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市警察局會議室。
何浩然雙眼裡充滿細密的血絲,頂着一雙黑眼圈,站在屏幕前,手指着屏幕一名四十左右歲,理着小平頭,一雙眸子如同鷹隼般銳利的中年人,凝重道:“他叫凌戰軍,十年前服役於某特種部隊,精通射擊、爆破、追蹤與反追蹤。”說到這裡,何浩然重重一頓,道:“而他還有一個身份,他還是那支部隊的武術教官。”
說完凌戰軍,屏幕上儼然出現另一副圖片,這是一個身高一米六七,理着齊耳短髮的女人,指着這個女人,何浩然繼續道:“齊欣然,電腦信息專家,超級黑客,也是咱們的主要目標。”
說完齊欣然,何浩然轉頭看向羅局長,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要作什麼?”作爲下屬單位,羅局長沒有越位,主動的要求配合。
“這五個人單兵能力強大,配合默契,具體行動由省廳的人員進行,市局負責外圍警戒。”何浩然傳達着省廳的指令。
“我們盡全力配合。”羅局長鏗鏘有力道。
聽到羅局長的話,何浩然輕輕一頓,囑咐道:“這是一幫窮兇極惡之途,手下從來不留活口,各地的同行們已經同他們較量多次,最好的結果是打成平手,就算我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一定囑咐手下的人不要擅自行動,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他們這麼厲害?”羅局長緊跟着問了一句。
“很厲害。”何浩然嚴肅的說道:“已經有五名同事犧牲,七名同志受重傷了。”
羅局長:“……”
夏家別墅內,賈儒目光如水,平靜的盯着沉默的夏雨,不解道:“你這麼大的公司,破產了就沒錢了嗎?”
“沒錢。”夏雨擡起頭,盯着賈儒,抑制着心中的焦慮,不安道:“如果我有錢,我還能見死不救嗎,小羽可是我的親妹妹。”
“不要激動。”來到夏雨的身前,賈儒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沒錢也不要緊,我去把小羽救回來。”
“你說什麼?”夏雨不禁一怔,古怪的盯着賈儒。
“你在家裡等着,我去去就回。”不理會詫異的夏雨,賈儒轉身朝着門口走去,臨出門前,他回頭道:“你願意的話,就報警吧。”
直到賈儒從視線裡消失,夏雨纔回過神來,怔怔的望着關着的門,心裡充滿了感激,雖說不知道賈儒採取何種辦法,能否成功,但是,危難見真情,賈儒剛剛在夏家住了一個月而已,而她又面臨破產的窘境,在這種危難的情況下,他依然挺身而出,足以說明他是一個可靠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值得她喜歡的人,一時間,她的心安定許多。
稍稍過後,夏雨拔通報警電話……
羅局長很鬱悶,這起綁架案牽扯到五個人,其中有三名是在體制內工作的領導的子女,另外兩名是富商的子女,無論哪一個,他都要當成大案來辦,何況是五個舉足輕重的家庭,而這個時候省廳要求他協同辦案,沒有上面的命令,他不得擅自行動,當夏雨報案後,羅局長一陣頭大,當即拔通了熊虎狼的手機,接通後道:“虎狼,讓你辦的事情,做了沒有?”
“通知了。”一邊開着車,熊虎狼一邊說道。
“現在立即回局裡一趟。”思前想後,羅局長要保證手下人的安全,既然負責外圍警戒嗎,就沒必要往前面衝,一切有省廳裡的人做。
“恐怕不行。”熊虎狼拒絕了羅局長的命令,眼睛的餘光掃到輕閉眼睛的賈儒,半真半假道:“羅局長,俺有點私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能比局裡的事情更重要?”羅局長稍微一怔,隨即想到往日的熊虎狼是軍令如山倒,如今他違抗命令,太過反常了,又追加了一句,道:“我不管你什麼事情,趕緊回局裡,有重要任務。”
“局長,您還有別的事情嗎,沒事俺掛了。”開着車,熊虎狼平穩道。
話到此時,經驗老道的羅局長嫣能聽不出其中的潛臺詞,他輕皺眉頭,道:“你跟誰在一起呢?”
