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先前見那個美少婦說什麼也不進屋門,就留了個心眼,回到臥室後,在牀上躺了一會,並沒有閉眼睡覺,因爲自體內有了那棵生命之樹後,他的聽力大漲,所以清晰的聽到了那對母女進入洗水間,又擰開門鎖出來的聲音。
聽到聲音,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昨天下午這對母女進入小區,一直沒有找到親戚,豈不是足足餓了一天一夜?所以就想着出來給她們說一聲,廚房裡有幾包泡麪,如果她們餓了,可以自己煮着吃。
只是他沒有想到,美少婦洗完澡之後,出來時只穿了一件T恤衫。
男人的T恤衫雖然長一些,但由於趙萱的身量較高,足有一米七三左右的樣子,也只是勉強能遮住挺翹的美*臀,一雙修長雪白的大腿暴露在鄭直的眼前,映着大廳內粉紅色的燈光,誘人之極。而且趙萱此時剛洗過澡,長髮溼漉漉的,一副美人出浴的模樣,更是引的鄭直雙眼發直。
趙萱沒想到鄭直會突然打開屋門走出來,心下一慌,要知道她此刻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T恤衫而已,不但胸前沒有胸罩,而且下身也是真空的,這般想着,直羞的她連忙一手抱着女兒,一手把T恤衫的下襬往下拉扯。
看到趙萱的動作,鄭直心肝砰砰直跳,乾澀的吞嚥了口唾沫,急忙解釋,“我,我是想給你說一聲,廚房裡有泡麪,如果你們餓了,今晚可以先將就着煮了吃。”
趙萱並不知道鄭直說的理由是真是假,羞憤不已,沒有回話,只是本能的把T恤衫往下拉扯,想要儘量遮蓋住更多的春光,卻沒有注意到,她拉扯的力道太大,下邊的大腿雖然掩住了一些,但胸口處卻多了一抹雪白。
小女孩被母親抱在懷裡,原本很安靜,不過等聽到有泡麪可以吃,肚子卻突然咕咕的叫了一聲,這一聲很大,清晰的傳入了鄭直與趙萱的耳畔。
趙萱這才響起來女兒已經餓了一整天沒吃東西了,而鄭直也把目光從趙萱迷人的身子上移了開來,看向了那個小女孩。
看到母親與陌生叔叔都望向了自己,盈盈突然用右手拍了拍肚子,擠出一個笑容,“盈盈不餓。”
聽到聲音,趙萱心頭好似猛然被人揪了一把,而鄭直則先是一怔,隨即臉色陰沉了下來。
難道自己猜的不錯,這對母女果真餓了一天一夜?
如果真是這樣,就算這個美婦說的那個藉口是真的,沒有找到親戚,也是有失做母親的責任,這個小女孩纔多大呀,就給餓肚子!
“廚房在那邊!”鄭直目光冷冷的在美婦的臉上掃了一眼,擡手指了指廚房,然後轉身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盈盈皮膚很白,黑黑的眸子異常明亮,小嘴嘟着,頭上紮了兩個小辮子,說話時一甩一甩的,多麼可愛呀,那句‘盈盈不餓’說出來,就連鄭直都覺得心酸。
趙萱死咬着嘴脣,纔沒讓自己哭出聲來,見鄭直回了屋子,連忙把女兒放在了客廳裡的沙發上,快步跑進廚房,找到幾包泡麪,然後打開電磁爐,燒開水煮泡麪。
自丈夫被那些人砍死在街頭後,趙萱就帶着女兒四處逃躲,到昨天爲止,身上爲數不多的錢已經花完了,逃避那些人追蹤的期間,她雖然儘量把吃的留給女兒,但女兒還是瘦了一大圈。
盈盈坐在沙發上,看着在廚房裡忙碌的母親,不一會就聞到了泡麪調料被水煮開後飄散開來的香味,肚子又咕咕叫了幾聲,不由的吸吸了鼻子。
等趙萱煮好面,出來抱女兒時候,就看到了女兒不停吞嚥口水的可憐模樣,又是心痛,又是覺得悲涼,都是那個殺千刀的不聽勸,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被活活砍死街頭,自己與女兒又怎麼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上前一把抱起女兒,趙萱就急匆匆的回到廚房,廚房與餐廳連通,泡麪已經煮好盛在碗中,放在了餐桌上。
她抱着女兒坐在餐桌前,用筷子挑起麪條,先用嘴吹涼了,才喂到女兒的嘴邊。盈盈明顯是給餓壞了,張嘴就吃,要說以前盈盈的家庭條件也很不錯,但卻覺得此刻這碗泡麪是她吃到的最香的美味。
一口氣吃了小半碗,盈盈纔想起來媽媽也餓着肚子,連忙擡起腦袋,看着媽媽的眼睛說道:“盈盈吃飽了,媽媽吃。”
“廚房裡還有很多泡麪,盈盈吃,等盈盈吃飽了,媽媽再去煮。”趙萱覺得自己真的不配做一個母親,竟然讓女兒餓肚子,她不敢和女兒對視,連忙別過腦袋,幾滴清淚劃過白晰的臉龐,滴落在了地板上。
盈盈沒有看到那幾滴淚水,聞聽廚房裡還有泡麪,就又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後,盈盈強行把筷子拿到手中要自己吃,讓媽媽早點再煮一碗也填飽肚子。
趙萱擡手揉了揉發酸的鼻子,望着女兒狼吞虎嚥的模樣,又是連連抽泣。
