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王醫生你能說一句道歉,不單單是給我的,更是給華夏中醫的!”
單憑這一句話,王慶志心裡對於賈儒這個人的印象,就開始大爲改觀起來。
因爲通過賈儒說話的語氣不難看出,對於中醫,賈儒實際上是有着一種很深的執念的。
而一個把中醫看得比他自身還要重要的人,一定不會是那種靠沽名釣譽來博取名利的神棍。
至於賈儒的名字爲什麼會出現在娛樂新聞頭條從而讓公衆廣爲得知,王慶志猜想——
大概是和他的大明星女友分不開吧?
不過即便是對賈儒的印象稍微好了一點,王慶志對於中醫的看法仍舊是沒有得到任何的變化。
中醫不如西醫。
這不僅僅是王慶志在當代環境下所養成的一種觀念,更是他對自身所學的一種近乎自負的信心。
於是王慶志便沉聲說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條件我得更改一下,如果我輸了,我向你以及中醫道歉,反之,你只需要承認中醫不如西醫就行了,不必自毀後路。”
賈儒雖然笑着說了聲好,但實際上他說的那個賭注,並不單單是對王慶志說的,更是對他自己所說的——
試問,如果連區區一個王慶志都無法戰勝的話,那還說什麼把中醫帶出國門走向世界這種大話呢?
別看賈儒和和氣氣的,表面上也都好像是對什麼都無所謂,但實際上,賈儒心裡的傲氣,卻是一點兒也不輸給任何一個人,尤其是當事情涉及到中醫領域的時候,賈儒心中的這種偏執表現得尤爲明顯——
要麼就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
所以,可以說,關於賈儒與王慶志今天的這一場醫學比拼,萬一賈儒輸了,那麼即便是王慶志不做任何要求,賈儒也會按照之前的賭約,從今往後再不以中醫自居的。
當然了,那只是萬一,以賈儒現在的實力,細數整個華夏,除了九幽一脈那幾位已經故去的老前輩,在醫術上,還真沒幾個人能勝得過賈儒,即便是左傾城也不例外。
經過一番嚴格的消毒處理,於十分鐘後,賈儒與米雪兒被帶入了蘇倩倩所在的手術室。
本來王慶志是不允許半點醫術不會的米雪兒跟着一塊進入手術室的,但因爲賈儒的堅持,宣稱米雪兒是穩定傷者情緒的重要一環,所以王慶志儘管心中仍有懷疑,也只能任其跟着一塊進去了。
而在手術室中,一見到躺在手術檯上蘇倩倩渾身裹滿繃帶那悽慘的樣子,米雪兒眼睛裡的眼淚珠子就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倩倩……”
或許是聽到了好友的輕聲呼喚,原本緊閉雙眼的蘇倩倩眼皮微微一抖,然後打開了一道縫隙。
儘管一身厚厚的無菌服將米雪兒的身體嚴嚴實實地遮掩了起來,但米雪兒那雙明亮的眼睛,蘇倩倩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於是蘇倩倩不由得無比艱難地扯動了一下嘴角,原本是想笑一下的,卻沒想到做出的卻是一個比哭還要讓米雪兒心疼的表情。
“倩倩,你現在身上有傷,先不要說話,等你傷好了,咱們姐妹倆再好好聊聊好嗎?”
蘇倩倩輕輕點了點頭,不過目光之中卻是透露出無盡的傷感與遺憾。
而對於蘇倩倩眼中爲何會流露出這樣的神色,米雪兒心裡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於是趕緊將賈儒拉到蘇倩倩的面前,說道:“倩倩,你放心吧,爲了能讓你完全康復,我已經請了全華夏最厲害的醫生過來了,就是他,你看到了沒有?他叫賈儒,是一個很神奇的中醫,他一定能讓你重新回到舞臺上跳舞的!”
聽到這話,賈儒沒什麼反應,倒是王慶志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倒不是說米雪兒誇讚賈儒的話讓王慶志心裡不舒服了,而是身爲一名外科醫生,王慶志自然明白,以蘇倩倩身體皮膚的燒傷程度,要想成功完成手術,必須要進行全身麻醉。
而衆所周知的事情是,病人一旦進行了全麻,那麼在術後,或多或少都會產生一些副作用的,雖然副作用的強度不一,但哪怕是最輕微的副作用,也決然不可能讓身爲舞蹈家的蘇倩倩重新回到之前的巔峰。
所以王慶志有些不明白,到底米雪兒說這話的目的是爲了安慰好友呢,還是這個賈儒真的有那種神技,能夠完全消除全身麻醉後產生的副作用。
不過不管到底是哪種情況,那都是後話,王慶志可沒忘了自己的職責與任務。
於是,王慶志便輕咳一聲說道:“米小姐,我們現在要開始手術了,請你先站到一邊,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哦。”米雪兒應了一聲,不過卻並未移動身體,而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賈儒,在見到賈儒輕輕點了下頭後,方纔挪到一旁的空處站好。
王慶志見狀雖然嘴上沒有說些什麼,但米雪兒居然對自己這個主刀醫生的意見置若罔聞,反倒對一箇中醫言聽計從的行爲,還是讓王慶志心裡略微有些不爽的。
只是不爽歸不爽,王慶志還不至於爲了一點小事而與米雪兒置氣,於是深吸一口氣後,王慶志便沉聲說道:“馬護士,格隆氨溴零點一毫克,氟馬西尼零點一毫克,依託咪酯零點三微克……”
聽着王慶志口中說出一連串的名詞,對於這些藥物有何作用,學過西醫且造詣不低的賈儒自然是明白的,但如果按照王慶志的打算,對蘇倩倩進行全身麻醉的話,那肯定是無法讓蘇倩倩重回舞臺的,於是賈儒便開口說道:“先等等!”
