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像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這句話把陶毅逗笑了。
殺人的確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也要看殺的是什麼人。陶毅嘴角微微一揚,眼睛盯着與他盡在咫尺的沈銘。
那你是覺得,我殺不了你嘍沈銘嘴角一揚。
兩人四目相對,陶毅雙眼微眯,看着面前的沈銘。其實今夜風並不大,但沈銘頭頂花白的頭髮,已經開始微微抖動,之前直硬了很多。
司徒凝那邊,雖然一直在憂心如何逃出這破廟的問題。
但她的雙眼,卻從未離開過陶毅和沈銘那邊,兩人的交談,動作,都被她盡收眼底,包括此刻滿是敵意的對視。
剛剛聽陶毅的話站在一旁,此刻,司徒凝悄悄來到陶毅身邊。
催眠對他沒用,氣功高手經常冥想的,精神普通人堅固多了。你到一邊等我吧。陶毅突然開口,司徒凝的心思被他完全看穿,而他的眼睛依舊注視着沈銘。
陶毅的話,讓司徒凝的腳步微微遲疑了一下。
仔細一想,陶毅說的也對,聖盾這樣的保鏢,不可能沒對抗過催眠高手,如果連普通的催眠術都防不住,那白費了他一等保鏢的稱號。
這時,司徒凝朦朧的睡眼看着陶毅的側臉,跟陶毅相處這麼長時間,司徒凝也知道陶毅這人很古怪,總是給人一種好像什麼都不靠譜的感覺,但當他出手的時候,卻又會是出人意料的結果。
可眼前這個沈銘是個氣功高手,和普通的保鏢殺手都不一樣,司徒凝並不覺得陶毅一個人搞得定。
當然,算他倆聯手,搞定的希望也很渺茫。
畢竟聖盾的名號,十年前也是很響亮的,能從他手把人殺死的,恐怕只有那些殺手界傳說的人物,纔有可能。
嗯你咋還沒走呢
陶毅突然再度出聲,將司徒凝從思緒拉回現實,擡頭一看,陶毅正向往日一樣,沒心沒肺的挑眉看她,一邊看,還一邊不耐煩的說道我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都心不在焉的呢,平時給你講課這樣
看着陶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古怪表情。
司徒凝頓時滿臉黑線,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能說出這些
別愣着了,起開。陶毅不滿的衝着司徒凝揮揮胳膊。
司徒凝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回事,明明看着陶毅的樣子很不靠譜,但她最終又一次選擇了乖乖聽話。
而這時,之前與陶毅對視的神明,忍不住咯咯一笑。
嗯陶毅轉頭,看着他,這事兒好笑嗎
呵呵,我笑的是,你們這些最近幾年入行的殺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真是看不出來,你們這種故作出的若無其事,有任何實在的意義。沈銘的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別裝了,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戒指來歷,它的主人呢。
說着,沈銘的左手,緩緩放在陶毅的右肩之。
陶毅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揚。
戒指是在我一個很重要的人家裡發現的,我也不知道它的來歷。但我很想知道是什麼人,放在那裡的。所以你必須告訴我,它原來的主人是什麼人。陶毅的聲音同樣陰寒。
而這一刻,沈銘臉冰冷的笑意全然消失,頭的白髮,之前更加直硬,整個人突然動了
不識擡舉那隻手猛然發力,陶毅感覺到那手掌的火熱,好像一塊燒紅了的烙鐵一樣。
很久沒感覺到這麼大的力量了,讓陶毅稍稍有些懷念從前的日子。
現在感覺如何告訴我,戒指哪來的沈銘冰冷的聲音迴盪在陶毅耳邊,否則,我會把你的肩膀捏碎。
那你倒是想多了。陶毅突然嘴角一揚,那隻帶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手速極快,豎起大拇指猛然擡手,大拇指重重紮在沈銘按着他肩膀的手腕。
這一下又快有很,算是氣功高手,也是血肉之軀,照樣會痛。
吃痛的沈銘手勁兒一鬆,陶毅豎起大拇指的右手,立刻握成拳頭,繼續向發力,一拳打在沈銘的手腕。
砰
陶毅的肩膀,瞬間脫離了沈銘的控制。
你沈銘有些驚訝的看着陶毅,他三歲開始練習沈家家傳氣功,到現在,已經練了快五十年。
