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梅傻眼了……
“表,表哥……”
“啪!”
陳家偉揚手就是一巴掌,“表你妹!閉嘴,你個賤人,待會兒再來處置你。”
柳眉下意識的捂着臉,陳家偉打的那叫一個狠,玻璃窗都震的嗡嗡作響。柳眉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壞了?怎麼看到的場面似乎有點邪乎?按理說,劉紅梅找來男人的表哥,應該是幫着來找張哲輝麻煩的吧?
這會兒陳家偉怎麼愣是一個勁兒的扇劉紅梅啊?柳眉想不通。
張哲輝狠吸了一口,心想着什麼時候自己能有這般地位就好了,狐假虎威,真不是滋味。“我只是想租個房,她言詞太犀利,我忍不住就動手扇了她一嘴巴,至於動手這件事,我願意賠禮道歉,必要的話,我也能賠錢,希望這件事能小事化了吧!我不太喜歡麻煩。”
“不不不!”
陳家偉連連搖頭,有些手忙腳亂道。“這件事本就是這個賤人不對,哪能讓您道歉。”
市長劉繼恩的助理,四九城的市長,地位絕不下於尋常省長。好幾任一把手,不都是從市長做起嘛!劉繼恩這麼年輕就擔任四九城市長一職,日後會不會當上一把手,也不是不無可能。
那可是十數億人仰望的位置。
陳家偉一個小小片區的所長,人家隨隨便便一個噴嚏能把他帽子給吹沒了,豈是他能招惹的起?
話剛落,自作聰明的陳家偉突然反應過來,感情張哲輝這是在提醒自己,叫劉紅梅給他賠禮道歉呢!
陳家偉暗罵自己真笨,反應遲鈍。
“賤人,給我滾過來。”
不等劉紅梅反應過來,陳家偉一把掐着劉紅梅的脖子,粗魯的將她摁在地上。“跪下,給張先生磕頭道歉。”
“表哥我……”
“啪!”
張哲輝頓感牙齒鬆動,不無尷尬道。“同志,算,算了。這事兒,算我不對,就這麼揭過去得了。”陳家偉手勁不小,接二連三颳了劉紅梅幾嘴巴子,血都飆出來了,不知道牙齒掉了沒,鬆動是必然的。
“那不行。張先生你不必勸阻,我們得秉公處理,這賤人不漲點記性,以爲自己逆天了,沒事兒天天衝撞別人。”
陳家偉是越打越得勁,眼一瞪,威武不凡,呵斥道。“再不磕頭向張先生認錯,我就把你頭髮扒光了,把你丟尼姑庵去。”
劉紅梅皮膚不錯,水靈靈的,相貌一般,但太勢利眼了。成天給李曉東招惹事端,陳家偉雖然不說,心裡早看她不爽,這樣的女人,也就只能玩玩,真娶回家得禍害死人。
陳家偉心裡又憋着一口氣,下手自然不知輕重。
劉紅梅被打怕了,耳朵嗡鳴,腦袋一片空白。到現在,她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是自己眼睛有問題,還是陳家偉腦袋壞了?“表哥,我,你不能打我,曉東知道了會怪你的。”
劉紅梅終於忍不住了,兩邊臉頰腫的跟包子似的,痛不欲生,最主要陳家偉是她找來修理張哲輝的,怎麼變化的這麼快?劉紅梅一時難以接受。只能祈求報出李曉東的名字,讓陳家偉清醒一些。
真的好痛!
劉紅梅不提李曉東還好,她這一提,陳家偉更是來氣。張哲輝比眼鏡男好說話多了,他好不容易想跟張哲輝拉近點關係,看看能不能討好張哲輝,日後有機會把李曉東撈出來。
昨天李曉東帶一幫子人,想敲詐勒索張哲輝,若不是眼鏡男他們趕的及時,張哲輝八成是要被打的很慘。劉紅梅在這時候提李曉東,萬一張哲輝不高興了怎麼辦?“賤貨,你那個白癡男朋友正是因爲得罪了張先生,現在被抓去蹲號子了
。你不是很喜歡他嘛!我看把你也一塊逮進去陪他在裡邊待個十幾年吧!”
