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只是震攝了一下手底下的幫衆,沒有下狠手懲戒,估計和先前段慶林講述的一樣,就是那幾個手下的勢力已經大到秦武不可以隨意掌控的程度了,而且真的殺了那幾個人,他又要用誰?
在黑道上混,與在官場摸爬滾打一樣,都是講究資歷的,資歷不夠,任誰也不賣你面子,到時新派下去的人震不住場面,那秦武不但威望大損,而且周邊的勢力也很有可能前來挑畔,爭奪利益。
大廳內的緊張氣氛隨着秦武爽朗一笑,頓時煙消雲散,見過大世面的富商們又低聲交流了起來。
秦武舉辦這個賭石宴會,只是想要顯擺一下自己雄厚的財力,並且告訴一些人,自己回來了,並不是真的想賣,擺在這個大廳裡的毛料,每一個都賣相極佳,就拿擺放在大廳中間,最大的那塊翡翠毛料來說,只是那一塊,就最少值五百萬歐元。
如果把大廳內所有毛料的總價加起來,兌換成人民幣的話,沒有十億,也得七八億了。
而這些毛料,還只是他壓在手中,沒有出售的。
直到夜晚十二點左右,賭石宴會散了,也沒有再發生意外情況,這讓鄭直衆人皆是長鬆了口氣,走出酒店,上了那輛白色的麪包車,何聽雨問道:“段警官,待會秦武肯定是要出來的,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不用,我國有專業的人員小隊跟蹤秦武的落腳地點,如果發現適合抓捕,會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今天晚上動手的可能性不大,要不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吧。”段慶林開口回道。
今天晚上秦武第一次高調現身,而且又殺了人,肯定會保持高度警惕,此人應該也有猜測華夏警方很有可能和緬甸警方通力合作,來抓捕他,所以今天他,肯定會調集所有可信力量,保護自己。
所以今晚很難找到絕佳的抓捕時機。
就在衆人交談的時候,就見由十幾輛豪華轎車組成的車隊從酒店的停車場行駛出來,跑在最前邊的那輛,正是先前把所有名車都給比下去了的紅色法拉力跑車,不過這裡的路狀太差,到是可惜了這些名牌轎車。
約莫兩三分鐘,車隊絕塵而去,不一會,段慶林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過電話,說了一會緬甸語,鄭直與何聽雨也聽不懂,等段慶林掛掉電話後,就讓李德開車尋個賓館。
“剛剛上邊打來了電話,說不能確定秦武在哪輛車上,所以今天晚上無法動手了,咱們找個地方休息吧。”
何聽雨與鄭直對望了一眼,一了點頭。
孟洋只是一座小城市,李德開車找了一家檔次不高的賓館,開了四間客房,此時已經值深夜,李德居然還腆着厚臉皮想要去何聽雨的房間坐坐,不過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氣的臉色鐵青的段慶林給拽走了。
鄭直到是收到何聽雨打過來的眼色,跟着走進了她的房間。
來到房間,二人先是在房間內搜索了一番,見沒有攝像頭,以及竊聽裝備,這才坐了下來,何聽雨臉色一沉,開口說道:“真搞不懂緬甸警方是怎麼想的,居然會派李德這樣的人執行抓捕秦武的任務。”
鄭直輕輕一笑,幫何聽雨倒了杯溫水,“這有什麼想不通的,和我們那邊一樣,肯定是上邊有人唄,想要在這起大案中混點功勞。”
“你是在說我吧!”何聽雨擡腿就踢了鄭直一腳,並且瞪過來一眼。
“那當然不是,你是有真本事的,就算上邊有人,也頂多是把一些好的機會留給你,讓你發揮,而那個李德……呵呵,只希望在執行任務期間他能保住小命,並且不拖我們的後腿吧。”鄭直伸手將何聽雨踢到的位置處,沾染的灰塵拍掉。
“既然安排我們一起合作,那我們四個人就是一個刑警小隊,不能丟下任何一個人。”何聽雨雖然討厭李德,但卻極其重視紀律,說這句話時,擲地有聲。
鄭直先是一怔,隨即立即站了起來,行了一禮,“是!”
