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五分鐘,就殺一個。”賈儒的回答讓凌戰軍很意外,至少一位有經驗的談判專家不會激怒於他,而賈儒卻反其道而行,看他分明沒將自己看在眼裡,賈儒的這份自信讓他微怒,於是,他強硬的表示。
“我覺得你不會,也不敢。”風輕雲淡,賈儒淡淡的說着。
“你這是在挑戰我的底線嗎?”凌戰軍冷道。
“我這是在給你最後自我救贖的機會。”賈儒強幽幽的說着。
此時,他的瞳孔再次生變化。
瞳術——三百五十八度全視角。
“俺勸你聽俺兄弟的。”雙方陷入僵局的時候,熊虎狼適時開口,慢慢的提起鋼刀,輕撫着寒意盎然的刀鋒,道:“殺你跟殺山裡的兔子沒啥區別。”
熊虎狼說得很實在,至少在他認知裡,沒有人是賈儒的對手,他不是,眼前的凌戰軍依然不是。
可是,由衷的話語聽在凌戰軍的耳朵裡就成了莫大的諷刺,他縱橫沙場十幾年,向來鮮有敵手,除了精通槍械之餘,他最拿手,也是手殺鐗的卻是他最仰仗的體術,如今,眼前一個赤手空拳,一個拿着鋼刀的傢伙,竟然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端是讓他不以爲然之餘又沒有任何的放鬆,因爲他知道,這可能是對方的戰術,故意激怒於他,讓他失去對現場形勢的判斷,可見,眼前這個傻大個並不像表面上這般憨厚。
“還有一分鐘時間。”雙方僵持了四分鐘,凌戰軍冷冷的提醒着賈儒。
熊虎狼靜靜的站着,時間彷彿與他無關。
但是,無形的壓力把五名人質壓得喘不過氣來,夏羽看了賈儒,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可是,其他四人則慌張了,轉頭看着賈儒,幾乎異口同聲道:“答應他的條件。”
“還有半分鐘。”凌戰軍再次道。
已經開啓三百五十八度全視角模式,賈儒即使不低頭,也能看到五個人額頭冒出的冷汗,以及不由自主的緊繃的肌肉,這時,他輕揚嘴角,露出一抹淡的笑容,冷冷道:“我說過是來救你們的嗎?”
“你什麼意思?”衆人一怔,夏羽不禁問道。
“只要他們不傷害你,其他人的生死和我無關。”賈儒淡淡的說着。
另外四名人質:“……”
夏羽那叫一個鬱悶,賈儒來救她,她十分感動,但是,當着綁匪的面,再次說來救她,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這下子好了,她很可能成爲第一個死掉的人,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仇視賈儒。
危難時刻,夏羽又哪能考慮到,以賈儒的行事作風,又怎麼可能見死不救,他這樣做完全是爲了保護另外四人。
果不其然,齊欣然手中的槍再次頂住夏羽的額頭,然後威脅道:“你還有十五秒鐘。”
“答應他們。”這時,即使夏羽也心慌了,驚恐道。
看到夏羽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賈儒知道夏雨沒有五百萬,也不見他慌張,反而對齊欣道:“你知道她是我什麼人嗎?”
“她是你女朋友?”齊欣然嘴角揚起一抹邪笑,道:“如果是這樣,你更該答應條件了。”
“她是我的學生。”賈儒糾正齊欣然的說法。
“這跟我有關係嗎?”齊欣然道。
“我這人太護短,但凡敢打我學生的人,我輕者斷手足,重者殺之。”幽幽的說着,賈儒像是自言自語,道:“現在你用槍頂着我的學生,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把槍拿開,我留你一條命,如若不然。”說到這裡,賈儒重重一頓,從嘴裡爆出一個字,“殺。”
“我到要看看誰殺誰。”說着,齊欣然食指用力,就要扣動板機。
夏羽緊緊的閉上眼睛,腦海裡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咒罵賈儒,極度驚恐的她雙腿並擾着,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另外四個人也驚駭的盯着齊欣然,他們甚至看到齊欣然食指勾動板機的細微動作。
這一切,賈儒當然看在眼裡,甚至比任何人看得都清楚,齊欣然的每個動作在他的眼裡變得極慢。
此時,一要根三寸長的銀針出現在他的手中,手腕如花般一抖,手中的銀針奇準無比的朝着齊欣然右手虎口的合谷穴。
說是遲,那是快。
銀針如芒,彷彿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的限制,轉瞬間逼近齊欣然的虎口皮膚,當銀針射近的那一剎那,針上所帶着的寒意讓她合谷穴處的皮膚稍微龜裂,緊接着,銀針如期穿透她的合谷穴。
“啊。”齊欣然一聲慘叫,右手頓感無力,手中的槍叭嗒一聲掉在地上,而她本能的用左手握住右手,此時,她赫然看到一根銀針插在她右手上。
激生突變。
