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大靠山?
鄭直聞言一怔,這時張東又開了口,“記下丁書記這份人情,你出去吧,唔,丁書記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向大小姐推薦推薦,他已經快五十歲了,比我大五六歲,如果明年還是坐在原位置上不動,就沒幾年好乾的嘍。
說罷,張東擺了擺手。
鄭直禮貌的欠了欠身子,這才退出了辦公室。
二人之所以幫我,是因爲杜才的身後沒有大的靠山……是呀,如果杜才真的大有來頭,不管是張東還是丁春生,都不會因爲自己而去得罪對方,雖然張東接到過何聽雨的電話,但何家不是何聽雨一個人的,何家不會爲了自己這麼個沒有絲毫背景的年青人,去得罪其他大的勢力。
張副書記之所以會對我說這麼一句話,是想要提點我以後不管要對付誰,都得先查清那人的來頭底細吧。
鄭直一邊下樓,一邊暗自思索着,自然果然還年輕,比不得丁春生這樣在官場中混了幾十年的人精吶。
至於以後要不要在何聽雨面前幫其說句好話,他得再想想,而且也得有合適的時機才行。
走出縣政府大院,鄭直來到停車場,打開車門,上了車之後,就發動小車直奔縣公安局的方向,縣公安局離這裡大約有十來分鐘的路程。
而他卻沒有看到,他剛剛離開不久,程兵就開着警車到達了縣政府大院的鐵門前。
來到縣公安局門口,鄭直掏出證件,讓看門的查驗了一番後,就直接把車開了進去,查看他證件的門衛見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都能開的起百來萬的寶馬6,臉上多少有些訝異。
開着小車進入庭院,停靠在一個靠邊的角落,鄭直才下車找人打問清楚了杜才辦公室的大體位置,公安局大樓只有三層,杜才的辦公室位於二樓,不到三分鐘,他就走到了杜才辦公室的門口。
此時門口還站着一位警察,見他走了過來,警惕的問道:“你是誰,是來找杜副局長的麼?”
“嗯,我叫鄭直,是奉杜副局長的命令,來縣公安局的。”這名警察站在門口,明顯是在放風,這讓鄭直一陣驚訝,這大白天的,杜纔要做什麼事情,還怕有人偷聽牆角?
“哦,原來您就是河東鄉新上任的鄭所長啊,您好,杜副局長已經在裡邊等您好長時間了。”警員聞言後,便突然放大聲音,熱情的上來和鄭直握手,鄭直也不點破,只是微笑着回握了幾下。
故意說這麼大聲音,是想要提醒裡邊的人,有人來了吧。
果然,這邊聲音響起不久,辦公室的大門就被人從裡邊打了開來,開門的人是個剛剛三十歲出頭的男子,看其打扮,應該和程兵一樣,是個刑警隊的小隊長。
“你就是鄭所長吧?果然是年輕有爲啊,你好,鄙人叫郭國,以後還請多多關照。”說着,郭國就上前一步,友好的伸出手來。
鄭直伸出手,與之輕輕一握,就鬆了開來,原來這位就是程兵嘴裡的郭隊長啊,淡淡的說道:“郭隊長客氣了,以後我還要仰仗郭隊長呢。”
Wωω★ ttκǎ n★ C ○
“哪裡哪裡,說什麼仰仗,鄭所長當真是太客氣了。”郭國並沒有因爲鄭直神色冷談,而減少半分熱情,連忙讓開一步,把鄭直迎進了辦公室之中。
裡邊早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着鄭直笑道:“鄭所長,快來坐,你呀你,來李縣上任,都不說來看看我,該罰!”
“對,是該罰,鄭所長,今天晚上我做東,就罰你連飲三杯吧!”郭國似是早就和杜才商量好了,二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
鄭直哪裡會和這二人喝酒?聞言眼珠微轉,隨即便擺出一臉苦色,“這怕是不行,不是我不給杜副局長和郭隊長面子,實在是我張叔叔約我今晚出去,說是要介紹幾個長輩給我認識,而且還說明近幾天的晚上都要我老實待着,哪兒也不許去,說不定就會有酒宴讓我參加。”
“哦,原來是這樣啊。”郭國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失望。
並且心中暗自嫉妒,他媽的,老子要是也有這麼一位位高權重的叔叔就好了!哪裡還用天天像狗一樣的來巴結杜才!
杜才的道行明顯要高一些,聞聽鄭直這幾天晚上都不能赴宴,臉色只是微微一僵,就又恢復了熱情的笑臉,“沒事,反正這三杯酒,我給你記賬上了,總有讓你喝到肚子裡的時候!
來,快坐下!”
說着,指了指自己辦公桌對面的皮椅子。
“謝謝杜副局長。”雖然很是討厭杜才其人,但鄭直表面上卻沒有顯現出分毫,反而非常的恭敬,就像是下級面對上級領導時一樣,他坐下後,腰背挺的很直,頗有幾分正襟端坐的樣子。
杜才見鄭直陪着小心,心頭稍鬆了口氣,有靠山還怕自己,那麼不是他天性膽子,不敢和自己做對,就是張東和他的關係很平常,人家不會爲了他這麼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就得罪自己這個縣公安局的副局長。
越想,他越覺得有道理,於是他徹底放下心來,又端起了領導的架子。
“小鄭啊,你上任之後,工作還順利麼?如果遇到困難,可以跟我說,我幫你擺平!”
