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直出去唸了兩年書,出息了啊!要不這樣,今天的啤酒我就不拿了,給您放回去,過幾天再來結以前的舊賬怎麼樣?你也別不高興,就算非要我現在就掏錢,我身上也沒錢呀!”鄧平一聲冷笑,邊說邊放下了手中的啤酒。
眼見鄧平的反應,鄭直就知道這人混得不怎麼樣,不過這種混混卻極是難纏,往往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和人有了矛盾,也不跟你硬碰硬明着來,而是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黑你一把。
就是警察也拿這號人沒辦法,犯了事頂多是罵兩句,拘留幾天,再放出來。
“不行,你今天不把以前的賬結了,就別想出去。”鄭直顯得異常強硬。
鄧平臉色黑了下來,怒道:“你別逼人太甚!”
“小直,算了吧,不就是些啤酒飲料麼,也不值幾個錢……”鄭母生怕鄧平再來幫手,打兒子一頓,上前幾步,要把鄭直拉走,讓開道路。
“媽!就算不值錢,也不能白送給他這樣的垃圾喝!”
鄭直任由母親怎麼拉,就是不動彈,正要再說些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是何聽雨打來的。
“喂,是雨姐麼?”鄭直看了鄧平一眼,走出門外,見其沒有打算趁着自己接電話的時候溜走,稍微走遠一些,才接起了電話。
“是我!”電話筒那邊的聲音明顯夾雜着一絲興奮,“就在今天中午的時候,上邊終於有了大動作,一下把高和區所有參與了建蓋天河造紙廠家屬樓徇私舞弊貪污案的官員請進了紀委,其中包括區委書記羅明光,區委副書記杜笛,區組織部長何林,常務副區長王平,區常委,公安局長劉定等人!”
聽到最後一個人名,鄭直靈機一動,壓低聲音問道:“難道雨姐馬上就要坐上高和區公安局長的位置了?”
新江市刑警大隊長是正科級幹部,而高和區公安局長則是副處級幹部,穩穩的上升了一個級別!而且大隊長說來說去,是以做事爲主,而到了公安局局長這個層面,就是以領導手下的辦事員爲主了,這纔是真正的成爲了一名國家幹部,二者之間有本質的區別。
“你只猜對了一半!”何聽雨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笑聲了,“高和區區政法委書記一直空着,到時我會坐上區政法委書記的寶座,併兼高和區公安局局長!”
鄭直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一下跳了兩級,果然是背後有靠山纔好做官呀,從正科一下跳到了正處級別,這在普通幹部身上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呢,如果不是你臨時還和血狼特種部隊的幾名成員配合,順利完成了一個重大任務,我也不能一下跳兩級。”
雖然何聽雨這話聽上去頗有幾分道理,但鄭直卻是不信的,執行任務的是自己,可上邊卻把功勞分了些扣到了何聽雨的頭上,這不明擺着就是要提拔何聽雨,故意找的藉口嘛!
“那我呢?”鄭直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終於忍不住了?我還以爲你胸襟寬闊,不在乎呢。”何聽雨打趣了一句,才道:“本來是想要按事先約定好的條件,讓你進入市刑警大隊的,但我現在離開了那裡,你再去那裡就不太好了。
所以我努力爲你爭取了一下,有兩個選擇。
第一,跟着我去高和區公安局。”
“第二呢?”鄭直微微皺起了眉頭。
“急什麼急,第二就是去咱們市的李縣河東鄉任鄉派出所的所長。對了,我記得你家就住在那個地方吧?”
聽到第二種選擇,鄭直一怔,居然條件這麼優厚,可以選擇當河東鄉派出所的所長?
“不錯,我就是在李縣河東鄉長大的,我現在就在家裡呢。”鄭直一邊回答,一邊琢磨開了,去高和區當刑警,有何聽雨在上邊罩着,應該有很多立功的機會,不過這就走了何聽雨的老路,就算到時候升爲刑警支隊長,也只是一個辦事員。
而派出所所長就不一樣了,雖然很多事情仍然是要自己動手去做,親力親爲,但大小是個領導,到時做出成績了,全在自己身上,往上提拔起來就順利的多,當然,上邊也得有靠山才行,不然很有可能當一輩子派出所所長。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鄭直還是想聽聽何聽雨的意見,“雨姐,那你說我應該怎麼選擇呢?”
“要我選,自然是讓你回家去當派出所的所長了。”何聽雨輕嘆一聲,帶着一絲悔意,“想當初我父親就不同意我進入刑警大隊,當時我聽不進去父親的建議,一腔熱血,腦袋發熱,想要憑藉自己真實的實力往上升,結果白白浪費了幾年時間。
當時父親寧願我在某個部分當個小官,這樣既安全,提拔起來也會更容易一些。
鄭直啊,你沒有進入過刑警大隊,不知道在刑警大隊裡做事有多麼艱難,不管幹什麼,都要講究個資歷!