“嗯,你坐下……”何聽雨對着鄭直點了點頭,正要讓他坐下,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拿出手機,看了下號碼,何聽雨起身走向窗臺旁邊,鄭直沒有跟上去,反而避的遠了一些。
他只是協助何聽雨辦案,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知道的。
先是掀起窗簾,朝外邊看了看,何聽雨才接起了電話,因爲距離遠,而且何聽雨刻意壓低聲音的緣故,鄭直聽不清楚何聽雨與那邊到底說了些什麼,只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何聽雨驚訝的聲音。
約莫五分鐘左右。何聽雨掛掉手機,走過來再看向鄭直,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
“怎麼了?”鄭直被看的心中發毛。
“沒什麼,上邊只是讓我問你,有一個任務,你想不想接?”何聽雨的目光仍然在鄭直的身上來回打量。
鄭直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叫做有一個任務,自己想不想接。
但凡有任務,都是上面直接委派的吧,哪有下級警察想不想接的道理?也只有熟識的老上下級,纔會問屬下想不想接,但這種問話,也只是一種表面的形式而已,上司都問了,你還能說不接?
“什麼任務?你不去?”重又坐下後,鄭直皺眉問道。
“上邊不讓我去。”何聽雨嘆了口氣,她知道這定然是父親的意思,“這個任務很危險,是去附近的一個賭場救人,我也不知道上邊怎麼就看中了你,還問你想不想接這個任務。”
“救什麼人?”
“一名警察。”
“接!”
聽到要救的人是警察,鄭直的耳畔又響起了何聽雨那句不能丟下任何一個人!大家都是警察,那也算是一個大隊中兄弟吧。
“你確定?”何聽雨對於鄭直的回答有些吃驚,畢竟根據她的調查,鄭直只是一個普通的警校學生而已。
也正因爲鄭直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她又想起了鄭直以前曾一腳踢飛一個青年的場景。
“不能丟下一個!”鄭直說罷,何聽雨臉色就是一正,那名警察是自己的同志,如果有辦法,自然要求營救,“那好,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只希望你能量力而行,千萬不要打胂臉充胖子。
至於這邊,就交給我吧。”
雖然何聽雨不放心鄭直一個人去,但這邊的案件纔是二人來緬甸的主要任務,自然不能丟下不管。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鄭直是有一絲緊張,畢竟這個任務來的很突然,而且他以前也沒有什麼辦案經驗,不過臉上卻是不顯。
“那好,我給上邊說一聲。”何聽雨說罷,拿起手機拔打了過去,這回她沒有避着鄭直,交談了幾句後,何聽雨要來一個手機號,讓鄭直記下,開口道:“出了賓館後打這個電話,然後詢問對方接頭地點,我估計此次任務不是讓你一個人完成,還有隊員配合你。”
鄭直記下手機號,站起身來,“好,那我下去了,你也要小心,秦武這個人不但兇殘,而且很狡詐,警惕心也很高,如果今晚有什麼意外情況,記得千萬不要衝在最前邊,咱們來緬甸,可是連把槍都沒有的。”
“嗯,知道了,你也要小心。”何聽雨送鄭直走出了客房的大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口,這才把門關上,折身走回房間。
擡起捏着手機右手,何聽雨飛快的查找到一個電話號碼,撥打了過去,嘟,嘟,嘟,三聲響,那邊就接起了電話,“喂,是小雨麼?”
“爸,是我。”
“你不是在緬甸執行任務麼,怎麼給爸爸打電話?是不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
“不是,我就是想要讓爸爸幫忙查一查,爲什麼上邊會指定鄭直,問他要不要接一個營救警察的任務。”何聽雨問道。
“哦,你說的是這件事情啊,不用查了,這個任務我知道,還是小秦提議的呢,呵呵,小雨啊,協助你辦案的那個警校學生可是了不得,居然得到了小秦的認可,他是有能力的,你不必爲他擔心。”
小秦就是何聽雨父親的司機兼保鏢,此人是個孤兒,一直在國外流浪,而且還在非洲那一帶當了近十年的僱傭兵!
而現在鄭直居然得到了此人的認可,這讓何聽雨吃了一驚,她突然想起來來緬甸時,就是小秦送他們去飛機場的,當時小秦還對着鄭直點了點頭。
只是小秦只見了鄭直一面,連話都沒說幾句,他會不會看錯了呢……何聽雨心下慌亂,又和父親聊了幾句後,就掛掉電話,在客房的大廳裡走了幾圈,又拿起了手機,“喂,是小李嗎,上次我不是讓你幫我查了查一個叫做鄭直的警校學生麼?
對,對,就是那個成功阻止了一起有預謀爆炸殺人案的那個警校學生,你明天再去幫我查一查此人的底細,不管是以前的,還是最近時期的,越詳細越好。”
那邊應了下來,何聽雨就掛掉了電話。
鄭直走出賓館,來到一個偏避的角落,按着何聽雨給的電話,撥打了過去,幾聲嘟響後,那邊接起了電話,“喂,是鄭直同志麼?”
“是的,是我,我現在應該怎麼做?”鄭直的聲音帶着一絲緊張的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