“俺兄弟。”熊虎狼直接道。
“你們要幹什麼?”瞭解賈儒的個性,羅局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夏羽被綁了,俺兄弟帶着俺把她給救出來。”熊虎狼渾不在意的說道。
聽着熊虎狼輕鬆的語氣,羅局長十分嚴肅,道:“救人?”簡單的兩字,羅局長到了爆發的邊緣,喝斥道:“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別救不了人,把自己搭進去。”
“不會的。”熊虎狼心平氣和,反倒安撫着羅局長道:“俺兄弟和俺一起做的事情,還從來沒失敗過。”
“回來,這是命令。”羅局長的肺快氣炸了,賈儒和熊虎狼要做的事情還沒失敗過,他倆能做什麼事情,一個多月前賈儒還是一位沒有出過桃花村的農民,熊虎狼好點兒,是工地上的農民工,這兩個人能做什麼,是搭路鋪橋嗎,現在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而且他們對手的身份非同一般,人質萬一出點問題,所有的壓力都會壓在他身上,即使他頂住壓力,劫匪那幫人,就算熊虎狼再勇猛,雙拳能敵四手嗎?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熊虎狼依然心平氣和。
乍聞此話,羅局長再次一怔,硬的不行,他又用軟的,語重心常道:“虎狼,人家是前特種兵……你說,就這樣的豪華陣容,省廳的同志都死傷十二位,咱們市局還是按照省廳的命令,認真的守好外圍……”
“局長,俺聽俺兄弟的。”聽着羅局長的介紹,熊虎狼轉頭看向閉目養神的賈儒,問道:“兄弟,怎麼辦?”
“把電話掛了吧。”賈儒輕描淡寫道。
“虎狼,賈儒……”聽到賈儒的聲音,羅局長還要做最後的努力,但是,電話裡傳來的是陣陣盲音。
一時間,羅局長怔怔的站在辦公室裡,隨後,又開始思索對策,最終,他把熊虎狼擅自行動改成了迫不得以的防禦反擊,在半個小時後,請求省廳的同志們援救。
“兄弟,這次可能是硬渣子了。”掛了電話,熊虎狼悶聲悶氣的說道。
“你覺得殺人和殺熊有什麼區別?”睜開眼睛,賈儒平靜的令人髮指。
開着車,熊虎狼幽幽道:“熊俺能殺,人嗎?”
“殺人比殺熊簡單。”賈儒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釋然道:“當你化身正義的時候,一切邪惡都將泯滅。”
“兄弟要俺替天行道嗎?”熊虎狼疑惑的說道。
“刀在哪裡?”瞭解到對方有五個人,賈儒覺得熊虎狼的槍太容易爆露目標。
“後背箱裡。”熊虎狼道。
賈儒點點頭,吩咐道:“用你最熟悉的方式,了結這份罪惡吧。”
“俺聽兄弟的。”
十五分鐘後。
銀色的奧迪a7停在開發區的一幢破房後面,熊虎狼打開車的後背箱,從裡面抽出一把米半長刀,刀身呈淡黑色,凸顯着刀的沉穩霸道,刀鋒呈白色,陽光下不斷的閃着滲人的寒光,而中間是一條血槽,裡面還有暗紅的斑點,更讓這份冰冷中充滿了殺氣,顯然,這是一口喝過血的殺器。
熊虎狼輕撫着刀背,陽光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刀鋒,自言自語道:“今日再次飲血,阿彌陀佛。”
“超度他們吧。”遠遠的望着兩三百米外的廢棄工廠,說白了就是一排八間的民房加一個院子而已,賈儒緩緩道:“就是這裡吧?”
“對。”熊虎狼點點頭,道:“接下來怎麼辦?”
“進去吧。”說着,賈儒邁着堅定的步伐,看似極慢,實則極快的朝着工廠行去。
熊虎狼跟在賈儒身後一步,邁開大步子,一路小跑朝着工廠進發着。
此時,左數第四間房的空地上,綁着五位年輕人,從十五六歲到二十五六歲,仔細一看,夏羽赫然位列其中。
此時的夏羽蜷坐在地上,挺直了腰,死死的盯着短髮的齊欣然,冷冷道:“爲什麼要綁我?”
“爲財。”齊欣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
“多少?”
“五百萬。”
“你放了我,我給你五百萬。”夏羽冷冷的說道。
“不着急,會有人送來五百萬的。”齊欣然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不再理會坐在地上的夏羽,轉身看向倚在牆邊上的凌戰軍,道:“綁架這種事情,太沒水準了。”
“迫不得己。”凌戰軍惜字如金。
“其實咱們還有別的辦法。”略微猶豫,齊欣然開口道。
“說說看。”
“咱們向華夏zhèngfǔ妥協吧。”壓低聲音,齊欣然僅用凌戰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憑我手裡的這份材料……”
“不可能。”凌戰軍斷然否定,道:“雖說咱們聯繫不到組織了,可是,落到華夏zhèngfǔ手裡,以咱們做過的那些事情,肯定生不如死。”
“可笑了。”搖了搖頭,齊欣然茫然道:“想當年咱們五人組何等風光,現在竟然爲了一點逃跑經費幹起綁架這等沒技術含量的事情。”
“休息吧。”凌戰軍幽幽的說着,“拿到錢後,咱們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