鄭直以前就有吃泡麪的習慣,所以家裡準備的泡麪足足有一箱子,趙萱生怕女兒吃一碗吃不飽,又多煮了一些,然後盛到碗裡,坐在餐廳前一邊吃,一邊看着女兒。
盈盈果然餓壞了,不但吃完了面,而且還把湯給喝光了,仍然沒有吃飽,趙萱連忙又給女兒盛了大半碗。
今年盈盈剛滿五歲,這麼大點的孩子,平常吃半碗飯就撐的慌了,今天足足吃了一大碗還沒有吃飽,可見是餓的狠了,不過盈盈到底還小,不能吃太多的東西,不然肯定會肚漲的。
所以趙萱第二次才只是盛了大半碗。
等看着女兒把這大半碗泡麪吃到肚子裡,似乎還是沒有吃飽,趙萱卻沒有再給她盛飯,一邊拿來毛巾幫女兒擦嘴,一邊說道:“晚上吃太多睡不着覺,等明天起牀再吃吧。”
“嗯。”盈盈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拉住了母親左手的小指頭。
趙萱咬了咬牙,輕輕掙開,盈盈雙眸一黯,低下了腦袋。
匆匆盛了兩碗麪吃飽肚子,趙萱端着鍋碗到水龍頭前,拿着洗潔精清洗乾淨,然後打開廚櫃門,擺放在了原來的位置。
“盈盈,記得媽媽的話,一定不可以讓叔叔把你送走,不然媽媽以後都找不到你了。”抱着女兒起身,關了廚房與餐廳裡的燈,回到臥室,趙萱低喃着說道。
“嗯,盈盈會很聽話,不讓叔叔把盈盈送走。”盈盈到底年齡還小,餓的久了,好不容易吃飽了肚子,又蓋上棉被,暖洋洋的,一陣睡意傳來,閉上大大的眼睛,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趙萱坐在牀邊,看着女兒,過了好半晌,才咬着嘴脣,輕手輕腳的打開了臥室的屋門,來到大廳,她先是走到陌生男子的臥室門前,把耳朵靠上去,仔細聽了聽,發現裡邊沒有聲音,燈也熄滅了,這才走進了洗手間。
關停洗衣機,掀起蓋子,脫掉身上僅有的T恤衫,把烘乾的內衣內褲,還有胸罩長裙取出來,緩緩的穿到身上,儘量不發出半點響動,然後趙萱就走出洗手間,緩緩的來到大門口,輕輕擰轉門鎖的把手。
雖然動作很輕,但終歸弄出來了些聲響,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房屋裡,仍是非常的清晰,趙萱緊張的儘量放慢動作,直到打開大門,見那個陌生男子仍然沒有發覺,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走出大門,趙萱在客廳裡回望了一眼,又擡頭努力看清楚房門上的門號,死死記在心底,這才輕輕的把門磕上。
然後猛然一咬牙,快步走出了樓梯口。
夜色很深,還下着綿綿細雨,剛剛走出樓梯口,一陣涼風吹來,引得趙萱打了個哆嗦,又不捨的回望了一眼女兒所在的方向,趙萱才加快腳步,走向了小區大門的方向。
萬一被那個青年發現自己不在了,肯定會來找自己的。
小區內爲數不多的路燈會點亮一夜,在細雨中,帶着一絲朦朧的光澤,趙萱走的急,又只能勉強看清楚路面,不時的會踩進小小的水窪之中,積水被攪渾,便把白色的皮涼鞋與剛剛清洗過的光潔的腳丫給染髒了。
又拐過一處樓道,已經能看到小區大門了,趙萱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眼望着就能離開小區,趙萱因爲緊張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但就在此時,耳畔卻突然傳來一句熟悉,並且冰冷異常的聲音,“你要去哪?難道你不要女兒了?”
“啊?”猛然聽到聲音,趙萱一聲低呼,轉身朝着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一個青年男子緩緩從黑影中走了出來。
青年的身影偏瘦,但個頭並不低,等能看清楚相貌了,趙萱心頭一緊,心虛的連連後退,“怎,怎麼是你,你不是已經睡着了麼?”
“是啊,如果我睡着了,你就可以把自己的親生女兒丟給一個陌生人,獨自離開了!”鄭直望着少婦那張漂亮的臉龐,雙眸發紅,說不出的憤怒,他初見這位美少婦時,還曾猜測此女是不是賣*淫的。
如果是,他會看不起她,還會覺得可惜,畢竟這個少婦長的真的很漂亮。
但此時知道這個少婦竟然可以狠下心將自己的女兒丟棄給一個陌生的男子後,他出離的憤怒了!
別說是這個少婦,就是他只是看了那個小女孩幾眼,都會覺得心疼,可這個女人居然可以將之像丟垃圾一樣甩給別人。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對上鄭直那憤怒與厭惡的目光,趙萱臉色變的蒼白一片,退了好幾步,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悲涼與委屈,竟突然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大聲哭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