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的?”今天受到的衝擊太多,尹若情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聽到尹若情驚訝的回答,賈儒嘴角一咧,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道:“在我八歲的時候,義父就對碰到的每個女人都說同樣的話了。”
尹若情:“……”
“好了,相信自己的感覺,你去吃飯吧。”八仙道人臉不紅氣不喘,自然的說道。
簡短的一句話,直擊尹若情的內心,她的心彷彿被什麼觸動了一樣,自然而然的想起跟賈儒在一起的輕鬆與快樂,作爲一位經過職場磨鍊的女性,她知道八仙道人是讓自己迴避,同時自己又真的餓了,於是,她寒顫幾句,轉身出了大廳,恍恍乎乎的進了西邊的廚房,甚至,她已經沒有心情觀察同樣豪華的現代化廚房了……
“回來了?”待到尹若情離開後,八仙道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幽幽的說道。
“爸。”帶着笑容,賈儒發自內心的叫了一聲。
八仙道人點點頭,肯定道:“不錯,出去一趟,規矩沒有忘記。”一邊說着,他一邊來到賈儒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吧。”
“我在萊市發現義診堂了,是晚輩開的,並不是您所說的小藥鋪,好像是一家全國鏈鎖的藥品生產與銷售的大型公司了。”說到這裡,賈儒稍稍一頓,然後疑惑道:“他們對咱們很有敵意,像是生死大仇。”
“生死之仇?”嘆了口氣,八仙道人揹負雙手,道:“一點不爲過。”
“我想知道原因。”賈儒道。
“想知道爲什麼我與幽冥一派存在仇恨,還要你去打敗他們,並且再次歸入幽冥一派?”八仙道人說出賈儒的疑問。
“是的。”賈儒肯定道。
“我本就是幽冥一派的人,而且還是百年難遇的奇材,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拜入幽冥一派學習醫術,那時的我雖然是門裡年紀最小的,但是,我也是門派裡最有悟性的,用同門師兄妹的話說,我是千年難遇的天縱奇材,可是,師傅在我入門三年後就去世了,可以說,他是中醫的代表人物,醫術出神入化,但是,依然不能自醫,而我的師兄弟們也沒有任何辦法,爲了醫術的傳承,師傅臨終前,讓大師兄代師傳藝,大師兄……也就是幽冥鬼醫,或許這是外面人的稱呼,現在,門內之人應該稱他爲幽冥老祖了吧。”說到這裡,八仙道人停下了。
“爲什麼會反目成仇呢?”賈儒不解的問,直指矛盾的核心。
聽到賈儒的問題,八仙道人苦笑一聲,道:“幽冥一派的醫術集衆家之長,可以說,是中醫一脈最完整的傳承,用藥如神,藥到病除都是小事,但是,再神奇的醫術,去病也如抽絲,所以,你師祖的病最後還是無力迴天,那時的我,本能的知道中醫再厲害,也存在一定的短板,所以,就決定用另外的辦法治好師祖的病,於是,我以無比的動力投入到學習之中,加上大師兄傾囊相授,以及其他師兄弟的有問必答,我用六年時間完成了別人數十年功課,那個時候我才二十六歲而已,自感醫術有成,那個時候的我,就更加確定師傅的死因了,不是中醫不成,而是在一些方面太過滯後,所以,我就告訴大師兄,我要去學習西醫技術。”
“我聽說幽冥一派的人不準接觸並學習西醫。”賈儒幽幽道。
“沒錯,矛盾就是那個時候種下的。”說到這裡,八仙道人幽幽的吐了口氣,神情低落道:“我跟大師兄說明了用意,但是,大師兄對祖訓異常遵守,並訓斥於我,如果我敢去學習西醫,他就廢了我一身修爲,並且說到做到。”
“他好像沒做到。”賈儒喃喃的說道。
聽到賈儒的話,八仙道人嘆了口氣,感嘆道:“他本可以做到。”說到這裡,他微微昂起頭,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輕輕道:“我決定逃離幽冥一派去學習西醫,卻被大師兄知道了此事,那一夜,他攔住了我,而我年輕氣盛,與大師兄大打出手,最後,逼得他要廢掉我修爲,但是,最後那一刻,他沒有下手,而我稱着他心軟,擊中了他的腰部,逃離幽冥一派。”再次,八仙道人停住了,嘆了口氣,道:“我到了西方後,纔想及那一掌,有可能在幾十年後,給大師兄造成行動上的不便。”
“這麼說,咱們與幽冥一派的仇怨是在意見上的分歧?”慢慢的,賈儒問道。
“小子,不要忘記了,咱們也是幽冥一派的人,到死都是。”八仙道人肯定道。
“我知道。”賈儒點點頭,緩緩的說着,“那您是什麼意思?”
