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打了120急救電話,不一會的功夫,就開來了兩輛大聲鳴着笛聲的救護車,然後幾名男醫生,與多名護士拿着急救箱,擡着單架飛快的跑進了小院之內,見地上躺了這麼多傷者,都是嚇了一大跳。
“你們好,我是河東鄉派出所的所長鄭直,這些受傷的人都是我們要抓捕的嫌疑犯,因爲暴起抗襲警,所以才被我們出手制服。”鄭直大步迎了上去,跟走在最前邊那個醫生握了握手。
男醫生連忙問道:“那有沒有警員受傷?”
受傷的警員自然要先一步醫治了,如果不是這個男醫生詢問,鄭直就差點把劉浩給忘到了腦後,“有,這個人就是我們所的警員。”
他沒敢仔細解釋,不然不但劉浩丟人,就連整個河東鄉派出所的整體形象也會受到影響。
“來人,快點先幫這位警員瞧瞧。”帶頭的醫生連忙招呼同伴。
先前鄭直那一腳力氣極大,直接就把劉浩給踢飛了出去,然後又撞在牆上,摔落到地面,被踢中的部位是後腰位,此時他一動都不能動,感覺脊椎骨都快要斷了。
低聲的哼哼着。
此時見醫生來了,有氣無力的問道:“有沒有鎮痛的藥……噝,痛死我了,先,先給我打一針吧。”
“你傷在哪裡了?”湊上去的醫生卻是不答反問。
“腰,腰被踹了一,一腳,斷了……”
這話一出口,嚇了那個醫生一跳,腰斷了?那是有可能死人的,而且就算不死人,也會癱瘓,連忙伸出右手,就按在了劉浩後腰處的脊椎上。
“啊~”
就算一動不動,劉浩都給疼的夠嗆,此時被人拿手一按,直病的大聲叫喊了起來,“鬆手,你他媽的快鬆手,疼死我了,你是不是不想在醫院裡混了?知道我是誰麼,公安局劉局長是我的二叔!”
剛剛回答的時候還有氣無力的,但這幾句卻是喊的很順溜。
那個醫生右手一頓,臉色變聽難看了起來,其餘的醫生與護士也是偏頭往這邊的方向瞄了一眼,臉色不愉。
不但擺譜,而且還罵人!
不過這種情形他們做醫生護士的見多了,怒氣來的快,消的也快。
“你的腰沒斷。”男醫生摸了幾下,就得出了結論,然後站起來,示意把單架擡過來,準備把劉浩擡到車上。
這下劉浩又是不配合,只要輕輕一碰,就似殺豬般的喊叫了起來。
原來鄭直,蘇靖軒,還有馬茹都覺得丟人,閃的遠遠的,這下再也忍不住了,鄭直更是氣的下定決心,等劉浩養好傷,就趕緊滾蛋。
自己的身邊可不留這種窩囊廢。
“靖軒!”鄭直給面前的二人打了個眼色。
蘇靖軒與馬茹會意,磨拳擦掌的就朝着劉浩走去,來到近前,把勸慰劉浩的醫生與護士擠開,然後一前一後,像是擡麻袋一樣,把劉浩直接給扔到了擔架上。
“啊~”這下可把劉浩給疼慘了。
蘇靖軒與馬茹可不像那些護士醫生們一樣,輕手輕腳的,他們像是在擡麻袋,而不是一名傷員。
接着,二人又晃晃悠悠的擡着擡架,把劉浩扔進了救護車裡。
那些醫生與護士都捱了罵,所以都當作沒看見,跑去醫治躺在地上的混混們去了。
“呼,世界清靜了。”
重又走到鄭直的身邊,蘇靖軒呼出一口氣了。
馬茹也是一副解氣的模樣,“這個傢伙太草包了,連帶着我們也丟人現眼,你們瞧見沒?剛剛有兩個護士偷瞄我們呢。”
“算了,別說了,等劉浩養好傷,我就想辦法讓他滾蛋。”鄭直已經下定了決心。
“真的?”
蘇靖軒與馬茹都是雙眼一亮。
“嗯。”
鄭直重重點了點頭。
因爲人數太多,所以這邊忙了好久,才把所有的人都擡上了救護車,這些人中就屬齊國慶傷的最重了,他的右手被廢,左手也被鄭直踩斷,就算能醫治好,肯定也是要落下殘疾的。
右手最多還能自由活動,左手則只能勉強提起不超過三十斤的重物。
鄭直開着黑色寶馬,戴着蘇靖軒,馬茹,還有那個女人質跟在救護車的後邊,左右無事,馬茹便拿起本子給女人質做起了筆錄。
經過詢問,這個女子今年二十三歲,叫周紅,是三年前被齊國慶強逼着住在這裡的,周紅的父母都是老實的鄉下人,不敢得罪一臉兇悍之氣的齊國慶,所以都不敢報警,周紅同樣天生膽小,這三年來幾乎都是待在房屋裡,沒出過幾次門。
馬茹同情心大是氾濫,只恨先前沒有去踢上齊國慶幾腳。
來到醫院後,鄭直首先找到醫院的領導解釋了一下,醫院領導自然是答應全力配合,緊接着,就有醫生前來彙報,說一共有十九名傷者,除了一名是警員外,其他的嫌疑犯中有十二人或多或少的被打斷了骨頭。
其餘六個沒有被打斷骨頭的,也是傷到了其他的器官,都必須留在醫院裡觀察幾天。
鄭直與醫院領導客氣的交談了一會後,便走向了診療室的方向。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拿出來一看,眉頭便是一皺,居然是劉國濤打來的,難道是剛纔自己不在旁邊的時候,劉浩給劉國濤說了些什麼?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才按下了綠色的接聽鍵。不管劉浩有沒有給劉國濤說,這件事情劉國濤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喂,是鄭所長麼?”
