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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人口的江陵市,在2004年的時候也不算特別的發達,必竟它是內地的城市。
唐生很低調的出現在這座城市,它和那一世記憶中的江陵差不太多,自已在江陵生活學習了兩年,記憶中的江陵就是2004年至2006年那個時期的模樣,再後來基本沒去過江陵。
今天,又回到了這座留着許多遺憾的城市,唐生心裡有說不出的悸動。
在火車站逗留了大約十分鐘,終於接到了那個扯蛋親戚打來的電話。
“……唐生嗎?我是你堂伯唐煜啊,你到江陵了吧?”
“嗯,到了,我就在火車站出站口的地方。”
“好好好,你往車站廣場正前方來,我的車就停在路邊的,車牌是JL65888……”
唐生收了手機,拎着自已的行李包大步流星朝車站廣場走過去,馬路上車流如海,靠停在路邊的赫然有一輛大奔馳,一個大腹便便的五旬男子就站在旁邊,他身後是幾個男子,其中一個戴眼鏡的,三十來歲,一臉精明相,好象有點身份,剩下幾個一看就跟班那類了。
“生哥兒是吧?哈……我就是你堂伯唐煜。”
“堂伯好,我是唐生!”
“嗯,不錯不錯,是個小帥哥,哈……行李包給他們就行了,你上車吧……”
那個眼鏡男順手接走了唐生的行李包,心裡卻在詫異,這小子是什麼人?居然勞動大老闆親自來接他?他心裡迷惑的同時,那幾個保鏢也懷着同樣的心思,都在打量着唐生。
唐生卻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這些人沒什麼頭腦,也就是跟在唐煜在邊跑腿兒的角色。
上了大奔馳,唐煜也一起和他坐在後面,他打了個手勢,讓眼鏡男他們都去坐另一輛車了,在大奔馳的後面還停着輛商務別克,原來也是唐煜的隨車,這個扯蛋親戚派頭不小啊。
在唐生記憶中,唐煜在江陵的確混的不錯,自父親來江陵主政,他就更見擡頭之勢了,誰有了靠山也會張揚起來的,這個唐煜自然不例外,從他臉上能看出來這個人是很精明的。
車子啓動之後,很快匯入了車流中去,車上,除了司機就是唐生和他了。
“生哥兒……我接到你爸的電話,就正好順路來車站接你一下,來江陵唸書好啊,比你們那窮山僻壤的地兒可強的多,你別叫你爸失望了,要用心讀書啊,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
“謝謝堂伯!”
唐生心說,這個唐煜還裝的挺象,是怕他司機傳出自已的身份吧?這番話怕也是醞釀好了的,看來父親對他叮囑很嚴,是不給自已半點優越感了,嘿,現在的我還需要優越感嗎?
“不用謝,怎麼說你爸當年也扶過我一把嘛,你來寄讀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都安排好了,你就去老唐巷和我父親住吧,老爺子性格孤僻,喜歡獨居,有你和他一起也算個照應。”
“嗯,堂伯,你直接送我去老唐巷吧。”
和唐煜的初次接觸就僅限在路上的這一段,唐煜根本沒把小毛孩子似的唐生放在心上。
在老唐巷外停下了車,唐煜就打發眼鏡男陪唐生一起進去,他連車都沒下。
另外唐生也清楚唐煜和他家老爺子弄得很擰,父子關係極爲緊張,就是因爲老唐巷的拆遷安置,說起來唐煜現在是江陵唐家中最叫人眼熱的代表性人物了,唐家人都在仰望他呢。
在江陵乃至江中省,姓唐的是一大姓,但不完全是一家人,應該說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老唐巷四通八達,共住着有幾十戶人家,唐老爺子住以前的老宅,是一處較獨立較大的四合院,眼鏡男領着唐生到了門前,沒敢再進了,“嘿……小兄弟,你自已進去吧,你堂伯之前和老頭子通過電話的,他知道你來這寄讀的事,你大體一說他就清楚了,就這樣……”
眼鏡男把行李包交給唐生就扭頭走了,街道上不少人對唐生指指點點的,他們不認識唐生,但他們認識唐煜身邊的狗頭軍師眼鏡男,也因爲這一點,唐生初至老唐巷就沒給人留下好印象,他穿着的休閒裝也是比較時髦的,在這堆窮人眼中,也把他定位成富家公子哥了。
“……不知道是唐煜什麼親戚,八成不是個好東西,你看看他,油頭粉面的。”
“……可不是,唐煜家的親戚有幾個好人啊?我看都是吸人血啃人骨頭的壞主兒。”
“對了,唐大爺,把你家瑾兒看牢了些,可別沾上這種子弟,總落不了個好……”
四周圍七嘴八舌的議論已經把唐生孤立起來,他四下看了看,窄街對過的院子正是唐瑾家的小四合院,門口坐着的一位白頭髮老頭,赫然是她爺爺唐老頭,目光冷淡的盯着自已。
老唐巷內的街道很陳舊,還鋪着高低不平的六棱老式磚,這是九十代年初期城市街道的用磚,許多地方的地層有塌陷,六棱磚也跟着陷下去,下過雨的積水就形成了大水坑。
