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想到,自己用盡猛力,踢過去的一腳,竟和他的拳頭相抵了。
這是什麼概念?
也就是說這個小塊頭的拳頭裡蘊含着比自己千錘百煉的腳功更大的力氣。
他不知道,半步崩拳主要靠腰的提拉之力,和手肘的輸送之力,還有就是配合肺腑的一口底氣。
也就是所謂的寸勁,這一瞬間的爆發力相當於調動了渾身的勁道在一瞬間從一個點打擊對方,精準力和爆發力,都爲普通人的十倍,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用的勁道完全都是蠻力而已,打到半場,可能就精疲力竭地和人扭打了起來。
胡亂在李存義手上經過的訓練,那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如果真論氣力來說的話,是魏強比較佔優勢,但要論使用力道的技巧,那胡亂給他當祖師爺可能還嫌虧了。
也就是說在先天素質,體格、力氣、耐久度,可能是魏強比較拔高。可後天的戰鬥力卻不盡然了,畢竟胡亂的師承太過於高明,像他這種一輩子只會軍體格鬥和搏殺技的人,是無法想象的。
胡亂可沒有趁他發愣的時候,就等在一邊另一隻手用太乙天心功發力朝他凝空的那隻腿拍了過去,一下就將他在地上倒拖了幾步,胡亂也是奇怪這傢伙明明像是沒有練過樁功的架勢,但是腳下卻像是穩的驚人,一點兒不像是沒有練過武功的人。
這也就是他師父曾經跟他說過的天賦異稟。
這種人天生就有格鬥的熱血流淌在血液中,在無數次的實戰中磨練出的技巧,隨機應變的能力,和對敵方戰場的觀察力,和掌控力都比對方高上一籌。
但他師父李存義說了一句話,讓胡亂覺得這個世界還算是公平的,就是:“天生才士定多癖。”一個好的武術家,走過五湖四海,學遍百藝,靠的就是一個字“謙”,但是這種持才自傲的有天賦的人,就不肯低三下四地去跟別人討教一些技巧,所以縱使天資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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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不經過打磨,那麼他的成就也終究有限。
他師父的這句話在魏強的身上,有百分之八十都說準了,經過那些洋人拳術和暴力美學薰陶的魏強從小就認爲中華武術是一種經看不經用的花拳繡腿。
什麼武當少林,只要挨的上自己一拳800磅的力道,這個人練過什麼武功都沒有,而在越南邊防這麼多年,也讓他確實這一條觀點。
只要拳頭夠硬,管你是什麼老師父?
但今天,他好像的確遇到高人了……
胡亂倒拖着他的腳不斷的向後拖曳,這一招叫做“倒拔楊柳”,等他對方下盤徹底失去平衡以後,就把敵人給遠遠地甩出去。
就在胡亂看他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忽然將他的腳擡了起來,借勢把他甩了出去,這一招胡亂試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是屢試不爽,百試百靈的絕殺照,沒有一人能在這一招身上逃過。
然而就在胡亂把他凌空丟擲出去的時候,魏強忽然向他的胸口一腳踢了過來,胡亂頓時感覺,這傢伙的臨場能力好快,忙一手迴護住自己的心口,但這麼一下,他的力道也就鬆懈了下來,魏強只是在地上摔了一下,就一個鷂子翻身漂亮的翻了起來。
胡亂拍了拍手,向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有你的。”
魏強也向他點了點頭,似乎兩人都有相惜之意,但也確實感覺這一場架打的太過癮了,不想就此作罷,如果今天不見上一個高低,那麼在兩人的心中,未免感覺都太可惜了。
兩人互相笑了一笑。
似乎像是最後豁出命的一笑。
就像是兩人決意要在這一次拼出勝負來,每一根頭髮都攢住了力氣。
“哈!”的一聲,兩人像是兩股颶風一樣相撞了過來。
“轟隆。”兩人一躍而起,身影交錯,像是一道光一樣,彙集在了一起,胡亂用太乙天心功使巧勁把魏強翻倒在了地上,一隻手朝他的面門轟了過去,短短的一瞬間,幾乎令人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
但就在這個時候,魏強竟然反應了過來。
這是何等彪悍的反應鏈?簡直就像是他的神經已經與整場戰鬥鏈接在了一起一樣。
“啪”的一聲,兩人的拳頭對撞在了起來,魏強的手臂一酥軟,似乎已有一點吃不上力來。而胡亂並未像跟陳小東交手一樣,使用全力。
