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商薇知道她是時候表態了,如果再不表態的話恐怕以後都沒有機會了。因此商薇強裝笑意說道:“但是我不介意啊。”
賈儒依然是帶着淡淡的表情:“可是她比你要漂亮,也要更加穩重。”
商薇怔了怔,自己喜歡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讓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不得不承認兩人之前確實有異樣的情愫,但是在剛纔賈儒的一番話之後往日的柔情現在已經變成了冷冰冰的灰燼。
過了好一會,其實只是五分鐘多一點的時間,商薇卻是感覺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一樣漫長,她看着賈儒的眼睛問道:“你真的很愛她嗎?”
“是的。”和商薇的不捨相比,賈儒要顯得決絕許多。
這個回答成爲了壓垮商薇脆弱心靈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的心中對賈儒升起了濃烈的恨意,不再理會對面的賈儒,而是相當決絕的拂袖而去。
對於商薇而言賈儒的離去是一個雙重打擊,她一邊要面對情感上的失落,另外一邊要面對公司上面的問題,可以說從小到大商薇都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嚴重的危機。
回到了辦公室裡面,趙山河要把一疊文件交給賈儒,卻是見到賈儒一臉頹然的樣子,不由得感到很是奇怪。這個傢伙從來都是寵辱不驚,向來不把自己的感受表現在臉上,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怎麼了,爲了女人的事情?”趙山河把兩個文件夾放在賈儒的桌子上面,笑着問道。
賈儒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因爲女人的事情而感到煩惱。”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趙山河贊同道:“兄弟,女人多了也不是好事啊,就拿我來說吧,圍繞在我身邊的女人可謂是萬萬千,但爲什麼我一個都不碰就是這個道理。碰了之後你就要爲她負責,兄弟,你該不會是......”
趙山河原本想要說的是你該不會是對不起左師姐吧,但是見到賈儒臉上的陰霾之後又硬生生的把話給嚥了回去。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賈儒的臉上有這樣的表情,看來賈儒這回遇到的事情真的有點棘手。
“究竟是什麼事情,你跟我說說。”趙山河索性扔下手頭的工作,在賈儒的對面坐了下來。
看了趙山河一眼,賈儒幽幽道:“你手頭上有錢嗎?”
“要多少?”錢這種東西好辦,從開業到現在義診堂一直處於盈利的狀態,一點小錢趙山河還是能拿出來的。
“六千萬。”賈儒報出了一個數目。
趙山河的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六千萬,你怎麼不去搶銀行呢,你要這麼多的錢幹嘛?”
並非不是趙山河不願意幫助賈儒,而是六千萬實在是沒有辦法拿出來,義診堂的生意雖然十分火爆,但是它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線,下面帶着的夏氏就更加不用說了,日常藥物平時基本處於虧本營銷狀態,都是靠着高利潤的壯陽藥把那部分的缺口給補回來。
看到賈儒失望的眼神,趙山河趕緊說道:“兄弟你也別急,我給你問問我的朋友們,能借多少是多少。”
“不必了。”賈儒輕輕的擺了擺手。
辦公室裡面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趙山河幽幽的說道:“我們都是九幽一脈年輕一輩的翹楚,說到醫術和拳腳功夫,你當仁不讓,但是說到賺錢,你還是欠缺了很多。”
“錢財身外物,要有的時候自然有。”賈儒淡淡的說道。
“可是你現在不就是沒有嗎?”
面對趙山河的反駁賈儒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或許他把都市裡面的一切都給理想化了。在他的價值觀裡面,行商不是爲了大富大貴,而是爲了方便人民羣衆。無論是一開始的藥廠還是後來的京城酒吧,賈儒想到的第一個詞不是利潤,而是薄利多銷。在他的理想中大同社會是存在的,消費者人人平等,不應該用過多的溢價去買到良好的商品。
但是他忽略了這一點,世界上的資源本身就是不平均的,方便了別人的後果就是苦了自己,經營了幾家企業這麼久,賈儒卻是沒有積累下過多的資本。而且他是一個保守的人,不喜歡負債經營,更加別提從銀行中借貸來擴大企業的生產規模,這從進一步上限制了夏氏的發展。
趙山河就不同了,他在九幽一脈中的任務就是爲九幽贏得財政儲備,雖然手中的閒錢不多,卻是給九幽貢獻了不少的儲備資金。但他知道賈儒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是絕對不會動用這筆資金的。
可以說如果他願意,隨時候都能擴大經營。
“所以說,我要學着從商麼?”賈儒苦笑着問道。
“不要求你大富大貴,人在江湖上走,沒有一點盤纏傍身是不行的,”說完,趙山河把面前的兩個文件推到了賈儒的面前:“你來看一下,這裡有好幾家醫院的醫療廢品處理合同也到期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接手。”
賈儒看了趙山河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微微的讚賞甚至是感激,以前欺負這傢伙這麼久,關鍵時刻還是自己人靠譜。
“謝謝你。”相當難得的,賈儒對着趙山河道了一聲謝。
趙山河怔了怔,過了好一會才反映過來:“你竟然和我道謝,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賈儒不動聲色的把兩份文件給收了起來,淡淡的說道:“那就不謝了。”
“哎哎哎,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謝我?”