“我想讓你證明,我當初的決定沒錯,當時如果有人懂西醫,師傅就不會死。”八仙道人肯定道。
“現在證明還有什麼意義嗎?”賈儒幽幽的說着。
“傳承。”八仙道人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卻重逾千斤。
“我證明給他們看之後,又該怎麼做了?”思考了一會兒,賈儒提出現明確的問題。
“然後重新加入幽冥一派,與他們一起壯大中醫。”八仙道人肯定道。
“可能嗎?”賈儒不禁搖了搖頭。
“肯定會有些困難。”
“是非常的大的困難。”直視着八仙道人,賈儒糾正着,然後輕輕道:“我看他們對你的態度是不共戴天。”
“事在人爲嗎。”說出這句話,八仙道人再次拍了拍賈儒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愚公移山,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賈儒:“……”
“有幾件事情,我一直沒有的告訴你。”不等賈儒反應過來,八仙道人再次幽幽開口了,又恰的到好處的收口。
賈儒被八仙道人拉回現實,聽到八仙道人的話,他同樣的幽幽道:“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結果會怎麼樣?”
乍看賈儒是在問人生最本質的三個問題,但是,當聽過無數遍之後,八仙道人愈發顯得恬淡,道:“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答案。”說到這裡,他再次輕輕的停頓,然後接着道:“在告訴你這個問題之前,我要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賈儒目光灼灼的盯着八仙道人,收斂心神,凝神靜聽。
這時,八仙道人不緊不慢的拍了拍賈儒,道:“坐下來慢慢說吧。”
與尹若情不同,賈儒坐下之後,八仙道人則坐在賈儒的對面,然後看着平靜的賈儒,道:“現在你知道我是出自幽冥一派,那你知道我讓你回去的目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賈儒輕輕的搖了搖頭,認真道。
“二十年前,我曾經遇到一位故人,在那次不經意的邂逅之後,我倆有了個約定,如果我有傳人,必須嫁或者娶她的傳人,同性當兄弟或者姐妹,異性必須娶。”幽幽的嘆了口氣,八仙道人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二十年已過,她找來了。”
“她是誰?”賈儒問。
“左傾城,她的徒弟,你未來的老婆。”八仙道人認真的說着,並且解釋道:“但是,在你娶她之前,必須證明你的實力在幽冥一派所有後輩之上,另外,就是要把誤會解釋清楚,並重新加入幽冥一派。”
“我必須要娶她嗎?”賈儒直接忽略了後面的問題。
“她很漂亮,漂亮的令人生不起嫉妒之意。”八仙道人嘴角輕勾,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道:“娶她的話,你小子不虧。”
“如果我不娶呢?”賈儒擡頭凝視着八仙道人,問道。
這時,八仙道人沉默了,然後目光逐漸變得厚重,最後像是兩柄利箭一樣射進賈儒的眼睛裡,他平靜道:“我廢了你的修爲。”
“那我也不娶。”賈儒倔強道。
“好吧,當我沒說。”看着把頭撇向一邊的賈儒,八仙道人氣勢一泄,又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長輩,道:“我還是建議你娶了她。”
“到時再說吧。”說到這裡,賈儒引開話題,道:“我打敗幽冥一派的後輩,再加入幽冥一派,接下來要做什麼?”
當賈儒提到這個問題,八仙道人少有的猶豫了,然後緩緩的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將要到什麼地方嗎?”
“是的,從小到大,我只知道我是你抱養回來的,自己的身世我並不清楚。”賈儒慢慢的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八仙道人咳嗽兩聲,道:“我是在國外揀到你的。”
“國外?”聽到八仙道人的話,賈儒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詫異的問。
“沒錯,就是國外。”想及往事,八仙道人慢慢回憶道:“當時的你還在襁褓之中,但是,外面被鮮血染紅了,由此我可以斷定,你是在追殺中,被別人放棄或者說爲了救你的命,他們故意放棄你。”
“還有嗎?”略微沉吟,賈儒問道。
“剛揀到你的那些年,我一邊照顧你,一邊找你的出處,但是,遺憾的是,沒有人認識這個玉扳指。”說着,八仙道人站起來,走到大廳正面的桌子前,微俯身,打開抽屜,從裡面娶出一個翡翠玉扳指。
看着很簡單,就是一個綠色的玉扳指而已,但若仔細察看,這個玉扳指上面雕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九爪金龍,由於它的存在,整個玉扳指彷彿活了一樣。
拿着玉扳指來到賈儒的身邊,八仙道人將它遞給賈儒,道:“當時這個東西掛在你的脖子上,應該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也是唯一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說到這裡,八仙道人搖了搖頭,繼續道:“當年我帶着你遊遍歐洲諸國,整整三年,也沒有找到你的長輩,在你四歲的時候,我就帶你回到桃花村了,從此一住就是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