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圖一番話還沒說完,他口吐一口鮮血,然後長嘆一聲,與世長辭。
“師伯——”瀟湘仰頭一聲長吼,那悲慼之意,不言而喻。
巨大的聲浪在山巔之上,久久迴盪。
也不知道跪在原地多久,瀟湘總算是忍住了心中巨大的悲痛。
他是個孝義之人,雖說他與慕遠圖只是幾面之緣,但他畢竟是師父的大哥,在瀟湘的心中,那就是長輩。
長輩如今去了,他如何不心痛。
鷹嘴崖下,一座剛堆砌的石墓前。
瀟湘恭恭敬敬的給慕遠圖夫婦磕頭行禮。
“師伯,你們夫婦倆,黃泉路上,一路走好!瀟湘這就要走了,等事情完了,我們一定會來看你們!”若是擱在往日,瀟湘必然要在此呆上一段時間,就算是守靈,可如今條件不允許,京城那邊還等着這顆日月草救命,他不得不趕回去,順便也好給慕家帶個信兒。
他在磕完頭後,再次看了一眼那座新堆好的墳墓,帶着兩行熱淚,毅然而然的轉頭走了..........
京城趙家。
今天已是秦風所說期限的最後一天,還有不到十個小時,這一天就會匆匆而過。
議事廳內,秦錚坐在上首,一臉的心事重重。
到了此刻,縱然他心如止水,可不免也是露出了幾分焦急之態。
老趙能不能活,就看這十個小時了。
而趙家人。乃至於秦家人紛紛在打着電話,詢問着各方尋找的情況。
可是每每一個電話掛斷,他們臉上無一不掛着失望的表情。
自打洛卿顏來了京城後,她一直沒有回去。
她心裡放不下秦風,當然還有個原因就是因爲趙老。
此時她見趙盈月意志消沉,心裡也是擔憂的不行。
她知道盈月與爺爺之間的感情,趙老爺子若去,最傷心的莫過於她了。
“盈月,事情還沒到那地步,你振作一點。”洛卿顏走到趙盈月的身邊坐下。攬着她瘦削的肩膀。輕聲的安慰了起來。
要說趙盈月活這麼大,最難過的就是最近這一個月了,先不說秦風如今因爲自己的緣故而落到黃家的手裡,生死未卜。就說爺爺這病情。她想想就有種想哭的衝動。
這些天來。她幾乎流乾了淚,爲秦風,爲爺爺。爲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如今聽到卿顏姐的話,她忍不住靠在洛卿顏的懷裡,小聲的哽咽了起來。
洛卿顏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希望奇蹟發生。
只要能找到日月草,挽回趙老爺子的性命,這局面就算穩定了一些。
李老,李玉兒從趙老爺子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剛剛他們在裡面爲老爺子施針。
“老李,情況如何?”秦錚雖然焦急,但並不慌亂。他見李老出來,立馬上前詢問起具體情況來。
李老苦笑着搖搖頭道:“今天我和玉兒聯手爲老爺子施針,只是效果甚微。老首長的身體已經極度的惡化,如小風所言,若是明日清晨前,還沒有找到日月草的話,那老首長只怕——”
李老說到此處,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畢竟他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老首長能拖延到今天,主要是秦風用鍼灸之術,激發出了李老身體中的潛能,在當今醫學界,絕對是個天大的奇蹟。
如今油盡燈枯,潛能耗盡,歸天是必然的事情。
秦錚聞言,他重重的嘆息了一口氣道:“或許這就是老趙的命吧!”
事到如今,饒是他也是開始慢慢的放棄了。
畢竟這次秦趙兩家聯合動用的關係,遍佈全國。
如今一個月過去,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可見這日月草,或許早就絕跡了。
他將李老單獨叫到了書房。
“老李啊,咱們是該準備準備老趙走後的事宜了!”秦錚話音中透露着極度的無奈,只是他明白這是現實,現實面前,容不得他們有任何的幻想。
作爲衆人的主心骨,這些問題,他必須要考慮周全。
李老也同意秦錚的見解,他開口道:“老首長一旦走後,這京城必然會變天啊!”
“是啊,那些小貓小蝦我都不怕,怕就怕的是黃王兩家啊!”若是擱在以前,他秦錚倒也不怕。只是如今秦風在黃家的手中,這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個莫大的約束啊!
他一旦放不開手腳,這局面可就會呈一面倒了。
李老雖然不從政,但多年在這個圈子中混跡,多少也有一些這方面的覺悟。
他理解老首長話中的苦衷,不由得苦笑不已。
一句話,現在的局勢對他們非常的不利。
夜,在衆人的不情願中,還是籠罩住了整個京城。
議事廳中,此時鴉雀無聲。
一邊的桌子上擺放的飯菜,早已涼了。
到了此時,他們哪還有心思吃飯。
所有人都默默的坐在那裡,似乎在等待着那個不幸的時刻到來。
“噹噹噹——”議事廳牆壁上的掛鐘,敲了十二下,預示着老爺子距離死亡,又更近了一步。
衆人中,開始出現抽泣的聲音,慢慢的,似乎被傳染了一般,很快哭聲大了起來。
女人們哽咽的同時,男人們也是低頭嘆氣不已。
他們何嘗不知,老爺子一旦去了,他們趙家輝煌的時代,將會正式告一段落。
或許從此淪爲二流家族,甚至於完全沉淪。
這種巨大的落差,是他們很難接受的。
洛卿顏並沒有如衆人那般悲觀,她將碧落叫到了身邊。
“瀟湘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碧落開口道:“前兩日師兄跟我聯繫過,他說他已經到了苗疆之域。從湘,川一路尋去,並沒有發現日月草的蹤跡。”
“苗疆?”洛卿顏呢喃了一番。對於那個帶着神秘色彩的地方,洛卿顏莫名的多了幾分期待。
她開口道:“如果我沒料錯的話,瀟湘應該在趕回來的路上,老爺子是生是死,就看他的了。”
碧落點點頭道:“是啊,所有尋找日月草的人都已撤回,就剩下師兄了!但願師兄能找到日月草,解了眼前之圍。”
洛卿顏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美眸看向了天空,那模樣似在祈禱,又似在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