作爲殺戮的老手,凌戰軍做出最快的選擇,一把五四式手槍滑到他的手中,幾乎同時,他已然舉臂,只要給他一秒鐘的時間,他就能結束賈儒的生命。
眼前的一切,五名人質徹底傻眼了,甚至來不及提醒賈儒。
“小……”熊虎狼只說出半個字,眼睛的餘光便看到賈儒的左右手同時後甩。
其實,在三百五十八度的全視角瞳術下,凌戰軍的每個動作他都算得精準,當凌戰軍攻擊的時候,他的手中多了三枚銀針,右手的一枚甩手射向凌戰軍的眉心處。
凌戰軍是武道高手,看到銀針的那一剎那,骨子裡的他已經知道,快速絕倫的銀針會先要他的命,而這種攻擊方式,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銀的質地發軟,形成針之後,也多用於普通的鍼灸,作爲武器,他還是第一次見。
一瞬間,他腦海裡閃過萬般念頭,推算出外面兩位兄弟被無聲無息的幹掉,肯定是死在銀針之下,由此可見銀針的恐怖殺傷力。
於是,他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向前邁進一步,同時開槍。
“砰。”
橙黃的子彈射向賈儒。
此時,賈儒巋然不動,任由子彈從左耳畔呼嘯而過,轉瞬間,左手再次射出一根銀針,目標直指凌戰軍的左眼。
太快。
凌戰軍別無選擇,再次向前邁進一步。
緊接着,第三根銀針。
當凌戰軍邁出第三步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面門一寒,一股森冷的寒意籠罩着他,他赫然發現,接連三步的閃躲恰巧進入熊虎狼的攻擊範圍內。
不由得,他渾身冒出冷汗,瞬間溼透衣服,能在關鍵時候自信的髮針,並將他逼入熊虎狼的攻擊範圍,拋去這份自信與淡定不說,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掌控一切,只能說明他不僅身手高強,而且智力超羣。
一個恐怖的對手。
此時,熊虎狼的鋼刀帶起一股罡風斜劈向凌戰軍。
後有賈儒,前有熊虎狼,凌戰軍別無選擇,要想躲過致命一擊,只得向前。
於是,迎着熊虎狼的攻擊。
凌戰軍擡腿跨步,以身爲器,一記八極拳中的貼山靠已然使出。
“砰。”
隨着凌戰軍一跺腳,大地彷彿顫抖了。
遠攻近打。
危急之下,凌戰軍用最合理的方式取得最大的殺傷力,看似冒進,其實是化被動爲主動,在他看來,這一記貼山靠不僅化去大刀的威脅,同時還能擊中熊虎狼,以他多年的功力,將他打倒自然不在話下,只要熊虎狼一倒,他就打開缺口,從而扭轉局面,重新控制局面,至少,賈儒已經不能對他構成威脅。
於是,絕境之下的凌戰軍可謂不遺餘力。
看到勢不可擋的凌戰軍朝着自己衝來,熊虎狼避無可避,他眼睛放光,一雙灼灼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凌戰軍,將是看到了獵物的獨狼,大喝一聲“呔”,頓時,他卯足了勁,如同鋼筋混凝土鑄就的大牆一樣,一往無前的撞向凌戰軍。
八極——貼山靠。
看到同樣的招式,老道的凌戰軍瞳孔緊縮,渾身被一片寒意籠罩着。
如果說,凌戰軍是一截橫掃千軍的大棍,那麼現在的熊虎狼就是一堵巋然不動的大山,當大山帶着呼嘯之力穩穩的砸來,想畢,即使呂布重生,也不敢與其正面硬撼。
現在,凌戰軍騎虎難下,愈是靠近,他愈發感覺到骨子裡透出來的寒意,久經沙場從來不知懼怕的他第一次感覺到無可抗拒,甚至生出臣服的念頭,然而,開弓便無回頭箭,此時的他已然無法閃避,即使他強行閃躲也會遭到賈儒的致命攻擊,與其被當頭重擊,不如險中求生……
“噗……”
一道輕微的沉悶聲中,凌戰軍和熊虎狼靠在一起,凝聚了半秒鐘,熊虎狼齜牙咧嘴的倒吸一口涼氣,接連倒退三步才停住,再看他的腳下的硬化地面,儼然有數道龜裂的紋路,可見他用力之大。
凌戰軍悶哼一聲,氣血翻騰,感覺喉嚨裡一甜,嘴角溢出一抹鮮血,而他本人則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跌落在地上。
“你還挺厲害。”熊虎狼穩住翻騰的氣息,由衷的讚歎着。
“咳咳……”摔在地上,凌戰軍不受控制的咳嗽着,隨着他的咳嗽,不斷有血沫噴出,他擡頭看向賈儒。
“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說着,賈儒看向一旁的熊虎狼,道:“你知道怎麼做。”
熊虎狼嘴角一咧,露出一口半白的牙,厚重道:“兄弟放心,這種事情俺又不是第一次做。”
說完,熊虎狼提着大刀朝着凌戰軍走去。
此時,齊欣然將一切看在眼裡,她當然聽出賈儒言語中的殺意,更從熊虎狼的眸子裡看到了噬血的光芒,雖然不知道這兩位殺神是何方神聖,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想辦法談判,她跟凌戰軍必然葬身於此。
轉眼間,熊虎狼來到凌戰軍身前,舉起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