別以爲自己當了隊長,就能使喚得動所有人,有些人雖然沒有背景,沒有官職,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刑警,但人家在刑警隊裡工作的時間長,經驗豐富,你要是遇到什麼頭疼的案件,就得仰仗人家出手。
這些人在刑警隊裡威望極高,根本就不把你個年輕的頂頭上司放在眼裡。”
鄭直耐心的聽着,深以爲然,而且聽出來,這是何聽雨掏心挖肺,結合了自己犯了小錯的經歷所獲得的經驗之談。
“所以我建議你呀,還是去當派出所的所長吧,只要你肯踏踏實實的做實事,有什麼功勞,大頭也在你的身上,不像在刑警大隊,如果成立了某某專案組,就算是你立的功勞最大,到時提交上去的資料,也會把順利完成任務的更大功勞安在專案組組長的身上。”
其實這和何聽雨與鄭直緬甸之行也是一樣,何聽雨總得來說沒有做什麼事情,而且鄭直還救了她一命,但她是主要負責人,那麼大功勞就會安在她的身上。甚至連沒有親自參加的救人行動,也給她划過去了一筆,誰讓人家是你的領導呢?
而派出所的所長雖然也有頂頭上司,但一般情況下,都是自己主持日常工作。
“嗯,其實我也選的是第二種,不過沒有雨姐考慮的這麼周詳。”鄭直說罷,又問道:“那如果我來李縣河東鄉當派出所所長,雨姐還能幫到我麼?”
“當然,你以爲只有河東鄉空着一個派出所所長的位置啊?那是我精挑細選的。”
何聽雨有點炫耀的意思,聽罷,鄭直不再猶豫,“那我聽雨姐的,就回家來當派出所的所長吧。”
二人又聊了一會,商量好等上邊的文件發下來了,再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現在何聽雨還要配合紀檢部門調查高和區那一大幫子貪官,忙着呢。
掛掉電話,鄭直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如果只是揍鄧平一頓,實在是不能出胸中這口惡氣,而且出手重了,自己還要擔些干係,這樣不值得。不如想方設法的讓他把事情鬧大,到時自己來這裡就職,再狠狠的收拾他一頓,不說有多重,但也要讓鄧平去監獄裡勞動改造個四五年。
敢欺負自己的母親,那鄭直就要讓他付出足夠的代價!
掛掉電話,見母親又要上來規勸,鄭直輕輕搖了搖頭,鄭母見狀猶豫了一下,終是停下身形,任由兒子去處理了。
兒子已經是個億萬富翁了,而且上次已經說過,要在新江市買套樓房定居娶妻,那麼就算是在這裡得罪個小混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怎麼才能讓鄧平懷恨在心,把事情鬧大呢?
鄭直走了幾步,靈光一閃,撩起門簾也沒說什麼,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鄧平的衣領,然後用力一甩,就將鄧平一個大活人給扔出了商店,罵道:“沒錢還想要喝啤酒?你給我聽清楚了,日後再敢來我家光賒不還,我打折你的狗腿!”
要說鄧平也有一米七五的個頭,體重一百二十多斤,他沒想到鄭直進來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動手,而且力氣這麼大,一把就將自己扔了出去,這一下摔了個結實,在地上滾了幾圈,腦袋砸在地上疼的眼前直冒金星,甚至腦門上還擦掉了一塊皮。
此時正值下午,太陽西下,天氣剛剛轉涼的時候,大街上人來人往,見到有人打架,紛紛圍了上來,對着鄧平指指點點。
“這不是鄧平麼,這條街上還有人敢打他?”
“怎麼,這個鄧平很厲害麼?”
“不是很厲害,是很無賴,而且瑕疵必報,只要吃了虧,就會想辦法讓對方付出一定的代價,你知不知道前幾天夜裡擺燒烤攤的老王爲什麼被人給砸了攤子?”
“爲什麼?”
“就是因爲不肯讓鄧平白吃白喝,要了錢唄。”
“那這家商店的老闆可要倒黴嘍。”
一把將鄧平扔出了店外,鄭直胸中的怒氣才稍稍消散了一些,重又走了出來,見很多人都對着鄧平指指點點,讓鄧平自覺丟了很大的臉,打算再往火上澆一把油,不然鄧平不來找自家小店的麻煩怎麼辦?
“姓鄧的,你給我聽清楚,以後再敢來我家白吃白喝,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鄧平被摔的夠嗆,渾身的骨頭架子都似要散了一般,而且胸中憋悶,躺了好一會,才能正常的呼吸,眼見這麼多人對着自己指指點點看笑話,他的臉是丟盡了!
這要是不想辦法扳回來一局,挽回面子,那以後誰還會把他當回事?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只是冷冷的在圍觀衆人的身上掃視了一圈,只是那些人還沒來的及害怕躲閃,鄭直就從他的背後過來,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還敢逞威風,滾!”
鄧平一下就飛撲了出去,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哈……”人羣中爆發出一陣滔天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