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勁風打在吳龍臉上,沒有長髮飄飄,因爲他是禿頂。
“吳龍,你叫吳龍對不對?”許穆煙的美目盯着吳龍的側臉期待的問道。
吳龍專心致志開車:“你不已經知道了麼?”
“你要是用化名怎麼辦?”許穆煙問道。
“放心,我沒這個愛好。”
許穆煙又問道:“吳龍,你爲什麼救我?”
“看心情。”吳龍抽出煙,放在點菸器上點燃,抽了一口,再吐了口濃煙道。
“……”許穆煙無語。“如果你心情不好呢?”
“那就不救了。”
“你這麼隨便?”許穆煙不悅的說道。
“不是隨便,是隨緣。”吳龍淡淡笑道:“接下來去哪?回家?”
“回家?不,不要。”許穆煙搖搖頭道。
“你今年多大了?”吳龍問道。
“二十一。”
“呵呵,二十一,性子還那麼野,不怕嫁不出去?”吳龍笑道。
“切,反正又不是你娶。”許穆煙不屑的說道。她說出這句話的第零點零零一秒,她就後悔了。
“也對。”吳龍點點頭道。他倒是毫不在意:“我送你回家。”
“我不是說我不要了麼?”許穆煙不悅的說道。
“呵呵,這可由不得你了。”吳龍笑道。
“呵呵。隨便你折騰,反正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許穆煙笑道。
“等着瞧吧。”吳龍不再說話,將煙一口氣抽完,放進車上的菸灰缸裡,專心致志開車。
車子開進了一個小區。保安見到了是一輛勞斯萊斯,也就沒有阻攔,就算要攔,就那速度,攔也攔不住。只能任由它囂張的咆哮在小區裡。
車窗兩邊是整齊向後倒飛的楊柳樹。楊柳樹的旁邊是蔥綠的草坪地。
車子開在水泥路上,十分平穩。
漸漸的楊柳樹開始消失,草坪地也不見蹤影。
車子停了下來。車子的旁邊是好幾輛名車。
吳龍將衣服釦子扣好,下了車道:“到了。”
許穆煙拿着東西也跟着下車:“你怎麼,怎麼知道我家的?”
許穆煙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宛若城堡的建築,90年代的歐式風格,兩具惟妙惟肖的石獅聳立大門石階之前,這,不就是我家麼?不會錯的,能把石獅和歐式建築放在一起,這麼獨特的想法,只有他們家能想到。
吳龍敲了敲,回過頭來看着發愣的許穆煙:“還愣着幹嘛?”
到底誰纔是主人?
許穆煙一邊走,一邊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家的?”
門打開了,老管家推到一邊。
“問問你爸,你不就知道了。”吳龍一邊向裡走,一邊說道。
兩個人都進來了,老管家纔將門緩緩關上。
老管家又從鞋櫃裡拿出兩雙拖鞋,兩人便將鞋換成拖鞋。繼續向裡走。
腳下是某高檔牌,紅色地毯,軟軟的很順服。頭頂是如花般綻放的水晶吊燈,很漂亮,也很貴。牆上是各式各樣的字畫,字有楷書,行書,小篆,大篆等;有水彩畫,油畫,水墨畫等,重點是副副有名,價值不菲。還有些稀奇古怪的古玩擺放在桌上。
一名身穿長袍,小腹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從側門而入。
“爸。”許穆煙看着來人道。
“呦,穆煙回來啦。”中年男人聽見許穆煙叫喚自己,笑着應道。他是許家的現任家主,許道清。
要說他們許家,還要從mao爺爺的年代說起,許穆煙她爺爺的爺爺是抗戰英雄,不過不幸戰亡,爲了紀念他,她爺爺的爸爸做了要員,久而久之,他們幾代下來,許家就成了一顆參天大樹。
吳龍的爺爺的爺爺是許穆煙她爺爺的爺爺的戰友,也不幸戰死了。他們家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家道中落,又是單傳。父親被仇家追殺下落不明,他的母親懷着身孕,逃到了m國才躲過一劫,他剛剛出生,母親就難產去世了,他被m國軍隊撿走,才得以保全性命。
許家有愧,當時他們也元氣大傷,沒有在吳家危難之際伸出援手,聽聞吳家還有後人,便將吳龍從國外帶了回來,不惜一切代價。爲此還和m國的那支軍隊鬧了一番。
許道清又將目光放在了吳龍身上:“回來的正好,我給你介紹一下。”說着他將吳龍領到了自己身邊,許穆煙的面前。
“吳龍,是我給你請的保鏢。”他邊說,還一邊拍了拍吳龍硬朗的臂膀。
“保鏢?吳龍?吳龍是保鏢?”許穆煙的腦子一下炸開了。頓時冒出無數的問號。
“對,就是保鏢,吳龍是我從m國請回來的兵王,因爲我擔心你,所以就讓他作了你的保鏢,本來只是想讓他在暗中保護你,不過看來今天是真的發生事情,所以他應該是暴露了吧。既然這樣,也好,從現在開始不再是暗中的保鏢,要換個稱呼了,貼身保鏢。”
“啊啊啊……貼身保鏢?”許穆煙尖叫起來。
“就是貼身保鏢。”許道清道。
“許叔,你這可是謬讚啊,我那是什麼兵王,就是一個炊事兵,再說了這穆煙妹妹也是大家閨秀,我這貼身保鏢怕是壞了她的名聲。”吳龍趕忙拒絕道。他確實是炊事兵,不過是炊事兵中的兵王。
當然以上什麼炊事兵,什麼壞名聲,都不是理由,他不過是想逍遙自在,作什麼貼身保鏢,哪還有自己的時間。
“名聲?若是怕損了名聲,我就將穆煙許配給你。”許道清大手一揮,豪氣道。
“啊……”許穆煙感覺自己彷彿整個人掉進了油鍋,被炸的外焦裡內。
雖然她對吳龍有好感,但是幸福來得太突然,再說這樣不會太快,太極了麼?畢竟自己還是花季少女啊,若是被婚姻捆綁住了,還能自由的玩耍麼?