劉紅梅頓時一臉煞白,胸口氣悶,像有塊大石頭壓着,呼不出氣來。
她在四九城打拼七八年,在遇到李曉東,跟他發生關係之後,才漸漸感覺自己有了地位,有身份。在外邊總算能擡起頭來做人,憑藉着這層關係,即使在柳眉她們面前趾高氣揚,她們都不敢說什麼。
今天。
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李曉東被抓,她在店鋪不得人心,遲早會遭到他人報復。
怎麼辦?
劉紅梅慌了心神。
李曉東被抓,意味着她就失去了一切。
她在四九城呆了不少年,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個年頭,打工一輩子也甭想賺到幾個錢。劉紅梅換了一個念想,她把每個月賺來的工資,全部花去買化妝品。有句話說的好,男人才是她們女人的事業。
有時候,劉紅梅寧願吃一個月的泡麪,也要把錢拿去買一件漂亮點的衣服。爲了釣到李曉東,她可是在自己身上花了不少本錢,來四九城工作近十年,一毛錢都沒往家裡匯過。
夢碎了。
“同志,你們有事嗎?這是……紅梅,你這是怎麼了?”
馬上過年了,老闆娘剛好閒暇有空,打算來店裡查看下賬本。老闆是個女的,叫饒鳳霞,三十出頭,化了淡淡的妝。脖子上掛着一串晶瑩透徹的珍珠,粒粒丸子大小,富態十足。
饒鳳霞滿是狐疑,瞥了張哲輝和陳家偉幾人一眼,視若無睹,道。“小眉,鋪子發生什麼事兒了?”
饒鳳霞在四九城開了十幾家這樣的房產中介連鎖店,老公又是搞地產的,家裡資產過億,以她的身份,自然不會將陳家偉他們放在心上。公然在她店鋪打她員工,不給個說法,饒鳳霞可不會答應。
饒鳳霞人挺不錯,劉紅梅在她面前又表現的很好,很討人喜歡,饒鳳霞一直把她們當妹妹看待。年紀輕輕,一個人在外面漂泊打工不容易。
“是,是這樣子的……”
柳眉才張嘴解釋,劉紅梅爬上前抱着饒鳳霞腳踝,嗚咽抽泣道。“老闆娘,救救我,嗚嗚,救救我……”劉紅梅好不可憐,淚眼汪汪,指着張哲輝扁嘴哀嚎。“他打着租房子的藉口對我毛手毛腳,想玷污我,我斥罵他不要臉,他就打我耳光。嗚嗚,老闆娘,您要爲我做主啊!”
饒鳳霞臉一沉,盯着陳家偉呵斥道。“你們這幾個同志幹什麼吃的?這個人騷擾少女,你們還不把他銬起來?”她們來自己店裡上班,出這麼大的事兒,饒鳳霞覺得自己不幫忙的話,以後誰還敢到她店裡上班?
陳家偉低着頭,嘴巴張着,不知道該說什麼。人家披的是貂皮,車子是改裝過的大奔,兩邊他都得罪不起,只好沉默。
張哲輝是越來越憎惡劉紅梅這個惡毒的女人,爲了迫害他,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老闆,您不能聽她一面之詞吧!大白天,我沒事跑到你們店來騷擾她?吃飽了撐着我找事兒啊!坦白的說,就她這副模樣,丟進男號子,人家寧願攪基也不會碰她。”
劉紅梅臉扭曲的變形,腫的厲害,髮絲凌亂,哪看的出半點少女的韻味?