剛剛按下接聽鍵,聽筒裡就是傳來了一句壓抑着怒火的聲音,鄭直雙眼微眯,臉色也是冷了下來,淡淡的回道:“是我,劉局長有事麼?”
劉國濤在那邊也聽出來了鄭直的語氣不善,頓時大怒,“鄭直,你現在正在趕往醫院的途中,我希望過一會到了那裡,你能給我一個合適的交待!”剛纔他可是聽劉浩說了,劉浩是被鄭直給打進了醫院。
“劉局長,你怎麼能因爲侄子住院,就放下公事跑來醫院探望?難道你就不怕此事傳了出去,有人說你公私不分?”此刻是上班時間,所以鄭直纔有此一說。
他知道必然是會與劉國濤撕破臉皮了,所以一點也不客氣,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這邊的劉國濤則是被氣的臉色發青,這是什麼態度?
難道他打了自己的侄子,反而有理了不成?
一想起剛纔電話中侄子虛弱無力,帶着一絲哭腔的聲音,他就心疼的要命,那可是他的親侄子啊,而且劉浩今天中午纔剛到派出所報道,下午就受了重傷住進了醫院,要是由劉浩的父母驚動了老劉家的長輩,打電話詢問,讓他怎麼回答?
所以又氣又急的他,一時之間也忘了鄭直是不好輕易得罪的。
不過他想要發火,卻聽那邊掛斷了電話,這可把他氣的給憋出了內傷,只是一個勁的催促司機再快一點。
鄭直掛斷電話後,一邊朝着病房的方向行走,一邊暗自思索應對如何應對劉國濤的怒火,如果只是講道理,那自然是自己這邊佔理,但劉國濤既然已經氣的怒不可泄了,就不會和和氣氣的坐下來與自己講道理。
甚至是爲了面子,即便知道劉浩犯了錯,劉國濤也會強詞奪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哪裡能與劉國濤這個大局長鬥?所以稍作思索後,就掏出手機撥通了何聽雨的號碼。
何聽雨現在就在李縣的公安局,聽鄭直說完這邊發生的情況後,便是立即動身,坐車趕了過來。
鄭直掛斷何聽雨的電話,又給丁春生打了過去,何聽雨是有大背景的,級別也不比劉國濤低,但畢竟與劉國濤不是上下級的關係,而丁春生不但是縣委常務副書記,而且還兼任着政法委書記,卻是劉國濤的頂頭上司。
所以把丁春生找來,比何聽雨過來還要管用一些。
“喂,是鄭所長麼?”丁春生已經記下了鄭直的手機號,並且一點架子都沒有擺,顯得很是親善。
鄭直笑答,“丁書記,是我。”因爲事情緊急,劉國濤馬上就要過來了,所以他沒有多說什麼客氣的話語,就把打傷劉浩的經過大致給丁春生講了一遍,“丁書記,這個劉浩的確是個沒腦子的草包,當時我要是不動手打他,那麼那個女人質肯定會被齊國慶劃破喉嚨。
現在劉局長要來醫院找我的麻煩,所以我不得不給丁書記打個求救電話。”
“這樣啊……”丁春生與劉國濤共事多年,知道劉國濤也是有些背景的,所以稍稍有些猶豫,不過這絲猶豫轉瞬就消失不見,既然他已經打算投靠何家了,自然就要出手幫鄭直,不然因爲年齡的關係,無法再得到升遷的他,最多再在李縣待個幾年,就得退居二線了。
“你等着,我馬上就到。”
聞聽丁春生也會過來,鄭直才長長鬆了口氣。
等他走到二樓病房過道的時候,蘇靖軒與馬茹都是有些緊張的迎了上來,蘇靖軒嘴快,當先說道:“我剛纔聽劉浩給劉局長打電話了。”
“而且還在那裡罵罵咧咧的,好幾個護士都被罵哭了。”馬茹恨恨的補充。
還有力氣罵人,說明傷的一點也不重嘛!
鄭直給蘇靖軒與馬茹打了個眼色,然後一起走向了劉浩的病房,人還未到,就聽劉浩滿嘴噴糞的臭罵聲,傳入了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