“請你去假日酒店。”賈儒依然是面色平靜的說道。
趙山河輕輕的搖了搖頭:“一頓飯就想要收買我好幾千萬的單子,你就會坑自己人。這樣吧,我現在手中有一個病人......”
說到這裡,趙山河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就說趙山河爲什麼會忽然拿着這麼好的東西來給自己,原來是手中也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趙山河作爲義診堂的二掌門,連他都無法處理的病人可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大病之人了,賈儒輕輕皺了皺眉頭:“那是什麼人?”
“一個生意人,”頓了頓,趙山河又補充道:“相當大的生意人。”
清楚這是一個機會,賈儒淡淡的說道:“不管是什麼人我都會平等對待,走吧。”
賈儒緩緩站起身來,趙山河卻是站在賈儒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等會,情況還沒有給你交代清楚,那病人並不是尋常的病,而是有隱疾......”
聽到隱疾這兩個字,賈儒一下子就懂了,怪不得今天趙山河扭扭捏捏欲言又止,原來是因爲病人有的是那方面的疾病,而且看趙山河的樣子,應該還是一個女病人沒錯。
“不管是隱疾還是什麼,我的眼中只有病人還有病竈,”說着賈儒推開趙山河,不緊不慢的朝着辦公室外面走去:“走吧,帶我去見見那個病人。”
出發之前,賈儒習慣性的想要帶上銀針袋,但是手指碰到溫潤的牛皮之後賈儒還是猶豫了一下,自己不是已經額可以以氣御針了嗎,爲何不嘗試一下直接用真氣去給病人療傷。
趙山河的路虎車早早就停在了第一大宅的外面,等到賈儒出來之後兩人一言不發的朝着目的地的方向疾馳而去。
“病人叫做程雪彤,是本地富商的女兒,具體的病症到了之後你再和她親自交流,在這裡我就不多說了。”趙山河略顯尷尬的說道。
“她是你什麼人?”賈儒淡淡的問道。他清楚對一個病人如此上心並不是趙山河的行事作風,兩人之間肯定有着理不清的關係。
果不其然,趙山河有些扭捏的說道:“他父親和九幽一脈有點聯繫,曾經幫助過九幽一脈尤其是義診堂,和我父親是世交。”
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意,賈儒微笑着說道:“我看還不止這樣吧。”
被賈儒看穿了心事,趙山河就像是一個泄氣的皮球一樣說道:“我承認......我承認對她有點意思。”
“知道了,我會盡力而爲的。”說完之後賈儒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趙山河剛想要高興,卻是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一樣:“你的藥箱呢?”
不帶藥箱,如何治病?中醫講究的先是望聞問切,然後是用藥,賈儒可以不借助任何器具判斷出一個人的病情,但是卻不能不借助器具和藥物對病人進行診療。即便是動用真氣,最起碼也需要帶上銀針。趙山河不清楚賈儒這個向來沉穩的人,在最後關頭爲什麼卻是這麼的馬大哈。
見到趙山河併入左邊的車道就要調轉車頭,賈儒及時制止了他的行爲:“我不需要藥箱。”
“什麼?”
賈儒的話讓趙山河相當的詫異。不需要藥箱只有可能是兩種情況,一種就是賈儒已經斷定那個病人沒病。但是兩人素未謀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另外一種則是更加的玄乎了,難道說賈儒已經掌握了不借助任何器具就能給人療傷治病的辦法?
身爲年輕一輩的翹楚,趙山河對醫術的掌握已經到了相當深入的地步,但是他對這麼高超的方法依然是聞所未聞,一時間他的腦海中滿是懷疑,思索着爲了保險起見,是不是應該掉頭回義診堂。
“我都說了不需要。”賈儒再次強調道。
既然如此,趙山河也就不過多執拗了,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面,他只能選擇相信賈儒。
路虎車在路上飛馳着,對方的住所顯然是在京城的郊外,這個時間點的通勤顯然並不是順暢,在被堵住的時候,賈儒不緊不慢的問道:“你說那家人姓程?”
“對,”趙山河輕輕點了點頭:“你認識?”
“認識倒算不上,只是知道而已。”
其實提起京城的程家,上流社會中基本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這是一個相當有意思的家族,很久之前曾經有人提出一個問題,企業家和政治之間應該保持怎樣的距離纔算是合理。程家給出了他們的答案,那就是零距離。
這自然不是說他們既從商又從政,但他們的消息從來都要比別人靈通。從改革開放到現在,他們都能乘着政策的春風,在每次的政策調整下走在別人的最前列。像是之前國家號召的企業轉型整垮了一大批企業,而程家卻是從裡面狠狠地撈了一把,最後還能全身而退。
這就是他們的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