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下午五點半的時候,蘇靖軒開着小車載着齊國盛,四名保安,還有馬茹回到了派出所大院,鄭直則打了輛出租車,與錢多多,還有那個女人坐進去在後邊跟着。
在派出所門口下來後,給司機結了賬,也走進了大院。
“鄭所長,有話咱們可以好好說……”齊國盛並不想坐以待斃,不過話沒說完,就被馬茹大力的推了一把,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他久居上位慣了,本能的就是變了臉色。
“怎麼,都大難臨頭了,你還想要擺黑社會老大的架子?”
馬茹一聲冷笑,上前就又是重重的推了後者一把,齊國盛腳底下絆了個跟頭,就爬到了地上,因爲他的雙手被反剪拷着,所以摔的挺重,連臉上的皮都給蹭破了,“就你那點身家,我們老大才看不上眼,你如果能拿出幾個億,那還有的商量。”
根本就不管齊國盛受了傷,馬茹只用單手,就將之提了起來,“快走,姑奶奶我還忙着呢。”
蘇靖軒則押着那四名保安跟在後邊,走向了拘留室的方向。
鄭直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下班。
走進辦公大廳,衆人都是紛紛和他打起了招呼,郭珍,林小紅,還有方小軍剛剛審問完一個犯人,在辦公大廳裡整理着案宗筆錄。
“郭大姐,審問幾個犯人了?”
郭珍連忙站了起來,回道:“審問了兩個,一個叫馬大寶,這個人犯的事並不嚴重,另一個叫馬袍,因爲有自首情節,所以將來上了法庭的話,也應該能輕判幾年的。”
林小紅也站了起來,真像是郭珍的徒弟一樣,有師父在此,就沒她說話的資格,這讓鄭直看的很是欣慰,看來給她一個機會,是對的。
“嗯,那你和小紅認真整理一下案宗吧,最好能在明天中午之前,往縣公安局送過去一批,這樣可以證明我們河東鄉派出所在嚴打的第一天就依照縣公安局領導們的指示,重拳出擊,抓獲了一批對社會有很大危害的嫌疑犯,維護了國家法律的威嚴!”
“是。”
郭珍應了一聲,就連忙坐下,拉着林小紅繼續整理筆錄了。
鄭直看了下還有二十幾分鍾才下班,就帶着錢多多,蘇靖軒,還有馬茹去了審訊室,想了想,讓衆人先把齊國盛的情婦叫了進去,做筆錄。
“坐下吧,說說,你叫什麼名字,與齊國盛是什麼關係?”
見女人走了進來,鄭直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開口說道。
“警察同志,我沒做過什麼壞事,只是給齊國盛做了兩年情婦,賺點小錢而已。”女人十分緊張,坐在椅子上之後就抹着眼淚說道。
因爲程兵給的資料中,沒有提到齊國盛的情婦也參與了違法事件,所以鄭直只是隨意問上一問,碰巧遇到了嘛,點頭道:“你說的我信,不過既然抓捕齊國盛的時候你也在旁邊,我們就必須要給你做個筆錄,記下你的姓名,住址等詳細的個人資料。
筆錄做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謝謝,謝謝警察同志的信任!”女人一臉感激的說道。
接下來,鄭直詢問,女人回答,馬茹負責做筆錄,原來這個女人叫晉紅豔,今年二十七歲,是在兩年前去超市應聘工作時認識齊國盛,當時齊國盛見她漂亮,就動了色心。
再後來,就故意給了她個好職位,然後拿工作要脅她,她大學畢業之後已經碰了三年壁了,也是心困體乏,實在是不想失去那件好工作,就這麼半推半就的,在三個月後的一個晚上,與齊國盛在某賓館的房間裡喝了點酒,一起滾上了牀。
鄭直又補充的問了一句,是不是齊國盛來硬的,晉紅豔搖了搖頭。
齊國盛的罪行是比較重的,這次進去,最少也得判個二十年,所以有沒有這個強姦罪,問題不大,齊國盛今年已經四十出頭了,二十年之後出來,已經是六十歲的老頭子了。
又隨意問了問晉紅豔的住址,手機號,以及家庭電話,鄭直就讓她離開了。
接下來,鄭直就讓蘇靖軒把齊國盛提到了審訊室。
“姓名,年齡,籍貫,家庭住址,工作單位……”齊國盛進來剛坐下,鄭直就一連串的發問,後者沒有在這些小問題的糾纏,老老實實的回答,不過此時的齊國盛經過起初的驚嚇後,要比先前鎮定了許多。
“說吧,你都做過什麼壞事,犯了哪些律法。”
鄭直身子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別說我沒提醒過你,老實主動的坦白,法院會酌情輕判,但如果你硬要頑抗到底,就要罪加一等了。”
“我沒犯罪。”
爲了掩飾心中的恐懼,齊國盛索性把眼睛給閉上了。
“啪!”
馬茹一把將手中的圓珠筆給砸到了桌面上,罵道:“姓齊的,別給臉不要臉,進到這裡,你就別再把自己當成是以往可以呼風換雨的黑老大了!而且既然我們敢動手抓你,手裡邊就肯定是有證據的。
哼,這也就是在公安局,不是在以前特種部隊裡的小黑房,不然我非把你打成豬頭不可!”
齊國盛被馬茹拍桌子的動作嚇的渾身一顫,不過卻還是強忍着沒有睜開眼睛,又聞聽馬茹是從特種部隊轉到地方派出所的,心下一驚,這位上邊該不會是有人吧?
