑,隨意解釋道。
“是不是碧柔?”怡君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威脅道:“是她我就永遠不理你,她最討厭了,從小就和我爭東西,孃親也一直向着她,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給她去辦從來不相信我,還對我指手畫腳討厭死了,你不許和她走的太近,否則我拿銀針扎的你連壞事都做不了。”
怡君對安碧柔的芥蒂似乎很深,提起她就一副憤憤然的摸樣,發泄似得在趙閒肩上輕錘了幾下。
準備對我化學閹割,這樣太狠了吧,趙閒聞言哭笑不得。
聽聞怡君埋怨生意上的事情不交給她,趙閒搖頭暗道:“生意上的事情交給你,還不得把褲子都賠出去。”
不過他也不好明說,只是笑道:“怎可能是她,我和她前幾天才認識,八字還沒一撇了。”
“不是碧柔…”怡君眸子轉了幾下,想想她身邊的女人,突然‘驚喜’道:“不會是我師父吧?”
“啊!”趙閒一個趔趄,不可思議的道:“她可是你師父,我是你相公,這種喪盡天良、有博倫常的事情……不太好吧?”趙閒壞壞的笑了一下。
“有什麼不好的,我還是你堂姐了。”怡君突然興奮起來:“你可一定要把握好她,爭取儘快把她娶回家,然後我做大她做小,我睡覺她暖牀,我吃飯她洗碗,敢兇我你就打她屁股,每天讓她蹲一個時辰馬步,然後把詩經抄一遍,錯一個字就不給她飯吃……”
趙閒一腦門冷汗,哭笑不得的聽着怡君數落她師父,暗道:“這童年的陰影也太重了點,這麼喪心病狂的報復方法都想的出來,不愧能和我對上眼。”
怡君數落了半天,見趙閒似笑非笑的摸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輕咳一聲臉色有些發紅。
趙閒把她往上托起了一截,笑道:“不就是個師父嗎,我幫你收拾她便是,這點小問題難不倒我。”
“誰要你幫我收拾,想得美。”怡君哼了一聲,躊躇片刻,又幽幽一嘆:“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便是,我的身份註定不能成爲你的妻子,連個妾室的身份也不行,無名無分的那管得了你。”
她在名義上是安厲兒的堂姐,趙閒成了鎮國公後,礙於影響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納她爲妾,畢竟安家就兩位小姐,若嫁了被有心人一利用可就威險了。
對我這麼好?不會是想欲擒故縱吧?趙閒暗暗警戒,加上心煩意亂的也沒心情說下去,便安慰:“你放心好了,我會光明正大的娶你,而且保證沒有人說閒話,我可是未來的鎮國公,本事很大的。”說完便不再多言,慢慢往前走去。
兩個人尋到小院子是已經天色近暮,隨意在城中尋了棟兩進的小院,雖然佔地面積不大,可京都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花了幾百兩銀子,讓趙閒狠狠肉疼了一番。
花語並未說明自己的住處,趙閒也沒法主動尋她,便準備待她把小夢帶回來後,在搬進小院來住着。
二人回到安府,已是華燈初上時分,趙閒告別怡君後便早早回來房間,推開門一看,卻見蘇大姐坐在其中,一身緊身的紫色百合緞衫,將她身材映出一道美妙的弧線。
趙閒微微一愣,旋即走進去關上門笑道:“蘇大師,大晚上偷偷摸摸跑到我房中,意欲何爲啊?”
蘇婉雲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來尋你自然是有事情,還能吃了你不成?坐下吧。”
相處久了,蘇婉雲的態度也不像以前哪樣盛氣凌人,趙閒頗爲滿意的點點頭,解開外衫扔到一邊,坐在椅子上問道:“什麼事請?”
蘇婉雲擡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布包,慢條斯理的打開,裡面出現一塊銀白色的鎖子。
紅繩爲鏈,上刻虎頭,做工極其精緻。
趙閒瞳孔猛的一縮,手上的茶杯都差點掉在地上,眼中透着不可思議。
這塊長命鎖,在他脖子上戴了十幾年,幾個月前才親手融化,製成了一個銀色吊墜送給花語,這裡爲什麼會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
“這個長命鎖便是安厲兒當年身上留下的信物。”蘇婉雲沒注意到趙閒的反應,低頭看着長命鎖道:“你戴在身上,找個機會‘無意間’讓安老爺子看到,記住最好在皇上在場的時候和他相認。”
趙閒輕輕茗了口茶水,上下打量蘇大姐手上的長命鎖幾眼,輕笑道:“戴上它,再被安老爺子發現,我安家的繼承人了?”
蘇婉雲點了點頭:“戴上它,你就是安家的繼承人,日後便是大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國公,並且你的兒子孫子也會世世代代享受榮華富貴……”
“是嗎?”趙閒似乎頗爲意動,接過長命鎖輕輕把玩着,輕輕問了一句。
蘇婉雲略微遲疑,覺得趙閒有些奇怪,但也沒察覺到不對,便點頭道:“自然是的,我騙你作甚?”
趙閒點點頭,略微沉默了片刻,擡頭看着她問道:“給了我這麼大的好處,真的不需要我做什麼?”
蘇婉雲眸子閃了幾下,仔細打量趙閒片刻,卻見他眼中只有好奇,便端起茶杯露出許些笑容道:“你儘管做你的鎮國公便是,不需要你做什麼事情,我千辛萬苦把你尋來連怡君都許了你,還會害你不成?”
蘇婉雲雖然說的很平淡,眼睛卻一直看着手上的茶壺,端起輕輕茗了一口。
趙閒撫摸着這塊熟悉的長命鎖,稍許後,捏住紅繩把它往脖子上系去,點頭一笑道:“那我就相信你了,老老實實的做我的鎮國公,沒事領幾個狗腿子上街調戲調戲良家婦女,這日子想想都讓人興奮啊。”
趙閒對着銅鏡顯擺了下,別說還真有幾分紈絝子弟的味道。
“你這志向,還真讓人不好說什麼。”蘇婉雲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也不在打擾,起身道:“你歇息吧,我先走了。”
“不送。”趙閒含笑目送她出去,旋即端起茶杯灌了一口,把長命鎖扯下扔到牀上,到頭睡了下去,片刻後便進入了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