聽到這話,馬護士手裡準備麻醉劑的動作不由得一滯,擡起頭來,將詢問的眼神投向王慶志。
而王慶志的表情則是立馬變得難看了起來:
“賈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每多耽誤一分鐘,傷者就多一份危險,從蘇倩倩送來醫院到現在,我們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了,如果你不能爲你打斷手術進程的行爲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那麼就請你馬上走出手術室,我們之間的賭約也就此作廢!”
從王慶志嚴厲的語氣當中,賈儒也是知道了王慶志其實是一名相當敬業的醫生,不過儘管如此,賈儒該說的話還是會一字不落地說出口:
“王醫生,據我所知,傷者蘇倩倩是一名舞蹈演員,所以如果進行全麻的話,可能會對她的事業產生嚴重的影響,不如全麻的事情就教給我來吧,我可以運用中醫的鍼灸,對蘇倩倩毫無副作用地進行麻醉!”
“中醫鍼灸?”王慶志皺眉重複了一下這個名詞,然後便是勃然大怒道:“簡直胡鬧!你這是在那傷者的生命安全開玩笑,不行,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
見自己的要求被拒絕,賈儒倒是沒怎麼惱怒,畢竟不過是誰,對於第一次接觸的陌生事物,總是很難產生信任感,所以王慶志之所以會拒絕,倒不是因爲怕他會因此而輸給自己,而是確實是爲了蘇倩倩的安全着想。
不過對於利用鍼灸實施全身麻醉的這種方法,賈儒倒是有着充足的信心,於是便說道:“王醫生,中醫鍼灸之奧妙,我現在很難用三言兩語給你解釋清楚,你可以懷疑鍼灸能否實施全身麻醉,但你應該相信我作爲一名醫生的起碼良知——”
“我在毫無保把握的前提下去拿我的病人冒風險!”
就在賈儒這句話剛剛說完以後,手術檯上的蘇倩倩卻是睜開了雙眼,以一種哀求似的目光看着王慶志說道:“王醫生,如果不是因爲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牽掛的話,我只怕是寧願死了也不願意離開舞臺的,而現在既然賈大夫說有方法能讓我毫無副作用地全身麻醉,那就拜託您讓他試一下吧!”
“是啊,王醫生,我相信賈儒他是真的有能力做到,你就讓他試一下吧!”米雪兒也出聲附和道。
王慶志於心中掙扎了一會兒,然後有些不確定地看着賈儒問道:“你真的有把握能不靠藥物對蘇倩倩進行全身麻醉?”
賈儒沒有多說什麼廢話,僅僅是以一種充滿了鄭重與自信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王慶志聞言後,也不知是被蘇倩倩和米雪兒說動了,還是真的相信賈儒作爲一個醫生的起碼良知,旋即一咬牙說道:“好,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就由賈儒來對蘇倩倩進行全身麻醉,不過我先說好了,一旦在手術過程中,蘇倩倩有任何甦醒的跡象,必須馬上進行藥物全麻!”
“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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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王慶志當即也不再遲疑,沉聲說道:“好,馬護士,立即準備手術,等賈儒那邊的工作一結束,我們馬上開始!”
“好的,王醫生,我們這就開始準備!”
趁着其餘人等皆在準備手術的相關程序,賈儒對着米雪兒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手術檯邊上來。
“怎麼了?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米雪兒疑惑問道。
賈儒一邊給自己手上的銀針進行消毒處理,一邊指了指手術檯上的蘇倩倩小聲說道:“米小姐,麻煩你先和蘇倩倩小姐聊會兒天,最好是能把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這樣方便我扎針。”
“哦,好。”
見得賈儒臉上這副嚴肅的表情,米雪兒不敢怠慢,立即趴到蘇倩倩的耳邊輕聲細語起來,雖然不知道她們在聊什麼話題,但蘇倩倩在聽的時候卻是不時點頭,不一會兒雙眼便迷離了起來,顯然是陷入到了某種美好的憧憬當中。
賈儒在注意到蘇倩倩此時已經進入到狀態之後,當即也是不再做任何猶豫,一次性拔出七根長短不一的銀針,深吸一口氣後,便往蘇倩倩全身上下的七處大穴分別扎去。
而幾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米雪兒便聽到了賈儒鬆了口氣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шшш◆ ttκá n◆ co “好了,米小姐,你現在可以站回去了。”
“什麼?這就結束了?”
米雪兒呆呆地問了句,她現在還是雲裡霧裡什麼情況都沒弄明白呢——
明明沒有看到那傢伙有什麼動作啊,他爲什麼要這麼說,難道說他臨時改主意,不需要我吸引倩倩的注意力了嗎?
賈儒點了點頭說道:“嗯,對蘇小姐的全身麻醉已經做完了,所以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不需要再說話來吸引蘇小姐的注意力了。”
“這怎麼可能?”滿是不解地喊了一句後,看着賈儒那一臉平淡的表情,米雪兒便開始不滿起來了,“喂,你這傢伙,到底行不行啊,明明倩倩還……”
話說到一半,米雪兒便驚疑不定起來了:“咦?不對呀,倩倩的眼睛明明剛纔還睜得好好的,現在怎麼突然就閉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