“許叔,這……”吳龍還算鎮定。
許道清打斷道:“哦?你是嫌我女兒不夠漂亮?”
“我哪敢啊,再說了,穆煙妹妹那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女下凡,傾國傾城,哪來的不漂亮之說。”吳龍思竭力地的說道,他已經將他能在一秒內想到的讚美之詞都說出來了。
“給我一個理由,要不然這婚事就這麼定下了,我代表你的父母,定下了。”許道清發下最後通牒。
“哎,許叔啊,你看我和穆煙妹妹這不還年輕麼?而且我們之間相互都不瞭解,就這麼倉促定下婚事不好吧。”
“就是,就是。”許穆煙在一旁附和道。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許道清惡狠狠的眼光給瞪回去了。
這時老管家送來三杯茶水,才圓了場。
許穆煙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道:“謝了,福伯。”
許道清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又將柔和目光放在了吳龍身上說道:“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若是娶了,這許家就是你的,我這也是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
許道清帶着欣賞的目光在吳龍上走了幾圈,越發覺得他就是自己想要的女婿。濃眉大眼,英俊瀟灑,作風正直,有能力,這是提着燈籠都難找的好女婿。
“這……不太好吧。”吳龍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道。別說這茶水還挺好喝的,還可以緩解一下許道清灼熱目光帶來的壓力。
許叔你可別誘惑我,我窮怕了,心志也不堅定,你要是再勾引我,我就接受了。就算我對許穆煙是有些好感,但是終究也只是好感。
許道清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道:“好,怎麼不好,你們兩的婚約,其實早就定下了,在你們還在腹中的時候,若是異性,結爲連理,若是同性,結爲兄弟。我今天不過是將這婚約重新提一提罷了。”
“許叔,如果您鐵了心的話,那我也只能退婚了。”吳龍大手一揮,也將杯子重重一放,毅然道。頗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魄氣。
但是他的心告訴他,他虛了,太虛了。
“退婚?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想穆煙妹妹也不想枕邊人是一個自己第一次謀面的陌生人,沒有感情,什麼都沒有的陌生人。感情不是隻有結婚的,結婚生子只是結果。相識,相知,這些都是基礎,只有這樣,婚姻纔會美滿,纔會穩固。”吳龍點點頭道。
“既然這樣,那這婚約便作罷吧。”許道清嘆了口氣道。
許道清又問道:“若是你喜歡上穆煙,你怎麼辦”?
“若是真的喜歡,我就給她一個完美浪漫的相識,相知的過程。”吳龍笑道。
“穆煙,你若是喜歡上吳龍,你會怎麼做?”許道清將目光轉移到許穆煙身上。
“我會接受他給我的完美浪漫的相識,相知的過程。”許穆煙笑了起來。頓時間如春風拂面。
吳龍和許穆煙對視一眼,仰頭大笑起來。
“好好好,好啊,年輕真好,真好啊。”許道清感嘆道。
停頓了一會。
許道清又道:“既然這樣,小龍啊,你就住下吧。這宅子,我不經常來。”
“什麼意思?”吳龍不解。
“也就是說,到時候,你和穆煙,就可以好好的相識,相知嘍。”許道清擠眉弄眼的笑道。
“……”這許叔這麼大人,怎麼還這麼爲老不尊呢?
許穆煙的臉爬上紅意,她沒有做出任何的反駁。這算是默許了吧。
許道清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向大門走去。他是真的高興。自從他作了家主以後,他就很少笑了,不是不想笑,也不是不能笑,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值得笑了。
他一把老骨頭了,膝下又無子,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偏偏她又不讓人省心,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二十一歲,在他們的眼裡,應該是兩個孩子的媽了。今天也算將一樁心事了結一半了。
老管家將門打開。許道清就這麼離開了。也就是說,現在這間大房子裡,除了傭人和管家,只剩下吳龍和許穆煙兩人了。
吳龍也向着大門走去,一邊走,一邊嘀咕道:“貼身保鏢,貼身保鏢,男人的好日子,今天到頭嘍。早知今日,我就不應該回國。”
這混蛋的老爹啊,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你若是沒死,就來見見我。你若是死了,那我就恨透你了,你死了就死了,還整出什麼婚約。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老媽。雖然我從來沒見過你,但是這仇我一定要報。你已經把最大的恩惠降在我身上了——我的母親,感謝你試我降生人間。
“你去哪?”許穆煙見吳龍走,便問道。
“搬家。”說罷吳龍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