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亦舒將房間的電燈關了之後,輕手將噠木雪弄倒在地的椅子扶起來後做了下去,手中那着信。在黑暗中軒亦舒盯着泛黃的信紙,靜靜的等待着噠木雪的醒來。
睡眠中的噠木雪收起了在軒亦舒面前的嘸媚,噠木雪雖然沒有城中女子豔麗的外表,卻有一副很耐看的臉龐。黑暗勾勒着她的臉框,黑暗隱藏着所有見不得人的慾望,隱藏着本不該在出現於世間的靈魂。
軒亦舒很好奇,明明很清秀的女子,會變成如此。墮落,而又冷漠,“嗯”一道很細的呻吟聲傳來。噠木雪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斷了。月似乎出現的很是及時,月光灑落在房間之中,噠木雪偏頭看到了軒亦舒。
“還回來”翻被起牀落地,手伸到軒亦舒面前,向他討要她的信,討要那張承載着她10年愛戀的,相思的信。噠木雪的心裡油然生出苦澀,以及淡淡的不安。似乎是因爲心中最底處的秘密被窺察,噠木雪在軒亦舒那份窘迫感也隨着苦澀一同由心而生,軒亦舒察覺到了噠木雪的憤怒。
“懷,是楊懷吧?你想隱瞞什麼”軒亦舒將信高舉,一米八二的身高,噠木雪又怎會夠到。咄咄逼人的詢問,在某些程度上,軒亦舒也很是可惡的吧。噠木雪,打着赤腳,就站在地上,眼光投向軒亦舒手上的信。眼神中流露了的一抹哀情,使軒亦舒很是意外。
“是,他是楊懷,死在山公廟的楊懷。”噠木雪邊說邊走回她的牀上,語氣裡的無力,直擊軒亦舒的心房,內心一顫的軒亦舒看着噠木雪。牀上的噠木雪坐在牀上將自己抱着,蜷縮成了一團。笑聲,是的,軒亦舒聽到的的確是噠木雪在笑。笑中帶着哭音,似乎是隱藏了10年的痛苦,哀情,一下子找到宣泄的口子。噠木雪現在是脆弱的,不想再隱瞞什麼,噠木雪看到軒亦舒的第一眼便覺得他,是一個聰明的男人,也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軒亦舒。
“我和他,從小便認識。那時候村裡比現在落後,思想比現在更加封建。這裡,就像一個社會,呵,講究的居然也有所謂
的門當戶對。”噠木雪,緩了緩氣,繼續說着“十八歲,那時候我們都只有十八歲,很美的一個年紀對嗎。然後我們就在這麼美麗的年紀裡相愛了。這一年間我們去爬遍了這裡的山,這一年裡,一到夜晚他也會像你一樣,偷偷的潛入我的房間,就是這間房間,我們在這裡纏綿了一次又一次。”陷入回憶裡的噠木雪,想到了她們過去的各種美妙的事,可是下一秒,噠木雪的話音卻變了,不在是美麗的回憶,而是痛苦的回憶。
“十九歲,就是那一年,我們依舊在這裡幽會時。被我的弟弟發現了,然後,呵,然後我的父親驚動了。受人尊重的父親,他就將我關在了房裡,而楊懷則是被關在了地窖裡。兩個月來,我不斷祈求,祈求讓我們結婚,甚至與祈求讓我們兩個走出這裡,遠遠的離開這裡。可是,我那受村裡人愛戴的父親啊,他怎麼會拉的下臉來讓他的女兒私奔,讓他的女兒,未婚卻與人做了苟且之事,對象,還是村裡最貧窮的楊家”軒亦舒發覺噠木雪在說起她的父親時,語氣是如此的冷漠,彷彿兩個人只是陌生人。
“我被關的兩個月後,我發現我懷孕了。是他,是他楊懷的孩子。我很高興,於是我便寫了這封信,我想告訴他,我對他的思念就如同春蠶一樣,絲吐完了,人也就死了。終是這封信,還是沒拿到他手中,他就死了。他是被我的父親還有村民給活活逼死的,就在我懷孕四個月時逼死了楊懷,我那受人尊敬的父親還是不甘心,看到我的肚子,我那聰明的父親便知道我懷孕。我以爲他會允許我生下我的孩子,。不過一切都是我想得太多,也想得太美好了。他逼我喝下了葬紅花。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寶寶,就這樣沒了。就這樣什麼都沒了。”
噠木雪的手撫摸着她的肚子,哭泣,十年來的第一次哭泣。噠木雪說着說着,臉不知不覺的就溼了,緊接着的是宣泄似的哭泣。軒亦舒很想問是怎麼逼死楊懷的,但看噠木雪如此還是硬生生的把話給吞了下去。
噠木雪對他父親的鄙夷,對他父親的痛恨,
完完全全的展現出來。軒亦舒看着噠木雪很想安慰幾句,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最不會的就是安慰人了。正當軒亦舒胡想着什麼的時候,噠木雪說了一句話,拉回了軒亦舒的思緒。
“我知道,他回來了。他帶着我們的愛情,回來了”說完,噠木雪便下了逐客令“我累了,回去吧。你可以選擇不回去,但我會叫人了”軒亦舒看了噠木雪幾眼,跳窗走人。自己在房間的噠木雪,躺回了牀上,口中呢喃“你回來了對不對”說着說着便睡着了。
出了噠木雪房間的軒亦舒並沒有立馬回到地窖。而是選擇去趟山公廟,可就在去廟的路上,軒亦舒聽到了淺淺的哭泣聲。是小孩子的,軒亦舒便換了個方面,找尋哭泣聲。
軒亦舒沒想到在一次遇到狗娃時,是這樣的場景,哭泣的是二娃。二娃人就在一道小衚衕裡,軒亦舒走過去,問了句怎麼了,當二娃看到的來的人是軒亦舒哥哥後更是哭得大聲。
“亦舒哥哥,爺爺死了,我沒有家了。”是啊,寧昊是他唯一的親人,寧昊死了哪裡來的家。軒亦舒沒有搭話,只是靜靜的陪着二娃。
“亦舒哥哥,他們說爺爺是你殺的。那你有殺了爺爺嘛。”稚氣的聲音,稚氣的問法,像極了小時候那次他將景辰遠的鞋子藏起來時,景辰遠哭着問他他的鞋子呢,小時候的景辰遠可不會像現在冷冰冰的。興許是想起了他與景辰遠的小時候,軒亦舒破天荒的沒有沉默,而是柔和的說了句“沒有。你也懷疑亦舒哥哥是嗎”二娃搖搖頭,便將頭埋在他的兩腿之間,不一會便睡着了,其實二娃想說的是他不信,他一直覺得的是亦舒哥哥是好人。
軒亦舒看二娃睡着了後,便輕動作的將二娃抱起,送回了家裡。至於第二天二娃起來會不會害怕自己一個人在屋裡這些,軒亦舒都沒有考慮。這樣一趟來來回回,軒亦舒只能放棄要去山公廟的決定,回到了地窖。
破曉,雞啼聲的響起,村民陸陸續續的轉醒,這一天又會發生什麼。晚上一點左右更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