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我的練功房裡不允許出現懦夫!”
這是阿阮剛纔對林瀟說的話,也是曾經對馬遺賢說過的話。馬遺賢聽懂了阿阮師父的話,神情一愣,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木頭沒有聽懂阿阮師父的話,不知道阿阮師父要做什麼,同樣站在那裡一頭霧水。
林瀟坐在地上,看着面前一臉嚴肅中帶着些許憤怒的阿阮師父。雖然他不知道阿阮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可以從他的語氣中可以判斷出來那絕對不是在誇他打得好。僅僅一瞬,林瀟分明看到了阿阮師父眼神裡一閃而過的鄙夷。
“三哥?他剛纔說什麼?”林瀟艱難地站起來,向馬遺賢問道,他知道三哥肯定明白那句話的意思。剛纔馬遺賢一愣時的神情沒有逃過林瀟的眼睛。
馬遺賢沒有說話,一臉的嚴肅。
“三哥,他說什麼?”林瀟再次問道。
馬遺賢沉思了片刻,把那句話的意思告訴了林瀟。林瀟聽了之後,沒有說話,再次走到那個他始終沒有打動的沙袋前,托起受傷的雙手一拳接着一拳繼續擊打着,砰!砰!砰!
安靜的木樓裡傳出清晰有力的聲音……
拳頭出血,漸漸麻木,汗水模糊了雙眼,跌倒了爬起,再跌倒在爬起……沙袋始終沒有晃動!
不知過了多久,林瀟突然眼睛一閉,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爬起,耳邊隱約能聽見一聲一聲急切的呼喚。
“七弟!七弟!…………”
瀰漫着中草藥味道的屋子裡,一個衣衫襤褸五十多歲的老頭一隻手捧着本破舊的書籍,另外一隻手拿着個扇子輕扇着爐子上煎着的中藥,嘴裡不停地念叨着什麼,不時地搖頭嘆息,不時地嘖嘖稱奇。
旁邊,林瀟躺在一張檀木牀上一臉的安詳與平靜。馬遺賢和木頭守在牀邊,從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兩人現在可以說是心急如焚,馬遺賢現在似乎有些後悔將阿阮師父的那句話翻譯給這個執着的七弟林瀟了。否則,此刻七弟也不會躺在瘋醫這裡了。
“七弟!七弟!快醒醒啊,七弟?”木頭在一旁焦急地叫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林瀟。
“傻大個,你就別嚎了,清淨點。”坐在爐子旁邊的老頭實在是受不了木頭的鬼叫後出聲訓斥道。
“那七弟他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來嘛?”一邊的馬遺賢問道。這個瘋老頭實在是讓馬遺賢恨得牙根癢癢,自從把七弟送來後就除了說句‘沒事’之外就不管了,捧着本破書在那自言自語大發神經。
“不知道!”瘋醫很果斷地回答。
馬遺賢強行拉着火冒三丈有種扁人衝動的木頭,對瘋醫說道:“那你過來看下啊。七弟他到底怎麼樣了啊?”
“沒看我正一心二用麼?沒時間。”瘋醫沒有好氣地說道。
“書改天再看,你先看下七弟吧。”馬遺賢說。
“不行,我有原則。”
原則個屁!即使馬遺賢再好的涵養此刻也忍不住要抓狂了,心裡把瘋醫罵了個十萬八千遍,真以爲自己是《倚天屠龍記》裡的那個見死不救的神醫了!
馬遺賢也沒了法子,既然這個瘋老頭不管,那隻能爲七弟祈禱了。萬一七弟有什麼三長兩段的一定跟這個瘋老頭拼了。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牀上昏迷的林瀟漸漸感覺到了身體上的腰痠背痛,腦子也變得昏昏沉沉的,耳邊隱隱約約好像有人在一遍一遍地叫着七弟。
‘七弟’這個叫聲的召喚下,林瀟緩緩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見了眼前欣喜若狂的五哥和七哥。
“太好了,七弟醒了,七弟醒了。”
林瀟對三哥和五哥感激地笑了起來,聲如蚊鳴地說道:“我沒事。”
“感覺怎麼樣?”馬遺賢擔心地問道。
“很好,就是兩隻手有些疼。”林瀟苦笑着說道。
“七弟,你打了那麼多下沙袋,就算是雙鐵手也會疼的。”馬遺賢懸在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高興地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林瀟看着眼前的兩人,有些期待地問道:“沙袋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