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體未愈,這裡應該接近5000字,我故意沒寫到5000,大概4800-4900的樣子,多的算送給大家。大家記得給點鮮花啥的。
雲錚雖然心頭尷尬,可他這人天生的會演戲,面上愣是看不出一絲尷尬來。要是非得找個牛點的形容,那就叫“喜怒不形於色”。一般傳記、史書又或者後世的小說裡頭,但凡喜怒不形於色者,十有是梟雄、奸雄之輩,偶然出了這種類型的英雄,那麼形容詞就得改改,叫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嗯,基本上就是詭計和妙計之間的差別,無關其他,只關乎其人本身。
雲錚看着東方無晴,面上不僅沒有絲毫尷尬,而且雙眸中還隱約中透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那笑中既有七分能看得出來的欣賞,又似乎有三分難以言喻地意味——取笑、調笑?抑或其他。
東方無晴心頭一跳,心說這少監令的眼神好奇怪,怎麼瞧得自己這般緊張?而且自己都開口說話了,他竟然只是笑着,卻不答話,這豈非很無禮?
不料她心頭剛這般一想,雲錚便已經微笑着開口了:“原來竟是小姐的墨寶,方纔錚看了許久,還以爲是張萱的真跡呢……看小姐風采翩然,想必定是東方小姐當面了?”
東方無晴心頭一鬆,原來是我自己太心急了,他這不是就答話了麼?
東方無晴聽得雲錚的稱讚,心裡居然也頗爲高興。這倒也不奇怪,眼下江寧城裡早就傳遍了小云探花的美名,按東方無晴的看法,雲錚才名卓著,想必丹青造詣定然也很高的了,能得他如此稱讚,即便有客氣的成分在裡頭,可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要知道,外面盛傳有洛陽大族想花白銀萬兩去買他《牡丹賦》的親筆墨寶都買不到呢,由此可見此人心氣頗高,這樣的人,哪裡會輕易贊人?當下對雲錚的好感就多了兩分,又見他果然如南宮無雨所說的那樣身長九尺,玉樹臨風,容貌俊雅,猶如玉削,一身白色錦袍更襯得整個人飄逸瀟灑。當下心中微微點頭,甚至心底裡還忽然閃過李白的一句詩:“長安一相見,呼我謫仙人。”覺得這位小云探花看來也頗有這一分謫仙人的氣質了,難怪無雨那麼在乎他是不是生氣。想到這裡,東方無晴的心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不自在,只是這一絲不自在來得快,去得也快,快到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民女正是東方無晴,蒙少監令謬讚,實在愧不敢當……少監令請坐。”
雲錚微微一笑,也不客套許多,說坐就坐了。
南宮無雨見雲錚右手始終沒有動過,心裡不禁有些猶疑,忍不住問道:“聽說少帥在揚州因遭到青龍教偷襲而受傷……眼下可好些了嗎?”
話說雲錚的手臂其實基本上已經算好了,頂多骨頭還沒完全牢固罷了,但平日行動已經無礙。只是以他這樣經驗豐富之輩,豈能不知天下女子的一個通病:同情心氾濫。尤其對於美的、帥的、可愛的,更是一氾濫就好像大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也。
所以,他很聰明的選擇了繼續光榮地“養傷”。
只見雲錚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倒不是青龍教偷襲……他們正在圍攻兩個人,那兩個人與我有過一面之緣,所以我便上去幫忙……至於這傷,不過是吃了一記七煞掌,碎了肩胛骨而已,養上一兩個月自然無礙。
東方無晴和南宮無雨兩人頓時目光一熱,看雲錚的眼色裡頭都多了一絲欽佩。雲錚不過是和那兩個被圍攻的人有一面之緣,就以千金之軀身臨險境去救之,如此義氣當真是男兒壯舉。只不過南宮無雨看了看雲錚那隻一動不動的右臂,又忍不住有些埋怨,雖說是義氣之舉,可也要量力而行纔是呀,把自己傷成這樣……有心過去看看吧,一來自己也不懂醫術,二來也不合適,想想只好作罷,心裡卻開始盤算,自己來的時候,隨行的南閣弟子也帶了一些常見的靈藥,一會得空,定要給他拿上一些。
她心裡這般想着,嘴上卻不可能說出來,只是道:“若是當日無雨不着急先來,留待次日與少帥同行,怕就不會有這等事情發生了。說來還是無雨的不是。”
雲錚笑着搖搖頭:“這卻如何能怪你?且不說你搶先南下是我自己建議的,要怪也是怪我自己,就說這事情原本就是我自己多管閒事罷了,與你有何干系?南宮小姐莫要說這般見外的話。
南宮無雨瑤鼻一皺:“一口一個南宮小姐,還說我見外……”她話一出口,頓時醒悟過來,這話竟然有些撒嬌的意味,連忙止住聲,避開雲錚的眼睛,卻又偷偷地看了東方無晴一眼。
果然東方無晴有些訝然地朝她看了過去,眼神中帶着些意外。南宮無雨慌忙躲開她的目光,一顆螓首低了下來,兩眼盯着自己的腳尖。
雲錚心裡偷偷賊笑不已,面上卻笑得如沐春風,道:“是是是,無雨責備得是,是我見外了,我給你道歉,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計較了,怎麼樣?”