柳眉怯怯的拉了拉饒鳳霞的衣袖,指着張哲輝道。“老闆,這位先生說的是真的。店裡有監控,我們看下錄像就知道了。”
有錄像在,說再多也無用。
陳家偉連連點頭,“對對對,看錄像就知道了。”
劉紅梅頓時一臉煞白,瞪着柳眉極其厭惡。突然,劉紅梅從地上蹦了起來,衝上前拽着柳眉的頭髮,使勁拉扯,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你這
個賤女人,爲什麼非得和我作對,老孃是招你惹你了。”
“啊……”
柳眉吃痛,失聲尖叫着抓着劉紅梅的臂膀,不敢讓她亂來。
走在柳眉身旁的饒鳳霞嚇了一跳,喝道。“紅梅,你瘋了嗎?你這是在幹嘛?快鬆開。”
陳家偉一擺手,身後兩個制服立馬衝上前,將劉紅梅抱開。她幾近癲狂,跳着叫着,想上前跟柳眉扭打。
已經不用看錄像了,一切都已經很明確。
饒鳳霞搖了搖頭,不無心傷,嘆息道。“紅梅,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柳眉頭髮散亂,杵在一邊,聲音帶着哭腔,指責道。“還不是她攀上了個男朋友,覺得自己身份不一般,看不起這位先生,出言不遜侮辱了別人。老闆娘,您不在店裡,店鋪清掃的工作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在幹,而且還得看她臉色,有時候她心情不好,無緣無故就訓斥我,弄的好像這店鋪是她家的一樣。”
兩年了,柳眉受夠了。“老闆娘,我不想幹了。”
饒鳳霞輕拍着柳眉後背,細聲安慰着。“再過十天就要過年了,現在沒什麼人租房子,不如你回去收拾收拾,先回家高高興興過年,明年回來,店鋪還交個你。至於紅梅……你被解僱了,從現在起,以後就不用來上班了。”
饒鳳霞最狠別人狗仗人勢,看不起人。她和她老公也是窮人起家,趕上好時代,纔有的今天。
“不,不要,你不能解僱我……”
劉紅梅瘋狂扭動身軀,掙脫制服的控制,噗通聲跪在地上,緊緊抱着饒鳳霞哀求道。“求求您,不要解僱我,沒有錢我怎麼活下去啊!”上個月的工資她全部拿去買化妝品了,李曉東又被抓進號子,在四九城她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沒有錢,她會冷死在街頭的。
饒鳳霞搖了搖頭,一臉失望看着劉紅梅,從挎包裡掏出一疊紅頭數了數,然後塞到劉紅梅手中,嘆息道。“起來吧!這八千塊錢,是你這個月的工資,另外,我多給你六千塊錢,你回家好好過年吧!”
劉紅梅已經有七八年沒回家,饒鳳霞是知道的。以前總覺得劉紅梅很不容易,爲了賺錢七八年都沒回過家,現在看來,怕是嫌棄家裡窮吧!從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根不菲的金項鍊就能看得出來。
“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回去吧!”
回去吧!
張哲輝想家了,細數過往,他也有三年沒回家了,不知道爹媽雙鬢是不是又添白霜,額頭有沒有多幾道老紋,身形會不會又佝僂了些。
饒鳳霞呼出一口氣,走到張哲輝跟前,鄭重道。“先生,剛剛是我錯了,我不該聽信紅梅一面之詞,給您造成困擾,我向您道歉了。對不起!希望您能原諒,小眉說您想租房子,不知道您需要什麼價位的房子,爲了向您表示誠摯的歉意,我們分文不收取您的中介費。”
饒芳的表情很真摯,一點也不造作,話語更是暖人心窩。張哲輝忙擺手道。“老闆娘,您不用這樣,沒關係的。這位小姐剛剛說的那套寫字樓樓下的房子就不錯,不知道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當然該給多少錢就給多少錢,少一分都是不行的。”
張哲輝不差那點錢,饒鳳霞這麼好說話,張哲輝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饒鳳霞含着笑點了點頭,“那行,柳眉你把賬本拿給我,然後你就陪這位先生去看看房子吧!”她轉過頭,擺了擺手。“假如沒什麼事兒的話,你們就離開這兒吧!”
劉紅梅咬了咬牙,惡狠狠瞪了柳眉一眼,默默轉身,朝外邊走去。饒鳳霞多給她那麼多錢,她連感謝二字都不捨得說。
“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