這樣想着,鎮定不在,又開始提心吊膽了起來。
馬茹罵完後,鄭直並沒有立即接話,他從口袋裡掏出香菸盒,給蘇靖軒扔了一根,然後自己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拿打火機點燃,這煙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有時候抽着它,可以吸引人的注意力,讓人看上去更沉穩一些,
二人噴吐着藍色的煙霧,把錢多多與馬茹看的皺起了眉頭,不過二女終是忍下來,沒有多說什麼。
聞聽菸葉味,齊國盛的煙癮被勾了上來。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後,再也忍不住了,說道:“能給我發支菸麼?”
“不能!”鄭直可不像電視上的那些警察一般,顯得很好說話,他拿手指彈了彈白色的菸灰,說道:“當然,如果你願意老實交代問題,可以給你一根。”
“我沒什麼好交代的!”
齊國盛深吸了口氣,把煙癮又給憋了回去。
鄭直沒有多說什麼,再次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的後背上,一口一口的吸着煙,蘇靖軒同樣吸着煙,幾分鐘後,覺得有點渴,就出去倒了幾杯溫茶進來,分別放在了鄭直,錢多多,還有馬茹的面前。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鄭直一句話也不再問,使得審訊室裡的氣氛十分安靜,也異常的壓抑,就這麼一直坐到了下午六點鐘,到了下班時間,突聽外邊響起了聲音。
說話的是周俊傑與陳小龍。
鄭直給蘇靖軒打了個眼色,後者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不一會,外邊就安靜了下來,幾分鐘後,蘇靖軒再次走進來,俯身到鄭直的耳邊說道:“小周他們又抓到了一個嫌疑犯,關進了拘留室,說是還沒完成今天的任務,又開着車出去了。”
“嗯。”
鄭直點了點頭,先前他就給周俊傑與陳小龍說過,今天必須抓夠五個名額,如果到下班之前還沒有完成任務,那就加班。
“除此之外,值夜班的張廣與霍輝也來了。”
“哦,我出去一下。”聞言,鄭直想了想,走出了審訊室,來到派出所大院後,老遠就看到張廣正與他的女朋友王蘭說着什麼,兩個人都是笑嘻嘻的,他衝着張廣招了招手,喊道:“小張,過來,進辦公大廳,我找你有事吩咐。”
“噯,我來了。”
張廣又給王蘭說了兩句,就小跑着進入了辦公大廳。
此時大廳內,除了龐林之外,奉命留守的警員們都還沒有下班回家,他拍了拍桌子,把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說道:“下班的時間到了,大家收拾收拾就回去休息吧。
張廣,霍輝,你們兩個跟我來辦公室。”
“是。”
來到辦公室,鄭直先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像他這種不經常抽菸的人,冷不丁的吸上幾口,就覺得嗓子乾的慌,坐在椅子上後,他看向了二人說道:“最近嚴打,所裡成立了兩個抓捕小組,人手顯得緊缺了一些。
可白天抓回來這麼多人,晚上又不能不留人值夜班,所以你們二人肩膀上的擔子就要重一些了。”
“頭兒,您放心,我們吃的消。”霍輝說道。
“嗯,叫你們進來,是想要叮囑你們幾句,第一,如果晚上拘留室裡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不要衝動的跑過去看也沒看就立即打開,這些嫌疑犯中不乏狠人。”
霍輝與張廣二人聞言都是臉色微變。
“第二,你們兩個要時刻走在一起,不要隨意分開,尤其是去拘留室處理事情的時候,更不能單獨行動。
第三,要時刻保持警醒,觀察派出所四周的圍牆,小心被人偷偷的翻躍進來,把嫌疑犯救走。
第四,我給你們一人一把手槍,如果遇到了危險,我准許你們將自身的安危放在首位,果斷開槍!”
“是!”聞聽鄭直給他們發槍,二人都是放心了不少。
鄭直說着,起身去打開鐵櫃,拿出了兩把手槍,手槍的彈匣裡都裝滿了子彈,他輕嘆了口氣,“可惜咱們派出所裡沒有看門的警犬,不然能幫你們不少的忙。”
霍輝卻是眼珠一動,說道:“所長,我家裡養着一隻大狼狗,後背離地面足有半米高,從外表看上去很是兇猛,要不我回家牽它過來,拴在咱們派出所的大門口?”
“真的?”鄭直連連點頭,“好,那你現在就回家去牽狗,牽來之後不要拴在大門口,不然再把進門的人給咬到,我想想,唔,在車廂那邊,不是有幾個鐵樁麼,拴到那裡就行了。
狗的耳朵靈,就是讓它聽着點四周的動靜,給你們提着點醒。”
“好咧。”霍輝說着,就跑出了辦公室。
“小張,晚上值班,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麼?”鄭直說着,把一支手槍遞給了張廣,張廣伸手接過,點頭保持,絕對不會出什麼岔子。
等再次走出辦公室,郭珍他們已經下班回家了,鄭直就讓張廣四下走走,自然則拿着準備交給霍輝的手槍,重又折回了審訊室,門被他推開,所有的人就都是望了過來。
齊國盛的眼睛也是撐開了一條細縫,隨即就是嚇的身體輕顫,乖乖,這位所長要做什麼?
居然帶進來一把手槍!
而鄭直也發現了齊國盛的反應,見他被嚇到,心神失守,知道這是個審問的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