南宮無雨到底是負責南閣商事的,小女兒姿態很快就被她強壓下去了,用一副很自然地模樣,嬌嗔道:“無雨可不是大人,只是小女子而已……所以,這次的帳先記下,日後再算。”
雲錚笑意更盛:“沒問題,不過……若是日後這賬記得多了,然後無雨再一次清算,只怕我就只好把自己賣給你了。”
南宮無雨面色微紅,口裡卻不甘示弱:“那好呀,到時候我就在洛陽買一座樓,外面貼個告示,說‘今有目空天下士的小云探花在此出售墨寶,每天限售一幅,價高者得’……嘻嘻,你說我是不是能賺很多錢呢?”
雲錚愣了一愣,忽然笑道:“這主意倒是不錯,應該比把我活剮了賣肉值錢多了。
雲錚這話一出口,不僅南宮無雨笑得花枝亂顫,就連東方無晴也掩口輕笑不已。南宮無雨邊笑邊道:“偏是你才能說出這般話來,要是把你活剮了,我也不用回廣州了——那許多傾慕你才華的女子,還不得把我活埋了麼?”
雲錚一臉驚訝:“傾慕我才華?”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沒覺得自己多受歡迎呀,無雨你不是逗我玩吧?”
南宮無雨語氣有些微酸:“我哪敢呀,要不你問無晴姐,讓她告訴你這江寧城裡多少深閨少女視你爲夢中情人。”
雲錚奇道:“這倒是怪了,我寫了什麼,能讓那些女子如此喜歡?”
東方無晴微微一笑,念道:“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邱處。”
她的聲音原本就好聽,念出這首雲錚抄襲來的名詞來更是意韻幽幽,連雲錚都差點感動了。
雲錚一臉驚訝:“這詞從哪裡傳出來的?”
東方無晴淡淡一笑:“這首《摸魚兒?雁丘》雖然是新作,但已經流傳極廣,難道少監令要說不是你的手筆?”
雲錚悻悻道:“寫倒是我寫的,不過不應該傳到外面來啊,真是奇怪了。”他哪裡知道,這詞在他說給林玉妍之後,林玉妍喜歡得不得了,一回去便在紙上寫了下來,然後……傳出來就不稀奇了。
南宮無雨有些吃味地道:“還不止呢。還有‘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這是寫給冷……寫給無雪的吧?”她原本想說冷丫頭,又覺得還是不要在雲錚面前這麼說的好,所以終於改成無雪了。
雲錚微微張開口,還沒來得及辯解,南宮無雨又道:“還有寫給那遼國郡主的,‘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也不知道這瓊花郡主是不是真那麼美,竟然比無雪還多了一首‘誰移琪樹下仙鄉,二月輕冰八月霜。若使壽陽公主在,自當羞見落梅妝。’嘖嘖,好漂亮呀,連壽陽公主都比不上了。小云探花這般好才情,能不讓那些女子心懷憧憬麼?”
雲錚心裡暗暗叫苦,這玩意兒倒是傳得真快,以後“寫”東西一定要單獨寫,並且一定要保證不能傳出去,要不然……本少帥可不就要成緋聞之王了?唉,我的一世清名啊……
雲錚心裡叫苦,面色卻是一片嚴肅:“北山小姐與那瓊花郡主二人,風姿卓絕,飄然若仙,當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美麗佳人……”
雲錚這話一出口,不僅南宮無雨的小嘴有些往上撅起的趨勢,就連東方無晴也有些面色微慍。不料雲錚一本正經地接着道:“若要說來,簡直快趕上你們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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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聞言微微一怔,然後臉上頓時忍不住浮現起一絲笑意來。南宮無雨嗔意盡去,喜笑顏開:“真的嗎?嗯,那也是十分漂亮了……哎呀,我是說,我是說我哪裡能跟她們比呀……”她話是這樣說着,臉上的笑容卻是忍都忍不住,顯然高興得很,簡直心花怒放了。
東方無晴雖然不像南宮無雨那般非要跟北山無雪別一別苗頭,但聽見雲錚這樣名動天下的“少年文豪”如此拐着彎兒誇自己漂亮,也還是心頭暗喜。不過轉念一想,他只是這樣說說,豈不是空口無憑?