出於禮貌,唐生還是微笑的朝唐老頭含笑點了點頭,哪知老頭哼了一聲扭開了頭。
這時,唐老頭身左的院門口閃出一位清純秀靚的美女來,唐生的腦際轟然……短路了。
唐瑾,是唐瑾。
唐生拎着行李包的手開始發抖,記憶中已經跳樓的唐瑾活生生的佇立在眼前。
這刻,唐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強忍着欲奪眶而出的淚,盯着唐瑾無法移開目光。
清秀的女孩,如同空靈淨透的一汪清泉,清澈的叫人心動,簡樸素潔的打扮,上身是有些寬鬆的白色T恤,下身是泛白泛灰的牛仔褲,青春少女的纖巧動人體態盡數勾勒出來。
淡淡的柳月眉,靈靜的杏仁兒眼,挺俏的瓊玉鼻,豐潤的櫻桃嘴兒。俏白晶瑩的臉頰沒有一絲暇疪,麗質天生,不加任何的粉黛修飾,烏黑秀髮在頭上盤了小髻,顯的新穎俏麗。
唐瑾,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瑾美女,這一刻照面,有種夢幻般的不真實感。
唐生楞楞怔怔的望着她,忘了一切東西,忘了此時置身在何處,忘了今世是何年……這一刻的眼裡只有她,再容不下任何的事物,破舊的巷子,斑駁的老牆,在視野中與唐瑾分開,漸漸遠去,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她,連她身邊的唐老頭兒也模糊不清了,她是唯一的存在。
“……爺爺,吃午飯了,回去吧!”
輕脆如黃鸝般的嬌嫩聲線劃破了這一刻的寂靜,這聲音對唐生來說,相隔一個世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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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仍舊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真實,那麼的親切,那麼的令人心動……
就這樣望着她,一直望下去,唐生也不會覺得累,哪怕有一生一世那麼漫長……
而唐老頭兒對衣着鮮亮的少年公子哥兒打扮的唐生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
唐瑾自然也看見了風塵樸樸的俊逸帥哥唐生,但她沒有多把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僅僅就怔了一秒就移開了,不過她對唐生含着水霧的灼亮眸光還是生出了古怪的感覺,這少年的眼神有點怪,爲什麼這樣盯着自已?他是誰?以前好象沒見過他?好象要進唐老爺子的院?
他是誰?是唐煜家的親戚嗎?看他也不象窮人家的子弟,穿着挺好的,蠻有氣質。
唐老頭在孫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又哼了一聲才轉身走,顯然他發現唐生在盯孫女了。
“瑾兒,這年頭兒人模狗樣的傢伙比比皆是,你交朋友什麼的可要看清楚人啊!”
唐瑾豈會聽不出爺爺的弦外之音,進門前又回頭剜了唐生一眼,就是說你呢,瞅什麼?
這俏生生的一眼,剜的唐生差點酥倒,剜得唐生心中驚起了一片狂潮。
她一點也沒變,她還是自已心目中那個不可褻瀆的純潔少女之神。
提着行李包的手輕輕顫抖着,蘊滿眼眶的熱淚強忍下沒有滑落,可就在唐瑾轉身進了對面院子時,那淚,溢出了……唐生猛的轉回頭,心裡有的只是無限的大喜、驚喜、狂喜!
真好,真的太好了,她在,她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真實的無以復加。
一瞬間,破敗陳舊土氣瀰漫的老唐巷在唐生眼中生出了變化,它變成了人間天堂。
嗯,有唐瑾在的地方,在破敗一百倍,對自已來說也是天堂,只因爲有她在。
巷子裡不時有行人路過,也會對唐生這個陌生少年投一兩眼,這孩子是誰?
唐生都笑盈盈的朝他們笑,他心裡喜歡着,揚溢着一股不可壓揭的喜悅,說不清、道不明,總之就是喜悅,很喜悅……唐瑾,終於又見到你了,真的好,真的太TMD好了。
轉過身,唐生躊躇滿志的朝唐老爺子(唐煜父親)院子跨進去,它和唐瑾家的小院子是門對門,哈……這叫什麼?這叫近水樓臺,月宮仙子就在對門,她跑不了,絕對跑不了。
來江陵的最大目標之一就是唐瑾,而且要擺在首位,她關係到自已這一世的快樂!
老唐巷,我來了,有些事物要徹底改變了,嗯,必須改變,這是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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