沈銘知道,運氣到手掌,鎖住人的肩膀,跟鋼筋穿入一樣痛苦。
這樣的情況下,面前這人竟然還能有力氣飛快擡起手臂,用大拇指扎他手腕脈門,逼迫他鬆手,這需要多大的毅力
我怎麼了陶毅面不改色,根本看不出他的肩膀曾經承受過劇痛。
這一刻,沈銘才隱隱覺得,面前這人,似乎不那麼簡單。
而司徒凝,單純看到剛剛那一幕,並不能瞭解到,陶毅剛纔承受了多大的疼痛,所以很好,爲什麼沈銘的臉色,突然變化如此之大
有點能耐。沈銘眼睛一眯,表情不似剛纔冰冷,但卻認真了不少,他身的氣勢,也隱隱改變。
南海保鏢,是一支只受國家央所調遣組織。
非軍非兵,但實力卻是國家頂尖,甚至超越各種王牌特種兵隊伍。
曾經的退伍南海保鏢沈銘,代號聖盾,更是其的佼佼者。當初光這名號可以讓很多殺手冷汗直流,甚至放棄任務。
但自從年紀超過四十,又因爲家族的一些安排,回到古城的破廟守廟以後。這麼多年來,從沒有遇過一個真正令他動容的對手。
沈銘雖然從小練沈家的傳統氣功,但卻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氣質溫和,相反,他是個很好鬥的人。否則也不會有反殺無數殺手的事情。
所以,這麼多年,他盼望這種讓他興奮的機會,哪怕對手多招架幾分鐘,也會令他大叫爽快。
所以陶毅的能耐,讓沈銘驚訝的同時,卻更讓他興奮。
陶毅也知道,沈銘這下是要動真格的了,所以他的眼神,也不在鬆散。
二人四目相對,同時動了
沈銘眸殺機四伏,腳下猛一蹬地,砂石粉碎。
整個人,如同一隻猛虎,奔着陶毅狠衝過來。
沈銘並沒有握拳,而是用直挺挺的雙手,直奔陶毅雙目脖頸胸腹等要害部位襲來。
速度極快,招式凌厲。
手掌未觸及陶毅,陶毅能夠感覺到,陣陣帶着力量的空氣流動衝擊着他的肌膚。
有氣功帶起的氣勁,更有凌厲的殺氣。
其實保鏢和殺手區別只在一線之間,兩者都會爲了不同的目的而殺人,所以沈銘的殺氣並不少,而且這麼多年,平靜的日子過得他已經很寂寞了。
所以,他毫無保留,用盡自己最爲兇悍的招式攻擊着陶毅。
但怪的是,陶毅卻是頻頻躲閃,沈銘有些急了,速度倒是很快,不過一直躲避,能贏我嗎
沈銘用不屑的冷笑和話語刺激着陶毅。
這時,沈銘已經將陶毅逼迫到最後的位置,陶毅被靠着圍牆,退無可退。
看來,我還是高估你瞭如果沒有讓我興奮的本事,又不肯說我想知道的內容,那你死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沈銘腳下猛然用力蹬地
地面的石板,發出咔嚓一聲細微的響動,出現肉眼可見的裂痕。
而沈銘,也藉着這股力量,直奔陶毅急速衝來,手掌好像一把鋒利的短刀,直奔陶毅的咽喉斬去
喝
耳邊傳來沈銘的低吼,眼睛看着越來越近的手臂,陶毅眉頭微微一皺。
其實陶毅不怕沈銘,而且如果陶毅想殺死沈銘,剛剛沈銘出手的第一時刻,他有最少二十種方法可以將沈銘一擊秒殺。
不過,殺人不難,難的是將人打服。
沈銘畢竟是一個氣功高手,陶毅並不會氣功,所以單純體能,他不可能贏沈銘。
所以不殺沈銘,又要制服沈銘,這是一個困擾陶毅的問題了。
陶毅無奈的眉頭一皺,只能用另外的辦法了。
想到這,陶毅身體猛然向左側傾斜,身體歪倒,是爲了躲避沈銘的掌刀,與此同時,陶毅的左手突然擡起,在他到底的瞬間,對着自己胸口的商曲穴章門穴極穴關元穴鳩尾穴急速點下。
沈銘的掌刀這一刻也劈砍空了,重重砍在陶毅背後的高牆之,堅硬的石塊,竟然被沈銘的血肉之軀,打得粉碎。
這一幕,站在遠處的司徒凝嚇了一跳。
陶毅被逼入絕境,且倒在地,在她看來,躲閃過這最後一下掌刀,已經再無躲閃的餘地。
司徒凝趕緊抽出背後腰帶隔層裡的薄刀,但還未等她邁出步子,表情卻突然一愣。
面對碎石紛紛掉落,被沈銘逼入真正的決定,陶毅面不改色。
這時他單手撐地,猛然用力將身子再次直挺挺的彈了起來,與此同時,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在頭頂神庭最後點了一下。
他要點的穴位,全部點完。
啊
一聲低吼,自陶毅的口傳來出來。
陶毅的頭髮,身的汗毛,根根發直,發硬,握緊的雙拳,青筋發凸,格外明顯。
沈銘短暫的愣了一下,並不知道陶毅這究竟是怎麼了。
不過沈銘卻明白,剛纔的一記掌刀陶毅雖然躲了過去,但現在兩人距離更近,接下來無論自己如何出手,陶毅都是避無可避
想到這,沈銘掌刀化拳,猛然握住,帶着渾厚的力量,好像一隻下山猛虎一半奔着陶毅的胸口,猛然打了出去
遠遠看去,司徒凝甚至看到拳頭的表面,微微扭曲的氣流。
好像夏天的燒烤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