當下鬼使神差地說道:“那少監令是不是也該留下一兩首詩呀詞呀的,也好讓我們姐妹相信你這話是真心實意的不是?”
雲錚乾笑道:“呃……這個……咳咳……”
東方無晴眨巴了一下眼睛:“莫非少監令只是糊弄糊弄我們,根本就沒有那樣覺得?”
雲錚心頭哀嘆,這寫詩寫詞可是個技術活,又不是一拍腦袋就一定有的,真是……就算我腦子裡有存貨,那也得挑選挑選不是?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一本正經地道:“怎麼可能!……既然如此,我且爲二位佳人各賦詩詞一……兩首!”
東方無晴和南宮無雨大喜過望,尤其是南宮無雨,她心說冷丫頭不過得了一首《卜算子?詠梅》,我今日要是得了兩首,自然是勝過她的了。當下連連催促雲錚。
雲錚卻問道:“誰先?”
東方無晴笑道:“無雨妹妹先。”
南宮無雨臉色一紅,辯解道:“妹妹怎能喧賓奪主?自然姐姐先了。”
雲錚笑道:“那就東方姑娘先了。他這次換了個江湖稱謂,不叫小姐,卻叫姑娘了。雖然腦子裡已經想好了該“作”什麼詩,但還是裝模作樣地“略一沉吟”,然後道:“我爲東方姑娘作兩首《白海棠》,其一是: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露砌魂。淡極始知花更豔,愁多焉得玉無痕?欲償白帝宜清潔,不語婷婷日又昏。”
不等兩人贊出聲來,雲錚繼續道:“其二是: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爲土玉爲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東方無晴和南宮無雨見雲錚只是“略一沉吟”就寫出如此兩首經典,不禁大爲歎服,心說外面傳言小云探花才如子建,有七步成詩之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頓時心頭的暗喜又更添了幾分。
東方無晴面帶驚喜的笑容開始去品味其中含義去了,南宮無雨連忙道:“那我呢?”
雲錚一臉笑意看着她,卻不說話,直到南宮無雨的眼睛都不敢朝自己看來,臉色也變得通紅,這才笑着道:“東方姑娘得了兩首詩,無雨你……便兩首詞好了。”
南宮無雨自然不在乎詩還是詞,連忙點了點頭,只是心裡實在怕了雲錚那“厲害”的眼睛,硬是不敢再擡頭。
雲錚心頭暗笑,原以爲這南宮MM膽子特別大一些,原來也是銀樣蠟頭槍一個,在本少帥的“曖昧之瞳”關照下,照樣只有丟盔棄甲的份。
他咳了一聲,吟道:“其一,《更漏子?丁香》:春夜闌,春恨切,花外子規啼月。人不見,夢難憑,紅紗一點燈。偏怨別,是芳節,庭下丁香千結。宵霧散,曉霞暉,樑間雙燕飛。”
南宮無雨喜道:“好詞!”卻不覺已經擡起頭來了。
雲錚看着她,一絲壞笑又在臉上浮現,繼續道:“其二,《一斛珠?香口》。”
南宮無雨一愣,下意識反問:“香口?不是丁香嗎?”
雲錚卻不回答,壞笑着,吟道:“晚妝初過,沉檀輕注些兒個。向人微露丁香顆,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羅袖□殘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繡牀斜憑嬌無那,爛嚼紅絨……笑向檀郎唾。”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已經近乎調笑了,尤其是最後的“繡牀斜憑嬌無那,爛嚼紅絨,笑向檀郎唾”,分明就是說女子嚼碎束髮或織物用的紅絨線,笑向檀郎戲唾,愛之而戲之,正承上句“嬌無那”。這詞是寫給她的,這女子自然也只能是她了。可是,她的檀郎是誰?
南宮無雨大羞,心中道,這人看着一本正經,想不到也這麼壞……只是,他跟冷丫頭那麼冷的人都處的好,莫非是真的看上冷丫頭了?哼,稀奇麼,冷丫頭能辦到的,難道我南宮無雨還辦不到嗎?我偏要比你做得更好。
她這樣一想,頓時覺得這番“調戲”一點也不惱人了。甚至還看了雲錚一眼,心裡想,若真是能跟雲錚這樣要才華有才華,要相貌有相貌的男子在一起,倒也的確是難尋的好事。
雲錚笑着,見南宮無雨臉色紅紅的,卻偏偏盯着自己看,心中不禁一咯噔:莫非這MM果然是個高人,方纔那番模樣純粹是引誘我上鉤?完了,我只怕又要淪陷了。
嗯?我爲什麼要用“又”?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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