“有。”鄭直靈機一動,故意擺出一副認真求教的模樣,開口道:“我發現咱們縣公交車上小偷異常的猖獗,但卻想不出好辦法解決,不知道杜副局長能不能指點指點?”
呃……
杜才原本只是隨口一說,讓鄭直知道自己是他的上級,權力是極大的,卻沒想到鄭直張口就問出個讓不知有多少人都頭痛的疑難雜症,說實話,以前縣公安局也召開過會議,專門討論如何解決公交車上小偷多的問題,但卻一直沒有商量出個好辦法。
若說諂媚,巴結,逢迎領導,那杜纔是有經驗心得的,但真要論起業務上的水平,他比起程兵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當年若非程兵得罪了一名縣委領導,他……現在憑他可坐不上縣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
“這個,公交車上小偷多的問題,我們局領導們也多次召開會議討論研究過,但還沒有想出個妥善的辦法。”
“哦。”鄭直認真請教的臉色一變,換上了一副非常失望的表情。
這讓杜纔多少有些臉紅,不過心下卻也一喜,這個鄭直果然年輕,藏不住心事,這種人沒什麼好怕的,就算張東真的跟他關係非同一般,也不足爲懼。
“小鄭啊,我聽程兵說,你昨天晚上拿走了兩盤錄相帶,有沒有這回事情?”已經可以確定面前的青年不值得的害怕了,杜才立即直奔今天把鄭直找來的主題。
“是的。”
鄭直迴應了一句,然後就沒有後話了。
看來這個鄭直不但有什麼事情都會表現在臉上,而且還有點呆,杜纔再次把鄭直貶低了幾分,又道:“那那兩盤錄相帶,還在你的手裡吧?”
“杜副局長想要?”鄭直問道。
總算開了一回竅,杜才點了點頭,正要說是的,但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鄭直的下一句話給噎住了,“不在我手裡了,我來縣公安局的路上,正巧碰到了程兵程隊長,他把帶子拿走了。”
程兵又把帶子給拿走了?
杜才臉色陡然一變,這個混蛋,老是和我做對,總有一天,我要扒了你那身警皮,看你還怎麼威風!
哼!你不是咱們李縣警界的孤膽英雄麼?得罪了那麼多的人,等你沒有了警察身份這道護身符,看你怎麼死!
“唉喲鄭所長,你怎麼把那兩盤帶子又還給程兵了?”郭國這時終於插言了。
鄭直卻裝做什麼也不懂,反問道:“那兩盤帶子是昨天晚上程兵拿給我的,今天我還給他,有什麼不對?”
這……郭國被問的啞口無言。
錄相帶不在鄭直的手裡,杜才氣悶了片刻,便強自擠出一絲笑容,想要安撫鄭直,勉得這位呆頭呆腦的,不會拐彎,到時非要鬧着抓自己的兒子,“鄭所長,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個誤會,以後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若非鄭直這一大早的突然去了縣政府,而且還認得張東張副書記,嚇了他一跳,他已經讓郭國暗底下找人把河東鄉派出所所長帶領民警打高中生的謠言傳出去了。
“這?”鄭直故意裝作很是爲難,並帶着一絲怯意。
杜才見狀果然腰桿一挺,板起了臉色,“怎麼,不行麼?難道鄭所長還想要抓本副局長的兒子坐牢!”
“不敢,不敢……”鄭直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嘴上說不敢,但心下卻是冷笑,我何止要抓你的兒子,就連你也跑不掉了。
見鄭直被自己嚇到了,杜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你坐下,不用害怕,那件事情就聽我的,過去就過去了,咱們以後誰也不要再提。”
“就是,咱們以後還要多親近親近呢。”郭國連忙插言。
鄭直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沉默了下來,這映在二人的眼中,自然就是默認了。
杜才與郭國對望一眼,皆是眉開眼笑。
剛剛二人還以爲想要擺平鄭直,會很難呢,說不定還要大出血,卻沒想到事到臨頭,卻是如此的簡單。
把鄭直襬平了,而鄭直晚上又沒空出來赴約,再加上杜纔在鄭直的刻意僞裝下,小看了他三分,認爲拉籠鄭直非常的簡單,不急於一時,所以又和鄭直聊了幾句後,杜才就推說工作繁忙,讓鄭直退出來了。
離開杜才的辦公室,又等着送自己出門的郭國轉身回去了,鄭直才臉色一變,雙眼中滿是睿智的光芒。
下了樓,開車駛出公安局的大門,鄭直便想要趕回派出所,所裡的周俊傑等人還替自己擔着心呢,所以他開車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不過跑來跑去的,又和好幾個人各自聊了一會,等他來到派出所的大門口,已經快十點鐘了。
小車開到了派出所大門口,鄭直正要開進去,卻又突然想起了要假抽菸的事情,於是他猛然停下,從車上下來,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商店,來到商店,他買了一盒中檔香菸,以他現在派出所所長的身份,可裝不起硬中華,或者是軟中華。
他買了十五元一盒的芙蓉王。
這盒煙其實也不便宜了,但他官雖然不大,但會經常去見領導,給領導遞煙,總不能太便宜吧?所以他問來問去,選中了十五元一盒的芙蓉王。
拿着煙,他笑着走向了自己的小車,打算回去之後,先給所裡的男同事們一人發一根菸。
然而馬上就要走到寶馬6的近前了,卻突見一個人影從側面疾步走了過來。