所以並沒有影響他日後的活動功能。
魏強瞪着虎目難以自信,胡亂笑了一笑,轉拳成手,把他給拉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說道:“今天就這樣吧。”
魏強驚鄂之餘,之前的氣焰已經被打消了一半,對胡亂這個懶散子弟的鄙夷之情,也完全煙消雲散,剩下的就只有滿腦子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輸了,輸在了一個沒有上過戰場、沒有殺過人、沒有那麼多實戰經歷的人手上,並不羞恥,但是讓他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好像一切都等同夢幻一樣,是讓他不能接受的現實。
但事情確實如此,他輸了……
雖然不能說是慘敗,但也落在了下風。
他知道,胡亂把自己拉起來,再沒說什麼刺激性的話語,已經算是給他臺階下了。可是他就是不能跳脫出自己眼前這個光怪陸離的現實。
若是一個正兒八經的高級拳師,並且和自己同一等級,那麼自己輸他一兩招,還情有可原,但是是這個用的完全是他沒有見過的奇異技擊的人。
遲鈍了半響,他纔再次反應過來,對胡亂說道:“這次是我輸了。”
胡亂點了點頭,似乎是接受他的認輸,但聽到他又說道:“可是,這事兒我覺得並不能算。”
魏強伸出了兩根手指頭說道:“原因有兩點,雖然我很欣賞你的伸手,但是因爲這兩點因素,我並不能就此放過你們,很簡單,這不是我做人的原則。”
“第一,你們首先撕毀合約,讓他單方面承擔損失,這不符合江湖道理,也不屬於做生意的法則。”他娓娓說道:“第二,你們這事本就沒有佔理兒,還帶人來他的地盤搗亂,如果說上一點只算是沒有上道的話,這一條就太欺人太甚了。”他指了指後面的龍哥說道。
“你雖然武功高明,但是在星娛的手下未免太過驕橫,這武德卻是沒有的,所以,這件事我還是要管,對不起。”
胡亂聽他一大篇長篇大論的說下來,擺明了就是說這事兒還是自己的不對,他說道:“你既然這麼明事理,那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種事你應該聽過吧,如果把錢一直拖欠着,那又算什麼呢?”
“欠錢當然是要還的,但我沒有聽說過合約金可以在合作時間之內,提前撤出的,這算什麼?”魏強說道。
胡亂不知道其中的事宜,也不善於替他捋清這之中的關係,他更懶得跟他廢話,早知道這傢伙一根筋的死腦筋,自己就不要和他廢話了,甚至剛纔就不該手下留情,給他臺階下。
“那行,你既然這麼說,這事兒在你哪裡也是沒法談了,我們換個方式吧。”
說着,胡亂就把他的那個破爛小手機給拿了出來,他掏出手機來撥打了王瑜的電話,說道:“喂,我碰到點麻煩了。”
對方哪裡毫不猶豫的說道:“怎麼你把那個大軍閥的衙內魏強給得罪了。”
胡亂有點詫異,楞了幾秒後,又有點慍怒,心說這小子怎麼會未卜先知的,就問道:“你監聽我?”
“監聽,不不不,根本沒有這麼一回事,或許說是在信息通訊的時代下,沒有隱私這麼一回事。”王瑜直白的說道,這些事情在他的眼中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
胡亂有點兒被這個技術宅的三觀給弄暈了,說道:“好吧,既然你知道了什麼事兒,能擺平麼?”
王瑜在電話中沉吟了一陣,吞吞吐吐道:“……有點兒難……”
胡亂聽到這句話,就知道這件事可能他辦不了,就說道:“好吧,那麻煩你了。”便準備掛掉電話,但這時又聽到對方說道:“但又不是不可能。”
“你到底什麼意思。”胡亂不耐煩地問道。
“畢竟這件事要管的話,很棘手啊,而且你也知道,我做事不能老是免費吧,上次您……欠我的400塊錢還沒……”王瑜話語之中透着委屈說道。
胡亂心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坐地起價,他真是被這個人的荒唐給打敗了,額頭上冒出一排的黑線說道:“我會還你的……”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王瑜說道。
胡亂頓時就想馬上把手機丟得遠遠的,不像在聽他婆婆媽媽的,好像是自己欠了他多少萬一樣,不過事出緊急,能馬上在濱海幫上忙的可能就是他一個了,而且從上次他幫自己註銷了身份的手段來看,這傢伙確實有點兒名堂。
既然他說有能耐能擺平這時,自己也就姑且信了八成兒。
“好了,你先把這事解決了,回頭兒想要多少,給我個數,我叫胡開山打給你。”胡亂對他父親直呼其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